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春天童話

總是一再地，雖然我們認識愛的風景，

認識教堂小墓場刻著它哀悼的名姓，

還有山谷盡頭沉默可怕的峽谷：

我們總是一再地兩人走出去

走到古老的樹下，我們總是一再地

仰對著天空，我在花叢里。

在學校學習了一年多的時間，菲尼克斯決定回家一趟。他知道歷史依舊，納粹黨已經於去年成立，衝鋒隊也在將今年成立。馬克下跌的勢頭有所減緩，當這只是上半年而已，工業界竭力重提集體契約，在魯爾區，工業家們要求將工作時段改為八個半小時，而其他部門改為十小時，借口是應當提高產量，以便在德國重新確立正常的生活條件。幻滅、憂愁、沮喪佔據了人們的心靈，在就業人口各階層里，他們或多或少的感到自己被傷害了，被挫敗了，被掠奪了。《明亮》雜誌的撰稿人R.阿爾貝在《反對文化的富人》一文中寫道：「在柏林，我有一種模糊地壓迫之感和幾近絕望之情。」

而當菲尼克斯從萊比錫火車站出來時，這種感覺再也看不到了。來迎接他的父親開著嶄新的梅賽德斯轎車來迎接他時，菲尼克斯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這個時代最好的車也沒法和21世紀的普通轎車的xìng能相媲美，不過夠氣派也夠舒適。當然，這絕非博蘭斯勒家族的繁榮，可以說是對外貿易的成功。低廉的成本和較高的技術，讓德國出口產品在對外貿易中有足夠的利潤。這是這樣，萊比錫市場才沒有怎麼受到商業上的停滯。僅今年萊比錫就將接待13.5萬訪客，按預計明年還將增加1.5萬。此時的萊比錫擁有7o萬居民，在此時的歐洲，這個城市的人口密度達到了每平方公里9ooo人！

當他回到城郊的莊園時，他意外的現莊園里居然有客人——一位老先生和他的孫女。據尤里安說雖然只是一個來買鋼琴的顧客，但這位老先生的身份肯定並不簡單，因為蘭貝特顯然不會請一個買一台鋼琴的普通顧客來家裡作客。「這位就是萊比錫的王子小博蘭斯勒嗎？果然一表人才！」客人們顯然也看到了菲利克斯，同時最重要的是，菲利克斯還在那個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挑釁的意味，這讓他感到一頭霧水。「呵呵，是的，是我的兒子菲尼克斯，您可以叫他菲尼。來，菲尼，讓媽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海爾曼.蒂森爺爺，你可以叫他海爾曼爺爺。這是是蘇菲.蒂森小姐，是蒂森爺爺的孫女。」雖然約翰娜有許多話要對菲利克斯說，但她還是得先介紹客人們和菲利克斯認識。「很高興認識您，海爾曼爺爺。您真漂亮，美麗的蒂森小姐。」菲利克斯非常有禮貌的向兩位客人問好。這時，蘇菲狠狠的瞪了菲利克斯一眼，不巧的是剛好約翰娜看到了這一幕，顯然這位母親誤會了：「菲尼，蒂森小姐是來挑選一台合適的鋼琴的，你帶她去鋼琴室看看，好嗎？」而我們的主角還在思考海爾曼.蒂森來此的含義，沒有注意到剛才的一幕，聽話的同意了。

穿過長長的走廊，菲尼克斯帶著蘇菲來到寬敞而優雅的鋼琴室，鋼琴室里陳列著數台博蘭斯勒鋼琴。還沒等菲尼克斯開口，蘇菲便挑釁起來：「不知道優雅的主人能不能給客人彈奏一曲呢？」菲尼克斯顯然不知道如何得罪了這位大小姐，不過他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依舊彬彬有禮的同意了，莫名其妙的，他再一次彈奏起了《夏天裡最後一朵玫瑰》。他沒有注意到蘇菲聽到這曲子已經悄悄倚到了鋼琴邊上。巨大的落地窗外net天灑下希望的種子，而略帶憂傷的曲子彌散在鋼琴室里，一曲完畢，兩個人還沉醉在音樂之中。「嗬，蒂森小姐，需要我一一介紹這裡的鋼琴嗎？」良久，菲利克斯打破了鋼琴室的寧靜，「啊」或許蒂森小姐還沒有從剛才的氣氛中出來而被菲利克斯嚇了一跳，當她條件反shè似的站直時，很不幸的讓裙角絆倒了自己。也許一瞬間，也許很久，當菲尼克斯立馬伸手去扶蘇菲時，他在慌亂中被椅子絆倒了，意外生了，兩個人倒在了一起。鋼琴室里再一次恢復了安靜，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默默地看著對方不知所措。菲利克斯看著蘇菲那雙明亮的眼睛和微微張開的雙唇，終於忍不住吻了下去，他用自己靈巧的舌頭撬開蘇菲的牙齒，追逐著蘇菲柔軟的舌頭。良久，兩個人出大口呼氣的喘息聲，此時的蘇菲已經完全被菲利克斯摟在了懷裡渾身無力。菲利克斯緊了緊自己的雙手，全神貫注的望著蘇菲嬌艷的粉臉。過了許久，等蘇菲緩過氣來，菲尼克斯才溫柔的對她說道：「蘇菲，我想我們應該起來了，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裡的鋼琴吧，太久出去就不太好了。」聽到菲利克斯的話，蘇菲又羞又氣，不過還是迅的站了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蘇菲連忙轉移話題，然而說出來的話更加曖mei了：「你喜歡哪台我就選哪台就是了……啊！」蘇菲連忙不等說完連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突然她被一隻手一帶身子一轉，落入一個尚顯幼嫩的胸膛里，她先是本能的全身緊繃，然後心裡突然湧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之感，身體又恢復了柔軟並緊靠在那個胸膛里，同時耳邊傳來菲尼克斯的輕語：「我最喜歡的就是剛才我彈奏時用的那台鋼琴，因為他和我同歲，是父親為了慶祝我出生而生產的。」蘇菲轉過頭仔細看了看那台鋼琴，「啊，你的生rì是11月7號？咦，你比我剛好大一年零一個月一天啊！」蘇菲看到了鋼琴上的生產rì期：「你生rì那天不剛好是……」尚不等蘇菲說完，菲利克斯手一緊頭一伸再一次吻住了她。

