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我是你祖宗
話音未落,面前已經覆上一片陰影,男人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看似溫柔,實則危險。
「你是我妻子,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干夫妻之間的事情。」
他撩起容芷一縷頭髮,悠閑地在指尖打著轉。
容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猛然抓住對方的手,她一臉嚴肅,義正言辭地開口:「我知道了,我還是給你講故事吧!」
容芷覺得,這個男人有點難纏,曾經她覺得夏雲霆睡相不好,所以搬去了廂房,結果一覺醒來,對方仍舊躺在自己身邊,她但凡說上一句半句的,夏雲霆就做出一副受欺負的姿態來,甚至拿她當初編的故事來堵她。
這是仗著「失憶」捉弄她嗎?
偏偏她還不能拆穿,畢竟現在是她有求於人,若是撕破臉,夏雲霆不幫她了,她還怎麼回藥王谷,所以現在容芷對夏雲霆的態度就是能哄就哄。
畢竟夏雲霆也沒有真的做什麼,哄就哄吧。
「我剛剛學成時,師父讓我去四處遊歷,替人行醫治病,誰想到第一次出門就遇見了一件怪事。」
容芷平躺在床上,開始回憶自己上輩子行醫治病時遇見的稀奇古怪的事。
「什麼怪事?」
夏雲霆以手撐頭,聚精會神地聽著。
「那是一個小門派的幫主,當時也算小有名氣,門下有幾十個弟子,還娶了一個美嬌娘,有錢有名,可算是人生無憾了,可誰想到,他那妻子不知從哪學了一門邪術,利用那幫主采陽補陰,夜夜拉著他縱情聲色,沒過幾個月,他妻子就比原來年輕了十歲,那個幫主卻從一個健壯的男人變成了乾癟的小老頭,幾十個弟子天天給幫助尋找藥材,門派裡面也沒人管,最後那個幫主妻子居然帶著門派里所有的錢和武功秘籍逃跑了,這個幫派也就散了。」
容芷說得有模有樣,雖然夏雲霆知道她是編的,卻無端產生了幾分好奇。
「天底下真有這等邪術?」
「那當然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那你後來是怎麼治好他的?」
「唉,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我去的時候他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像這種縱慾過度,精氣都被吸乾的,只能用溫和的藥物慢慢養著,而且後半輩子連女人也不能碰了。」
她說著,將夏雲霆還在玩弄她頭髮的爪子一把拍開。
「所以說呀,做人還是要節制一些,沒事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心最後變成小老頭。」
夏雲霆一怔,怎麼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了,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好了,故事講完了,睡覺吧!」
容芷翻身對牆,不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講故事任務完成。
夏雲霆無語,她這是有多害怕自己對她動手,不過逗歸逗,夏雲霆真沒有強人所難的愛好。
於是這一晚,夏雲霆也老老實實睡覺,二人相安無事。
在得到劉宏的線索之後,容芷本來想和夏雲霆一起去燕子山抓人販子,卻被夏雲霆拒絕了。
「小墨,這方官府有可能跟人販子勾結,要是那群人好對付還好,要是不好對付,你留在家裡也好有個照應,到時候我要是回不來,你也好想辦法救我。」
容芷一想也有道理,更何況夏雲霆既然特意來這個地方,打算管這件事,就不可能沒有防備,索性也沒有堅持。
「那好吧。」
「嗯。」
二人吃過早飯,劉宏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按照約定,他今天過來砌牆。
容芷還要去濟世堂送葯,只簡單打了個招呼,態度十分自然,並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這也讓劉宏放鬆了一些。
到了濟世堂的時候,容芷驚訝地發現裡面居然有幾個客人,安平忙裡忙外地給人家抓藥,死寂的藥鋪難得有了些鮮活氣。
容芷在外面觀察著,等那幾個客人出來了,她才確定這幾個客人不是來找茬的,進去之後安平下意識喊了一聲。
「這位客人,想抓什麼葯。」
抬頭一看卻是容芷。
「林姑娘,你來了?」
語氣分外熱情,倒是讓容芷有些不適應。
「我才幾天沒來,就有客人上門了。」
「是啊,倒是比之前人多了。」
安平語氣中帶著高興,這兩天來的客人多了,掌柜的都很少罵他了。
「這還要多感謝你呀,林姑娘。」
「謝我?」
「是啊,我聽來的客人說,大傢伙都是沖著你來的,碰巧這兩天你沒在。」
「哦……」容芷拖長了聲音:「想讓我在這裡坐診,那是另外的價錢了。」
「這個我做不了主,我可以幫你在掌柜的面前說說好話。」
提起這件事,安平有些為難。
「逗你玩呢。」容芷笑了笑。
「跟你打聽個事,你知不知道鎮上的藥材供應商張家。」
「張家?知道啊。」
不得不說,論問話這件事安平比趙千材痛快多了。
「張家是縣城裡最大的藥材供應商了,家大業大的,張老爺就一個兒子,寶貝得跟什麼似的,讓他學管賬,學做生意,那麼大個家業,就等著以後傳給張少爺呢,可惜呀,張少爺不知道得罪了誰,前一陣子突然失蹤了,到處找都找不回來,張老爺一氣之下就生病了,現在整個張府就剩下一個管家在管事,還好這管家忠心,把張府打理得井井有條,要不然他家指不定還亂成什麼樣呢。」
忠心?他差一點就把張老爺悶死了,還忠心呢。
容芷問:「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張少爺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誰知道呢,生意場上的事情,聽說是有人看不慣他們家掙錢,暗地裡找了殺手過來把張少爺抓走了,連官府都查不出來,看來這個張少爺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官府又查不出來?
