第7章 犬戎鬧鎬京

申侯得知周幽王廢了申后立褒妃為王后，想要勸說幽王，上表進諫：「當年夏桀寵幸妹喜致使夏朝滅亡，商紂王寵幸妲己致使商朝滅亡。大王如今寵信褒妃，廢掉嫡長子立庶子為繼承人，既損害了夫妻關係，又傷害了父子感情。桀、紂的事情即將重演，夏、商的災禍，就在眼前。希望大王收回亂命，說不定能免去亡國之殃。」

申侯說的太直白，周幽王哪裡能聽得進去，幽王看完，拍案大怒：「此賊竟敢亂言！」

虢石父晃著小腦袋，瞪著小賊眼睛說：「申侯見太子被趕走，心存不滿，現在又聽說王后和太子都被廢掉，定然心存怨恨，產生了謀叛的想法，所以才敢這麼激怒大王。」

幽王問：「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

虢石父上奏：「申侯本來沒有什麼功勞，因為是申王后的哥哥才被加官進爵封到申國，列位諸侯。現在申王后和太子都已經被廢掉了，申侯也應該被貶去爵位，發兵討伐他的罪責，剷除後患。」

幽王准奏，下令削去申侯爵位。命名石父為大將，帶兵討伐申國。

申侯上表以後，心裡也不踏實，不知道周幽王這個小舅子能不能聽勸，便派人在鎬京探聽消息，探聽消息的人得知周幽王派石父為將，準備討伐申國，連夜奔回，報知申侯。

申侯大驚：「我申國國小兵微，怎麼能抵擋住周王的軍隊？」

大夫呂章出主意說：「天子無道，廢嫡立庶，罷除忠良，萬民皆怨，已成孤立之勢。如今西戎與申國接壤，而且兵力強盛，主公可速派人聯繫戎主，借兵攻打鎬京，解救王后，要天子傳位於原太子，解救周朝。常言道：『先發制人-，機不可失啊！」

申侯沒有時間多想，說道：「此計甚妙。」便派人帶了一車禮物和書信向犬戎借兵，答應戎主等攻破鎬京之日，府庫金帛，任憑搬取。

戎主說：「中國天子失政，申侯國舅，讓我誅無道昏君，扶立東宮，正合我意。」

殺昏君，扶立東宮太子他並不感興趣，搶點金銀錦緞的誘惑使他按耐不住，立即發戎兵一萬五千，分為三隊，右先鋒孛丁，左先鋒滿也速，戎主自為中軍。

戎兵槍刀塞路，旌旗遮空，申侯也帶領本國兵馬相助，浩浩蕩蕩，殺奔鎬京而來。

出其不意，將王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幽王大驚，找來虢石父商議：「機不密，禍先到，我們還沒有出兵，申侯便和戎兵已經來了，這可怎麼辦？」

虢石父說：「大王速派人在驪山舉起烽煙，等諸侯救兵到達，然後內外夾攻，必然獲勝。」

周幽王派人去驪山點起烽煙，包括晚上點起烽火，折騰了一天一夜，諸侯的兵馬就連一個探聽消息的都沒來，都是因為上次被烽火戲弄，諸侯們心中有氣，這才又以為是鬧著玩，所以都不再理睬。

周幽王見沒有救兵，犬戎日夜攻城，對石父說：「賊兵的實力不知道是強還是弱，愛卿可以去試試，朕率領大軍在城內為你助陣。」

虢石父本來不是能戰的大將，周幽王吩咐只得硬著頭皮答應，率領兵車二百乘，開門殺出。

申侯在陣前看到城內有兵馬出來，望見虢石父旗號，指著對面兵馬，對戎主說：「這個就是欺君誤國之賊，不能放他走了。」

戎主聽后，對身邊眾將說：「誰為我把敵將擒來？」

右先鋒孛丁答應道：「小將願往。」舞刀拍馬，直取石父，鬥了不到十合，石父被孛丁一刀斬於馬下。

戎主與滿也速一齊殺將前來，喊殺聲連天，石父帶來的兵馬慌亂撤退，戎兵跟著逃兵亂殺入城，戎族軍馬不講戰爭禮儀，逢屋放火，逢人舉刀，申侯勸阻不住，只得任其所為，城中大亂。

