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形之術
「誘惑:感官」
我能感受到那種幾乎無人體會過的強烈衝動。[此卡可通達「感官飛升」,只要將其升級到一定程度。以之「入夢」可以使之升級或轉變。]
性相:慾望;悅之印記
……
李安看著一覺醒來後手里多出的卡牌,心中的疑問獲得了答案。「這就是『天命』嗎?所謂的『天命』就是為神明所選中嗎?」
如此,我便脫離了凡俗,步入超凡了嗎?
李安又激動又茫然,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同。
「嘶,怎麼這麼冷啊。」平復下心情后,李安打了個哆嗦,才發現了自己房間的異常。
屋內都是冷的,地上覆著一層薄霜,到處都充斥著寒氣。一張虛幻的卡牌影子就懸浮在房間的中央。
李安裹著被子,湊上前,伸手取下了卡牌。室內的異樣化為一股灰藍色的光匯聚到卡牌上,形成了實體。
「冷冽的氣場」
一股特別的寒意徘徊於我的房間(那是殘陽造訪我夢境的證明)。[一種二階影響:對於有洞察力的學徒來說很明顯,立刻能被辨別出來。可用於在某些儀式中召喚手下,並且會在某些手下被摧毀時遺留。]
性相:冬2;影響
又是一張卡,不知道這些卡牌是怎麼形成的。「冬」?看上去像是另外一種超凡力量。
李安收起了卡牌,暫時不往深處考慮。
他繼續回想著夢中L初步嘗試的那個法術,找來了一把小刀。他回憶著夢中L的做法,在自己的手指上劃開一道口子。
鮮血從中流出,飽含著健康的光澤,像是熟透葡萄的汁液。「人必先噬人,而後人噬之。為人噬者不可逆,如人之誕世不可逆。」李安念出了夢中的咒語。
但是,血液並沒有像夢中一般散開化為血霧,而是逐漸凝實形成一條絲帶的形狀。這個過程中,李安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有某種東西被抽出,成為了維持這個法術的能量。
一重、兩重,我的體內有兩重的「杯」之力。符合父親書中的記載。
不過令李安好奇的是,一樣的方法、一樣的密傳、一樣的咒語,為什麼最後的結果大相徑庭?還有這條絲帶有什麼用呢。
就在李安思考的時候,那條血水組成的「絲帶」拂過了李安手指上的傷口,「絲帶」憑空消失了一截,取而代之的是李安手指的傷口徹底癒合,絲毫沒有被劃開的痕迹。
「啊,是療傷的法術啊……」李安看著這結果,心裡有些失落。李安看著短了四分之一的「絲帶」,嘆了聲氣:「這樣看來,頂多快速恢復外傷啊。感覺得不償失啊,這可是我體內全部的兩重杯之力啊。」
想到這,李安拿出了自己現在擁有的七張卡——
慾望卡:「誘惑:感官」;
密傳卡:「吞食之秘」;
文獻卡:「《五大創造論(殘本)》」、「《夜遊漫記·卷二(殘本)》」;
影響卡:「急切的食慾」、「恐懼」、「冷冽的氣場」
他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兩張影響卡上還有一個象徵著倒計時的圓圈,此時已經走完了四分之一。剛得到的「冷冽的氣場」上其實也有倒計時,但是此時還是圓滿的,看不太出來。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李安的思緒。咚咚咚!
