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玉蟬變 中
「天元啊，那可是古墓，搞不好有金山銀山。」
「古董玉器肯定是不會少的。」
「馮氏兄弟就倆人，肯定拿不完，咱們就去撿個漏。」
「運氣好的話得到一件珍品，咱倆可就財富自由了。」
「......」
下山的路上，章癩子嘴裡喋喋不休，企圖誘惑張天元留下，等馮氏兄弟取完之後，下去撿個便宜。
張天元卻是不為所動，一開始還會說上一句，「小心有命拿，沒命花。」到了後面乾脆懶得理他，裝作沒聽見。
......
灰塵散去。整個地面往下陷了有接近一米的深度。馮老大直直地趴在地上，雙手撐地想要起身，滿是鬆散沙土的地面根本無法發力，雙臂陷入陷入沙土中，直至手肘部位。
「啊...啊...啊...」馮老大嘗試起身，全身肌肉繃緊，剛與地面拉開一些高度，就見腰間的粗繩崩的筆直。馮老大就像做平板支撐一樣，身體架在地面上，可惜任憑他如何用力，青筋暴起，還是無法將繩子多拉出了哪怕一公分。
看這情況，地底下，繩子抑或是馮老三該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很快，雙臂、雙腿的肌肉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甚至局部已經開始抽筋，馮老大依舊咬牙堅持，他想要起身，將腰間的粗繩拉扯上來，因為繩子另一頭連接的是他的兄弟。固執的馮老大隻想著馮老三，腰間的那把匕首早就被他忽略了。
就在馮老大快要堅持不住之時，腰間原本綳直的粗繩變得鬆散起來，隨之，馮老大也順利爬了起來。他雙手快速交替拉扯著粗繩，只是這輕鬆的模樣，繩子那頭怕是並沒有什麼馮老三。果不其然，所有的繩子都被拉了上來。
望著空空如也的繩頭，馮老大長大嘴巴，啊啊了半晌，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接著似乎反應過來了，焦急地取來一旁的鐵鍬，狀若瘋魔地挖了起來。
突發的坍塌早就將盜洞掩埋，原以為已經板結固化的流沙層也已經活了過來。馮老大每挖一鏟子，就會有更多的沙子流過來將挖出來的洞覆蓋。
馮老大焦急萬分，卻還是無濟於事。
鐵鍬被扔在一邊，這魁梧的壯漢，竟然坐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
「你這是標準的言多必失！」張天元和章癩子二人費了好久才算走到山腳下。
原來是章癩子一心想著古墓、財寶的，話太多了，一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跤。人倒是沒怎麼受傷，裝著錢的背包卻是被樹枝刮破，鈔票散落一地。不肯錯過一張的章癩子，費了好一會兒才算將散落四處的鈔票撿回來。
「昂～」張天元一邊數落章癩子，一邊發動汽車。
「嘭」剛想起步，車後傳來一聲拍打聲。張天元二人下意識地朝後看去，透過車窗卻只見一團漆黑，什麼也沒有。
兩人面面相覷，很明顯，都不想先去查看。
前一天晚上剛做完可怕噩夢的張天元決定還是直接開走了事。
轉頭朝前的剎那，卻見一個張牙舞爪的巨人攔在車前。
「我靠！」「野人！」張天元和章癩子都被嚇了一跳。
「野人」不停地揮舞著雙手。
「馮老大？」關掉遠光之後，張天元二人才看清這分明就是馮老大，哪是什麼野人。
章癩子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張天元將他攔住，示意他帶上傢伙，二人一起下去。
馮老大見到先後下車的二人，急匆匆地就迎了上來。那山一樣的體魄，極具壓迫力，驚得張天元差一點就掄起鋼管砸過去。原來這馮老大背上哭泣之後反應過來，當下尋人求助才是關鍵。在這金蘭縣，他也就認識章癩子和張天元二人，所以火急火燎地就跑下山。
也幸好章癩子途中出意外，不然還真堵不到二人。
「阿巴阿巴阿巴。」原來這馮老大是個啞巴，只見他瘋狂地朝著張天元二人打著手勢，手指不斷指向山上。接著拉著張天元就朝山上去。
一米八，一百四十多斤的張天元在馮老大的拉扯下毫無反抗之力。一路被馮老大扯著朝山上奔去。
「幹啥？放開我兄弟！」章癩子一看這情況，叫喊著就追了上去。
......
「這貨怎麼這麼快？還真是野人啊。」章癩子一路追趕，竟是追不上扛著張天元的馮老大。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張天元在馮老大肩上被顛得七葷八素的，「是不是出事了？你放心，能幫的，我們肯定會幫。」
聽到張天元這麼說馮老大才將張天元放到地上。
「癩子，快點，跟上。馮老三出事了。」落地之後的張天元勻了一口氣，沖著身後不遠處的章癩子喊道。
一旁的馮老大急的像個猴子一樣，蹦來蹦去的。
......
