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時空之變
大堂外響起了陳傳狼哭鬼嚎的聲音
且說那陳傳得了拳譜,正興高采烈的往回走,可誰知才到了房間,一摸胸前拳譜竟然不見了。
這下陳傳頓時驚的魂飛天外,一張臉都白了,連忙腳步匆匆往回走,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落在了回來的路上。
循著遠路返回,卻不見拳譜的蹤跡,陳傳終於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驚動了整個院子。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石龍面色陰沉的從屋子內走出來。
「師傅,五臟勁丟了!五臟勁丟了!咱們武館遭賊了。」陳傳面色蒼白,『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廢物!真是個廢物!」石龍聞言破口大罵,聲音里充滿了怒火。
「在哪裡丟的?」
「弟子不知道!從密室內出來后,回到屋子裡就發現秘籍不見了。就好像忽然消失不見了。」陳傳額頭冒汗。
五臟勁可不單單是無上密書,更是牽扯到五庄觀這個巨無霸,乃至於牽扯到師徒二人隱藏了十八年的身世。
一旦泄漏出去,師徒二人必定會遭受滅頂之災。
「丟了?這麼重要的秘籍才送到你手中,你竟然轉頭就丟了,怎麼不將腦袋給丟掉?」石龍氣的給了陳傳一個大嘴巴,打的陳傳一個踉蹌,面頰剎那間紅腫起來。
「速去找。封鎖整個武館,任何人不得進出。先前所有外出的弟子,全都給我捉回來。那秘籍就在武館內,跑不了!」石龍不愧是老江湖,三言兩語將所有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此時不是和陳傳生氣的時候,現將五臟勁追回來再說。
五臟勁才剛剛丟失,對方肯定沒有機會走出武館。現在先將武館封鎖,然後再將人給慢慢揪出來。
屋子內,張堅看著手中拳譜,眼神里露出一抹一抹凝重,迅速的走出門,聽著武館內嘈雜的聲音,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
低頭看著還有一半的文字不曾背誦完畢,張堅的目光中充滿了嚴肅:「如此機緣就在眼前,可我卻無法全部獲得。」
張堅的眼神里露出一抹遺憾。
遺憾歸遺憾,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將這衣衫扔掉,然後趕緊離開這裡。
秘籍就算是丟了,大不了下次自己在從時空內抓取過來就是了,可要是被人撞破自己偷到秘籍,到那時只怕離死不遠了。
石龍與陳傳絕不會放過自己。
張堅左右打量,拿著衣衫正要走出大堂,可忽然卻聽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有人在向著大堂走來。
張堅看著手中衣裳,左右打量大堂,只見整個大堂空空蕩蕩,那裡有藏匿衣裳的地方?
一旦被對方撞破自己抱著石龍衣服藏在大堂內,到時候如何解釋?
自己必定會爆漏。
「完了!天亡我也!被人撞見,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眼見腳步逐漸逼近,就在張堅心急如焚之時,此時張堅腦子中被浸泡在時光長河內的袖裡乾坤忽然一陣波動,然後就見那灰濛濛的袖子此時在時光長河的沖刷下分解,化作一股灰濛濛的氣流散入張堅的魂魄內。
同時一股信息流傳入張堅腦海,然後張堅手中的衣袍憑空消失。
「你怎麼在這裡?」
就在張堅手中衣袍消失的一瞬間,大堂外一道影子移動入大堂內,石龍看著站在大堂的張堅,不由得一愣,然後眼睛里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堅,打量著張堅渾身上下,