這官府也未免太廢物了一些。
「喲,林神醫來了,快到後院喝口茶。」
趙千材從後院走了出來,見到容芷一臉欣喜,看樣子也是因為有客人過來了,對容芷態度也改變了。
「不用了,我不渴,既然今天有客人上門,我就在這裡等一天,幫你看看病人。」
「那多不好意思呀。」
雖然嘴上說著拒絕,但趙千材嘴角已經快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
容芷說話算話,果然在這等了一天,期間狀似無意地打聽了一下楚傾則,聽安平說楚傾則來過一次,問趙千材能不能想辦法弄到雲霖花。
早就絕種了的東西,趙千材哪有那本事,原本給趙千材家供藥材的藥材商季家,有一片很大的藥材園子,專門種植雲霖花,但是自從陳大娘那件事之後,季家也基本上不怎麼跟趙千材來往了,因為當初出問題的藥材就來自季家。
這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初是楚傾則想辦法讓雲霖花絕種了,結果現在他自己需要,卻連找都沒地方找了。
幸災樂禍之後,容芷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你說季家擅長種雲霖花?」
「是啊。」
「出問題的藥材來自他家?」
「對啊。」
安平點著頭,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安平,又瞎說什麼呢,不好好賣葯。」
趙千材從後院探出頭來:「是不是又說楚神醫的壞話呢?」
「掌柜的,我可沒有,而且現在也沒有客人,我就是跟林神醫隨便聊聊。」
趙千材狐疑地看了容芷一眼,容芷點了點頭,他才放心回到後院,回去之前還不忘了威脅一番。
「你要是敢說楚神醫的壞話,小心我揍得你屁股開花。」
得,都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雖然容芷沒有確鑿證據,不過她見過那麼多算計來算計去的事,心裡免不了多了一些陰謀論。
過了一會,後院傳來一陣呼嚕聲,看來趙千材是回去睡覺了。
容芷才勾了勾手指,讓安平湊近一點。
「你之前說,楚神醫曾經是藥王谷的弟子,是真的嗎?」
「真的啊……」安平剛說到一半,立刻用手捂住了嘴。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怕什麼,掌柜的又沒聽見。」
容芷把他的手又拉了下來。
「我可不是隨便問你的,我有一個朋友,也是藥王谷的弟子,現在藥王谷可不比以前繁榮了,朝廷收了藥王谷,多少大夫都不得自由,只能給達官貴人看病,又有多少大夫不願意歸順朝廷,流落在外的,楚神醫要真的是藥王谷的弟子,他難道不想找找自己的師兄弟嗎?你告訴告訴我,要是真的,也可以幫楚神醫一個忙呢。」
「真的?」安平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了,而且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算真的是,我也不會聲張出去,掌柜的也不知道,一切都和你無關,你害怕什麼?」
「是,還是不是?」
容芷這話說得極具蠱惑性,況且安平本來就是個單純的性格,聽見這件事與他無關,就愣愣地點了點頭。
「是。」
「多謝。」
容芷勾起了唇角。
到了傍晚,藥鋪里已經基本上沒什麼客人了,容芷跟趙千材拿了錢,出門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亂葬崗。
月上中天,亂葬崗里,一堆骷髏中間是一張桌子,滿桌子都是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上面還有很多藥材,楚傾則揉著額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神醫難醫無葯之病,無端少了一車雲霖花,讓我怎麼做解藥?這個天殺的李浩!」
話音一落,突然周圍的燭光盡數熄滅,外面傳來一陣詭異的低吟聲。
「我來了,我來了……」
聲音空靈飄渺,在這亂葬崗里顯得極為瘮人。
「你是誰?」楚傾則嚇了一跳。
「我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