趕到那一處山峰之後，馮老大阿巴阿巴的給他倆比劃起來。
現場情況一目了然，就是地面坍方，下墓的馮老三被壓在了地下。
張天元和章癩子也先嘗試著用鐵鍬挖了一下，自然是無功而返。
「這都是沙子，挖不了。」章癩子看著一眨眼就被重新掩埋的洞說道。
「報警吧。」張天元考慮了一會兒，再怎麼說，坐牢總比死人要好。
「阿巴阿巴」聽到張天元說要報警，馮老大不樂意了，搖著手，拚命阻止。
雖說你盜墓，挖人墳墓，出現意外甚至出人命也是你活該。
但是真的一條人命出在你面前，張天元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更何況這事，還不能說是跟他倆完全無關。
張天元原想不顧馮老大阻攔直接報警的，掏出手機才發現，這荒山野嶺的，手機根本沒信號。
而且這塌方情況，要想挖開，必須要動用大型挖掘機才行。問題是這山上，行人都不是那麼容易。所以報警也是無濟於事，搞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馮老大，這繩子是？」張天元注意到馮老大總是抱著一捆繩子，一臉的悲戚。
「阿巴阿巴。」馮老大拿起繩子的一頭圍在自己的腰上，另一頭圍在章癩子腰上。
「我看看。」張天元拿過繩子查看。
「癩子，你用你那祖傳的秘訣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可以下去的位置。」張天元查看了繩子之後說道，「這繩子的切口平整，很大可能是馮老三主動割斷的。」
「也就是說這馮老三還活著？」說完，章癩子就四處走動，研究起來。
「阿巴阿巴」馮老大聽了二人的對話，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那麼大的個子抓著張天元的衣袖，滿眼的希冀。
「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有死門必有生門。」在張天元看來，說出這段話的章癩子明顯是在模仿電影情節。
張天元知道這古墓哪來那麼多門，這都是小說里設計的情節而已。但這生門倒是的確有一定的可能性。
因為古時候的大墓都是能工巧匠以及大量的民夫勞工設計挖掘的。墓主為了保護自己的墓葬安全，往往會將參與的民夫殉葬。這生門就是巧匠民夫我自己所留，就是防備被墓主殉葬。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一番查看之後，章癩子用腳在塌方之外的地面上指出三處位置。「生門必然在這三個位置中。只是我沒有馮老三吃土的絕技，無法確認。」
「賭一把。」張天元以為要在這山上挖一個盜洞不是件容易的事，救人如救火，未必有時間一個一個位置的試過來。
章癩子指出三個位置的時候，一旁的馮老大早就拿著鐵鍬開挖了。
救弟心切的馮老大這次挖洞的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張天元和章癩子看得是目瞪口呆，就見地面上的土堆越來越高，馮老大的身體卻不斷地下陷。那速度堪比土撥鼠。
「阿巴阿巴！」馮老大叫醒震驚的二人。
原來馮老大運氣好，隨便選的一個位置往下挖了兩米多，-還真靠近了墓葬位置。
「青石磚。」張天元湊近了看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馮老大竟然挖到了墓頂的青石磚。
「沒吹牛吧？！」章癩子在一旁攏著手，洋洋得意。
「牛！還真有點東西。」張天元屬實是有些服氣，同時心想，這章癩子祖上難道也是盜墓賊？
另一邊，馮老大拎著個榔頭過來了。二話不說，掄起榔頭就砸。
這莽撞的行為嚇得張天元眼皮子直眨，生怕又把這地給砸塌方了。
「嘭」「嘭」「嘭」碎石飛濺，只三五下，馮老大便將那由青石磚豎向密集排列而成的墓頂砸了個窟窿出來。
張天元打著手電筒朝里看，漆黑的一片照不到底。
馮老大跟章癩子二人鞠了個躬，表示感謝，然後將繩子一頭固定在洞口處的粗壯樟樹上，拉著繩子掂量了一下，便沿著繩子爬下墓穴。
「咱...？」看著馮老大頭頂的亮光越來越遠，章癩子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下去看看吧。」張天元考慮了一會兒，「救人救到底。況且馮老大也沒法喊人，找人太不方便了。」
「沒錯，沒錯。救人救到底。」章癩子明顯口是心非，滿臉喜滋滋的。
接著張天元和章癩子二人也抓著繩子，緩緩地朝著地下降落而去。
「咋了？」注意到身下的張天元突然頓住身形，章癩子出聲問道。
「沒...沒事。「就剛才張天元分明聽到了一聲怪異的嘶吼聲，凝神再聽時卻是毫無聲響，只以為是風聲或是自己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