又看向了張堅略顯寬鬆的袖袍。
「弟子回去的路上,想到一個問題,所以回來請師父賜教。」張堅連忙面色恭敬的行了一禮,眼神中滿是憨厚、淳樸、討好。
「哦?什麼問題?」石龍的一雙眼睛像是刀子,死死的盯著張堅,彷彿能劈開張堅骨骼,刺入他的內臟。
將他的每一寸肌膚都看得清楚。
「師父先前講解修鍊口訣的時候,弟子有一句不曾記清,所以還請師父賜教。」張堅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頭頂虛靈,提勁外頂,下一句弟子記不得了。」張堅躬身道。
石龍聞言一步上前,站到張堅一步外,眼神中寫滿了銳利:「你先前的呼吸為何如此急促?我先前在大殿外,就已經聽到了你急促的呼吸聲。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張堅聞言抬起頭,迎上了石龍咄咄逼人的目光,臉上寫滿了詫異的看著石龍。
此時石龍周身氣勢凝聚,好像是一座大山,壓的張堅呼吸急促,大腦中的念頭有些空白。
兩顆鐵蛋在碰撞,散發出道道聲響,猶若是聲聲驚雷,炸的張堅大腦一片空白。
好在張堅腦海中時光長河流轉,瞬息間將其驚的回過神來,空蕩蕩的大腦此時也恢復了運轉。
不過張堅依舊面色痴獃,仿若痴傻一樣,獃獃的看著石龍:「師父說什麼?弟子聽不懂。」
「聽不懂最好。」石龍認真審視著張堅臉上的表情,然後收斂氣勢,手中鐵膽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轉動:「今日五行武館遭了賊,我五行武館一件重寶失竊,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先不要回到蘇家了。稍後我會叫人安排你住下,明日你來我院子,我教導你修鍊功法,助你踏入武道門檻,也算對蘇老爺的來信有了交代。」
一邊說著,石龍上前拍了拍張堅的肩膀,剎那間一股奇異的勁道貫徹張堅周身,叫其身上的衣衫一陣古盪。
勁力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張堅第一次感覺到勁力,那感覺就像是睡夢中的一個哆嗦。
勁力過處,張堅腰間衣袋被震開,只聽得話啦一聲響,然後就見張堅腰間一眾物件掉了下來。
有自老朱那得來的那四卷書冊,還有十幾兩沾滿土的碎銀,一個被油紙傘包裹的大餅。
石龍低下頭,將目光落在了四卷書冊上。
張堅連忙抓住腰帶,然後餘光看向石龍的眼神,不由得心頭一緊,呼吸錯亂:「完蛋了!想不到石龍竟然如此小心謹慎,我言語上已經矇騙過去,他卻依舊不放心,還要繼續檢查一遍。那四本書冊被老朱費盡心思藏起來,內中必定隱藏著大秘密,我雖然還沒有參透,但卻並不妨礙這四本書冊的價值。只希望石龍……」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就在此時就見石龍彎腰,將張堅那四卷書冊撿起來,然後一雙眼睛看向手忙腳亂的張堅。
「師父!」張堅忍不住喊了一聲,眼神中滿是急切,想要上前奪過來,卻又不敢動手。
見張堅如此表情,石龍手中拿著四本書冊,卻並沒有直接打開,而是問了句:
「你呼吸亂了,你在緊張什麼?莫不是這幅書冊內隱藏著什麼秘密?」
張堅此時心亂如麻,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四本書冊是以春宮圖的形式存在,他不確定石龍能不能看破其中的隱秘,所以此時反倒是不如不回答。叫石龍誤以為張堅是被人看到春宮圖而羞澀。
「叫我看看,這書冊內隱藏著什麼秘密。」
看著張堅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石龍漫不經心的打開書冊,然後整個人不由得愣住。
這本書他認識!