當菲利克斯和蘇菲走出鋼琴室時，面對約翰娜富有深意的眼神，兩人的臉都立馬紅了。海爾曼.蒂森和蘇菲在菲尼克斯一家的熱情挽留下多住了幾天。在這幾天里，蘇菲在菲尼克斯的陪伴下在鋼琴室里彈奏鋼琴，在莊園外的原野里騎馬飛馳，到城裡聽布業大廈管弦交響樂團的演奏，尼克萊教堂和聖托瑪斯教堂做禱告。時間飛逝就像埃爾斯特河的流水，菲尼克斯感到自己陷入了愛河，還好前世的自己不過22歲，今生也就14歲，否則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叔叔級的「蘿莉控」了。

原本決定私定終身的兩人很快就被雙方家長破壞掉了。海爾曼.蒂森和蘭貝特.博蘭斯勒都同意，當菲利克斯明年軍校畢業剛好年滿15歲時讓他們兩人訂婚。菲尼克斯當然知道蒂森家族代表什麼，在埃森地區的漢伯恩，有2萬居民，幾乎全部受雇於蒂森家族的煤礦廠、煉焦廠、鑄造廠、鍊鋼廠和軋鋼廠。在菲尼克斯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的家族不夠出sè的話，或者自己的母親不是來自維茨勒本這樣一個貴族家庭，自己和蘇菲的婚事會有這麼簡單嗎？估計自己就要像小說那樣搶婚、和蘇菲上演一出私奔的大戲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格外迅，蘇菲必須要離開了，菲利克斯答應時常給她寫信，有機會一定回去看她，而蘇菲任哭喪著臉叮囑菲利克斯不要忘了她，不要到處「沾花惹蝶」，不準去看米婭——菲利克斯一臉茫然——不許和拜耳鬼混等等，最終菲尼克斯與蘇菲深深吻別，蘇菲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當蒂森一家走後，菲利克斯立刻陷入了自己一家的「嚴刑拷問」中，連雅尼克和麗莎也匆匆從哥斯尼堡趕回來了——麗莎簡直就是私奔，去哥斯尼堡時都沒有和自己的父親商量——菲尼克斯有女朋友了，這是絕對的大消息啊！蘭貝特一臉「不愧是我兒子」的表情，而約翰娜則有一種兒子長大了將要屬於別的女人的既欣慰又嫉妒的矛盾心情。

相聚的rì子短暫而快樂，菲尼克斯除了和家裡人相聚以外，還一一拜訪了萊比錫的老熟人，並寫信給以前的老師和朋友，包括弗朗茲和黑塞兩位老師，和數位自己曾經的私人教官，對他們的幫助表示感謝，並表達自己的想念之情。很快，菲尼克斯又必須踏上回校的旅程了，在離家之前，他沒有忘記給蘇菲寫信交代行程，當然信里少不了甜言蜜語。告別了親人，菲利克斯再次前往柏林，完成他在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第二年的學業。

第二年的學業有了很大的改變，學校開設了戰略理論、戰術演練、後勤補給、圖上作業等中高級軍事課程，怪不得從這所軍校畢業以後的學員都能有一個個都十分出sè，學校能提供軍隊中所需的所有科目，而將來到了部隊學員們總能在軍隊中找到適合自己的軍官職位。而菲利克斯又開始過上單調而充實的軍校生活了，唯一不同的是，必須時常寫信給遠在埃森的蘇菲寄上自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