城內周幽王剛剛穿戴整齊，還沒有檢閱軍隊，便有軍校報告戎軍已經殺入城內，周幽王見勢頭不好，用小車載著褒姒和伯服，趕快開后宰門逃跑。

司徒鄭伯友從後面趕上，大叫：「我王勿敬，臣當保駕。」

幽王出了后宰門，向驪山方向奔去。途中又遇到尹球，說：「犬戎焚燒宮室，搶掠庫藏，祭公已死於亂軍之中！」

周幽王嚇得心膽俱裂。

鄭伯友再次命令點起烽煙，烽煙透入九霄，救兵依舊不到。

犬戎兵追至驪山之下，將驪宮團團圍住，口中只叫：「休走了昏君！」

幽王與褒姒嚇得亂做一堆，相對而泣。

鄭伯友說：「事情緊急，臣拚命保駕，殺出重圍，投奔臣國，再做打算！」

幽王說：「朕沒有聽叔父的話，才落到這種地步。朕今日夫妻父子的性命全靠叔父了！」鄭伯友是周幽王的親叔叔。

鄭伯友讓人在驪宮前，放起一把火來，用來誘惑戎兵，自己帶領幽王從宮后衝出。

鄭伯手持長矛，當先開路，尹球保著褒姒母子，緊隨在周幽王後面。

沒走多遠，被犬戎的一位將官帶兵攔住，乃是小將古里赤。

鄭伯咬牙大怒，也不答言，上前接住交戰。戰不數合，一矛刺古里赤於馬下，戎兵見鄭伯驍勇，一時驚散。

大約行了半里路，背後喊聲又起，右先鋒孛丁帶領大兵追來。鄭伯叫尹球保駕先行，自己斷後，且戰且走。卻被犬戎鐵騎橫衝，分為兩截。鄭伯被困在垓心，全無懼怯，這根矛神出鬼沒，近前的無不被矛刺中，殺的戎兵戎將心驚膽戰。

犬戎主命令四面放箭，箭如雨點，可憐一國賢侯，今日死於萬箭之下。

左先鋒滿也速，已經把幽王車仗擄住，到到戎主面前。

犬戎主看見袞袍玉帶，知道是幽王，就車中一刀砍死，同時刺死了伯服。因為褒姒美貌沒有殺，帶歸氈帳取樂。尹球躲在車廂之內，也被戎兵牽出斬殺。

周幽王在位共一十一年。因為賣桑木弓箕草袋的男子，從清水河邊拾起來妖女，逃到褒國，這女孩即是褒姒，褒姒蠱惑君心，欺凌嫡母，害得周幽王今日身亡國破。

當年童謠：「月將升，日將沒，弧箕箙，實亡周國。」正好應驗。

再說申侯在城內，看到宮中火起，趕忙帶領本國軍兵進宮救火，先把申后從冷宮放出，再到瓊台，不見幽王、褒姒蹤跡。有人指著說：「已經從北門出去了！」

申侯料想著一定去了驪山，慌忙追趕。在路上正好遇到戎主，互相問候，聽戎主說已殺死了昏君，申侯大驚：「我本想來勸阻大王收回旨意，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後世說到不忠於君主的臣子，一定會提到我了！」趕快命令人收殮周幽王的屍體，進行了安葬。

戎主不懂中原禮法，笑著說：「國舅所說的話膩膩歪歪，都是婦人之仁！」

申侯回到搞京，安排筵席，款待戎主。庫中寶玉，搬取一空，指望他能夠滿足，早點回去。誰也沒有想到，戎主把殺死幽王的事，當做自己不世之功，人馬盤踞京城，終日飲酒作樂，沒有撤軍回國的意思。

京師的百姓都反過頭來埋怨申侯。

申侯無可奈何，勸又勸不住，管又不敢管，思來想去，寫了三封密信，派人送給三路諸侯，約會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