不但他認識,只怕所有富家少爺都看過。
石龍翻書的動作頓住,然後一雙眼睛看向張堅,眉頭皺起:「不學無術。酒色財氣乃刮骨鋼刀,亂人心性之物。」
說這話將書籍扔給張堅:「既然練武,就要收斂心神,此等書籍以後不許再看了。」
「是,弟子遵命。」張堅手忙腳亂的將書籍塞入懷中,又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頭頂虛靈,提勁外頂的下一句是神馭氣,氣留形,不須雜術自長生。術則易知道難悟,既然悟得不專行。」石龍又解釋了句,轉身對著門外喊了句:
「劉旭。」
「師父。」門外一陣急促腳步聲響,就見一略顯肥胖的青年自門外走來。青年身材魁梧,臉上滿是雀斑,一張大餅臉,眼睛里滿是討好與謙卑,面對著石龍,腰快要彎到了膝蓋下,以顯得自己高大的身形,在石龍面前並不突出,反倒是映襯得矮小的石龍身材高大了幾分。
「帶他去找個屋子住幾天。等我抓到那個毛賊,在送他出去。」石龍吩咐了句。
「是,弟子遵命。」胖胖的青年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
張堅連忙對著石龍行了一禮,然後手忙腳亂的捂著胸襟,隨那胖胖的青年走了出去。
「我叫劉旭,你可以叫我劉師兄。」走出大殿後,劉旭對著張堅一笑,大餅臉上的麻子一抖一抖的,似乎那滿臉的麻子隨時都會掉出來,叫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拿個盤子接住。
「劉師兄。」張堅連忙抱拳一禮。
「師弟是哪家公子哥?竟然值得師父親自指點?」劉旭看著張堅,笑容溫和如沐春風,心中暗自奇怪。
看張堅黝黑飽經風霜的面孔,以及那一雙粗大的手掌,粗糙的肌膚,不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但張堅身上那一套華貴的緞子,他能認出是本地最有名的『瑞鶴軒』做工,就這一套衣服也值當二十兩銀子。
腳下的鞋子,也是瑞鶴軒的,少說也要八兩。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弟子能用得起的。
最關鍵的是,對方還是師父親自交代吩咐的。能和自己師父說得上話的人,在五行武館絕對不多。
張堅兩世為人,雖然不算人精,卻也能察覺到對方的幾分心思,此時忍不住笑了笑:「師父與我倒有幾分淵源。」
聽聞張堅的話,胖子眼睛更亮了,張堅卻懶得和胖子磨嘰,此時心中全都是劫後餘生。
多虧了那乾坤袖在關鍵時刻給力,否則只怕自己此時已經爆漏了。以石龍的心狠手辣,必定饒不得自己。
胖子滿臉殷切的將張堅引導到一個貼近花園到小筑前,指著屋子道:「咱們武館都是八個人一間屋子,不過師弟既然與師父沾親帶故,當然特事特辦。這間屋子是客房,平日里只有各家武館的人來拜會切磋,才有人住下。師弟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多謝師兄,以後要是有時間,儘管來沈家莊園找我玩。」張堅笑著道。
劉旭眼睛更亮了,一張大餅臉裂開,就好像一張完整的大餅被撕開兩半:「師弟是沈家的人?在沈家地位肯定不一般,否則可置辦不起這一身行頭。」
張堅笑而不語,此時走入客房,客房內被褥一應俱全,乾淨整潔他滿意的很。
「師弟暫時在這裡歇息下來,我去拍人為師弟準備晚膳。」劉旭連忙道。
就在此時,院子外一陣吵吵鬧鬧,張堅聽著院子外的喝罵,明知故問:「外面似乎很熱鬧?」
「咱武館遭賊了,師父的一件衣裳丟了,似乎那衣裳很不一般,現在整個院子都被封鎖了,所有弟子全部都一一檢查。也不知是誰,竟然如此手腳不幹凈,膽大包天偷到師父的身上。這回不死也要扒層皮。」劉旭搖了搖頭,對著張堅道:「不過這一切和咱們無關。只要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等這段時間風頭過了就好。」
「師弟好生歇息,只要咱們安安靜靜的在這裡,外面的事情就不會和咱們摻合上。外面的事情再嚴重,和咱們也沒有關係。憑您的身份地位,這事情牽扯不到您身上,您好生歇息就是了。」
「多謝師兄提點。」張堅起手一禮。
劉旭退出去,張堅看了一眼屋子,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後已經被汗水打濕。
即便如今外界數九寒冬,可張堅的眼神里依舊寫滿了毛骨悚然的味道。
「太險了!只差一點,就永遠都留在這裡。」張堅深吸一口氣,此時放鬆下來,才有時間去感受著腦海中的信息。
「要不是關鍵時刻袖裡乾坤激活,我怕是已經被石龍抓個現行,到那時石龍豈能饒我?」張堅眯起眼睛,眼神里露出一抹僥倖,只覺得整個人已經被冷汗打濕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