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先鋒
「大王……」雲中子等儘是將目光齊齊轉過來，尤其是藍傾顏，盈盈一雙剪水瞳仁滿是崇敬。
「總有些吃裡扒外的混賬，竟敢聯合妖族坑害同胞。」
帝辛一拍桌子站起，沖著敞廳之外狠狠喝道，「傳聞仲商容等諸將！」
始終手按在長劍在迴廊下站立的殷破敗聽了，迅速一聲應下飛也似的沿著廊子去通知一直等候的聞仲等人。
這次前來北海前線，除了西伯侯姬昌父子和商容，隨行軍中的還有魯雄，晁田晁雷，以及蘇護父子。
加之本在前線的聞太師，和他的兩個徒兒吉利和餘慶，可謂之人族的最豪華陣容。
「聞太師，話不多說！」
一行人行禮起身後，帝辛簡單幹脆就問了，「孤便問你，此刻攻打營州府鶴城，有多少勝算？」
聞仲大震！
恐怕以他曾經對帝辛的了解，自己是斷斷沒有這番氣度氣勢的。
眼見這位老謀深算的太師轉瞬間變得平靜，沉吟著：「如今兵強馬壯，糧草豐沛，微臣有八成勝算！」
八成。
那對於謹慎的聞太師來說，幾乎就是必勝無疑了。
還未等他再次發話，早已按捺不住的蘇全忠最先抱拳道：「大王，末將願為先鋒！」
彷彿又注意到身旁的父親對他直使眼色，蘇全忠還是一咬后牙挺直身子道：「大王若覺得全忠愚鈍不配領先鋒，末將願做聞太師前軍一名軍士，沖在敵陣最前便好！」
知道他是立功贖罪心切，帝辛還是因他的忠勇而歡暢大笑，旋即一拍王座起身：「好好好，全忠果真人如其名！真乃忠勇善戰！」
言罷，帝辛大手一揮，對著聞仲商容下令道：「命，蘇全忠為前軍先鋒，領兵三千，攻打鶴城！」
「末將遵旨！」
蘇全忠一禮到底，旋即叩拜在地，呼喝道，「全忠領君之命忠君之事，若此次攻打鶴城不能一戰克下，願領軍法！」
朗朗呼聲迅速感染整個敞廳，魯雄甚是動容道：「全忠年少有為竟又如此忠誠大義，實在讓我等汗顏！大王，魯雄此番願隨全忠后陣，相輔至克敵制勝。」
魯雄分明是被蘇全忠的英勇打動，緊接著敞廳諸將皆是紛紛爭先恐後的請旨上戰場。
帝辛只感覺源源不斷的力量又從傳國玉璽涌到身體；
剛打算暗自運動三因輪迴法，一直保持著沉默態度的聞仲，突然一聲重咳，厲聲道：「大王，老臣有話！」
雙眼微眯，帝辛手按在傳國玉璽之上，冷冷審視著這位面容結霜的老臣。
此人老謀深算更勝姬昌一籌，不僅與商容一樣都是三朝元老，更是群臣之首的託孤大臣，
憑藉在拜師金靈聖母門下學藝的無邊法力，幾乎以一己之力拱衛著殷商的江山社稷，紂王都敬他三分。
果然，他一句話說完，群臣諸將瞬間噤若寒蟬，不約而同地將或崇敬，或期待，或信賴的目光看了過去。
看著群臣的反應，帝辛多少是有點不舒服的：大臣都是他的，可面對聞仲，人們除了崇拜，更多的還有懼怕——
由此可見，在滿朝文武中，他聞太師的威望更甚於自己。
不過此刻還用的著他，帝辛不動聲色地沖他頷首，示意他說下去。
「大王，老臣有句不當說的……」
聞仲回視過來的目光，竟是毫無身為臣子的避諱，竟感覺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別說蘇全忠，就算是把整個西岐軍都填上去，也不夠鶴城裡面的對手殺的！」
一席話說完，帝辛差點蹭地從王座上跳起來。
好個聞仲，大戰之前竟敢說這等喪氣話，這，這簡直就是畏戰行為！
忍了半天帝辛冷冷道：「老太師不妨把話說明。」
「大王自山海關一路前來營州郡，還算風平浪靜吧？」
聞仲眼底的咄咄逼人絲毫不減，反而還多了幾分輕視，「可大王之前派蘇全忠前來前線探訪，總歸是將情況摸得清清楚楚……先下凍雨雖然驟停，那些盤踞在鶴城的妖魔並未退散，」
「大王，並非老臣潑冷水！蘇全忠不曾修行，亦不懂功法，前線將士更是無一精學此道……一旦妖魔從城中殺出，只怕不是對手。」
帝辛不說話了。
一推王座騰地從王座上起身，蘇全忠見狀立刻說道：「大王！末將幼時也曾隨海上的道人修習，對付妖魔不在話下！」
聽到他這話，帝辛凍結的臉有了一絲消融。
之前倒是聽蘇護提過，他家和一些海上的道人有過來往……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們父子多多少少曾經修行。
是了，若不是曾經接觸過這些，就那次運送糧草遭遇畢方的天降火雨，普通人早就嚇癱了……
他們不僅搶回了部分糧草，還帶領手下成功撤出了山海關——由此可見二人是有一定的修行在身上的。
不錯，看來勝算又多了一成！
「蘇全忠，並非本帥輕視你，只怕，呵呵……」
似乎完全沒把敞廳內的任何人放在眼裡，聞仲雙眼微眯緩緩別轉過臉冷笑一聲，「鶴城的大妖，連本帥對付都吃力，就憑你們父子……」
帝辛終究按捺不住，一拍身旁的木桌，憤怒之大令其上的傳國玉璽都跟著跳了起來。
「聞太師，孤敬你是三朝元老託孤大臣才容得你大唱衰調……時下你接連打擊忠誠請戰的前軍先鋒，是何居心？」
因他的傲慢，帝辛徹底怒了，「你這番言辭，到底擁兵自重，還是陣前畏戰！」
「呵呵……」
聞仲臉上冷笑依舊，一雙瞳仁好似燃燒的堅冰，「老臣輔佐三代聖主，又是先王託孤大臣！老臣一生南征北伐，百戰不殆……豈能怕了那些妖魔？」
回視著越顯震怒的帝辛，聞仲不疾不徐繼續往下說著，「大王，現下鶴城之中有大妖協助，前些日子大軍無法正常作戰就是因為那綿延凍雨嚴重影響行動，如此妖邪並非魯莽出戰就可應付，得重長計議啊！」
「大妖。」
帝辛冷笑一聲，「是龍族吧？」
此話一出，聞仲的臉頓時徹底凍結，眼光剎那間變得陌生而難以理解。
「大王，您……」
遲疑地張了張嘴，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話來，敞廳之外就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