「進來。」
拾掇的一絲不苟,胸口別著白花的老管家走了進來。
「少爺,兩位小姐和那些……客人們又來了。」
話音剛落,李安就聽見了樓下一堆人烏泱泱吵鬧的聲音。
「告訴他們我不在家,我有事出去了。」李安實在沒有時間和這些人就這一團亂麻的遺產問題繼續扯皮。
老管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關上門,李安感覺很是心煩意亂。一股凄涼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自己的超凡法術。我現在「杯」的力量只能癒合外傷,但是這或許是因為力量不夠。我要是以6重杯之力的影響卡作為媒介,14重杯之力的密傳卡引導,或許能……不行不行!李安想起了秦宇狂暴時的樣子。這不能解決問題,甚至有可能將我自己置於險境。
但是,我還有第二種力量的媒介。李安拿出了「冷冽的氣場」。這是「冬」之力的媒介。但是我還缺少密傳來引導。巧合的是,我正巧擁有一張灰藍色的文獻卡——
「《夜遊漫記·卷二(殘本)》」
一套帶註解的克里斯托弗·伊利奧波里的夢境手記,有時也被稱為「唯一能讀懂的密教典籍」:文筆精妙,富有趣味,撲朔迷離。本書為第二卷。
獨一:不可同時存在複數個。
性相:可拍賣;文獻
……
李安輕點卡牌,虛幻的卡牌融化形成了一本書籍的形狀。
翻開書籍,李安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語言寫就的。
這本書看上去像是一篇遊記,但記載卻是夢中發生的事。書中對作者伊利奧波里自身的夢境與皇帝埃拉伽巴路斯的夢境,兩者間的相似處進行了大篇幅的討論。伊利奧波里認為埃拉伽巴路斯是殘陽的傀儡或化身。
「謝天謝地,埃拉伽巴路斯最終尋見了純白之門。話語無法穿過純白之門,而且說實話,埃拉伽巴路斯講不出什麼有趣的話。我曾經嘗試追隨他的腳步,但終究對「純白」領會不足。大概我也幸而如此吧。但我確實知道……」
「純白在世界以西,」伊利奧波里評論道,「且冬不永待。」
李安默念著這句話,他的靈感告訴他:他找到了,這便是他所渴求之物,冬的密傳。
伴隨著李安的發覺,手上的書化為泡影,一張灰藍色的卡牌逐漸凝實,靜靜的躺在桌上——
「守墓人的秘密」
據說,某種特定的知識只能通過特定種類的沉默來表達。那些淘氣的註釋者建議你閉著眼睛閱讀這些知識。[將其與屍體以及刃相一同運用於儀式中,可使屍體復生。]
性相:冬2;知識所需;可拗轉的密傳;密傳
……
李安拿起卡牌。不對,怎麼這麼厚?李安仔細一瞧,這張卡下面還有一張卡——
名稱:博聞
我如饑似渴地吸收著知識,彷彿影子吸收光線。也許我離提升不遠了。[研究「博聞」能獲得更多「理性」。如果不使用,將會在不久后消失。]
性相:燈;提升;影響
……
又是一張可以作為媒介的影響,這次是「燈」了嗎?
但是,現在要做的是嘗試使用「冬」的力量。李安拿出了兩張灰藍色的卡牌,「守墓人的秘密」和「冷冽的氣場」。兩張卡牌閃爍著相同的光芒,似乎在交相輝映。
李安神色肅穆地念出了那句咒語:「純白在世界以西,且冬不永待。」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是怎麼回事?
李安拿起卡牌上下打量,這才注意到了密傳卡上還有一段描述——「某種特定的知識只能通過特定種類的沉默來表達。」
所以,不是念的而是放心裡想的嗎?真是特立獨行的力量啊。
李安再次開始了嘗試,這次他在心中默念。很快,卡牌便回應了他。
「嘶!好冰!」李安的右手中多了一塊雪花狀的冰晶,那裡本來是「冷冽的氣場」這張卡的位置。
李安好奇地打量著,相比於杯之力類似於液體的存在方式,冬之力更符合它的名字像是一朵晶瑩的雪花。
然後,冬之力有什麼用呢?該怎麼使用呢?
李安犯起了難,相比於活躍的杯之力,冬的力量很是惰性,只是默默地散發著寒氣。李安嘗試過引導這股力量,但是效果不佳,僅僅讓室內溫度低了幾度。
真的只有製冷作用嗎?李安盯著手裡的冰塊,他看到冰的底部正在緩慢地融化。
融化?也對,冰當然會融化……個鬼哦!超凡力量怎麼會融化?
趕緊把手湊到了眼睛前。原來,在皮膚的表面還有一種肉紅色的光芒,這兩種力量似乎水火不容,僅僅接觸便發生反應互相磨滅了許多。
李安突然靈機一動,吩咐女僕拿來一個花瓶,將冰晶放置於其中,讓女僕擺到會客廳中的角落裡。女僕沒有多想,恭敬地找著李安的吩咐照做了。
如果沒有猜錯,冬之力是象徵「死亡」的力量,那麼與之相對的肉紅色力量應該就是人體的「生命力」了。這塊冰晶飽含4重的冬之力,應該足夠消磨會客廳里那些討厭的人的生命力了。
「人缺乏生命力會發生什麼事呢?」李安很是好奇。「應該會感覺到疲勞,甚至生場大病吧?」
……
另一邊,會客室內。
「歐呦,看不出來啊,王伯您老真是忠心耿耿。」長相刻薄,年過三十的李雅笑了。「怎麼?您也重男輕女?他李安分得,我們兩個做女兒的分不得?老爺子向來是喜歡我的,大家都清楚。」
老管家默不作聲,背挺得筆直。
「就是,姐姐說的對。我們兩個女兒孝順老爺子,怎麼就沒資格了。這法律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呢。」長相平凡但濃妝艷抹的李萍附和道。
「二小姐說的對,法律上白紙黑字寫著呢,這非婚生子和婚生子一樣,有同等權利繼承遺產。」一個抱著孩子的美婦人順著李萍的話茬道。
李萍聽了此話,臉綠的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般。
「這私生子也好意思摻和咱的家事。先不說是不是咱老李家的種,咱老李家兩入贅女婿還有一男丁,什麼時候需要你們私生子繼承家產了?」李雅怒目一瞪。指使著王伯就要趕人。
「怎麼,你們李家對我們這些孤兒寡女真就不管不顧了?老爺在世一定不會捨得這麼對待他的親生骨肉。」美婦人看見李雅要趕人,裡面拉著身邊的婦人們同仇敵愾。
身邊的女人也都紛紛附和,更有甚者指著李雅的鼻子破口大罵。
李雅那裡受過這些氣,直接對著身邊的健碩男人哭訴了起來:「海洋!你快找人來趕走他們!」
季海洋點點頭,撥通了電話。
「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法治社會!」美婦人慌了神。
李萍默默在一旁看著,坐山觀虎鬥。既然大姐要出這個風頭,我也省了這個功夫。等著這些人走了,在和她好好掰扯掰扯。
她掐了自己丈夫康佳輝的胳膊,悄悄說道:「盯緊了,房子啥的都好說。可不能直接把老頭子的產業都給那個賤人了。咱們得想辦法從他們夫妻手裡撕下一塊肉來。」
樣貌不凡的康佳輝趕忙陪著笑臉連連稱是。
「嗨呀,王伯。給我把暖氣打開,凍死人了!」李雅打了個哆嗦,對著王伯吩咐道。
老人冷著臉,但還是點頭恭敬地答道:「是。」
「哼!不識好歹的老狗。」
「姐姐可真是嬌貴,這才幾月啊,還沒立冬呢,就受不了了。要我說啊,人還是要多運動,像我,就很健康!不然啊,老了可沒命享福哦。」李萍捧著熱茶,慢悠悠地品著,還不忘陰陽怪氣道。
李雅當然不會給這個妹妹好臉色。「男人婆少說話。一身腱子肉醜死了。」
李萍最在乎的就是容貌。家裡姊妹三人,就她一個相貌平凡,明明都是一家人!被戳到痛處,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回去,李萍的臉憋成了醬色。
但此時,在角落,邊緣的牆面上早已附上一層冰霜,靜靜地散發著寒氣。
此時,李安就站在不遠處的小花園裡,透過窗靜靜地看著會客室內。
在他的眼中,灰藍色的能量早已化為薄霧瀰漫在客廳里。屋裡的成年人身上散發著肉紅色的光芒抵禦著霧氣的侵蝕。
就像是被舔舐的冰激凌一樣,越來越薄。
「孩子是無辜的。得讓孩子們離開會客室。」李安想道。於是叫來王姨,吩咐她想辦法把孩子們帶離會客室。
王姨沒有多問,點了點頭。只是,總覺得她的眼神另有深意。
是在指責我逃避問題嗎?還是,她發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