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北海
若帝辛身在此處，看到這副面容必定要抽出燭龍將他碎屍萬段；
不過時下，費仲面對畢方的憤怒，反而不慌不忙地說著：「尊主，那子受如今有高人相助，您已是錯失幹掉雲中子的機會，現下又是身受重傷……您收拾小人要緊，還是收拾這些前來送死的西岐軍要緊？」
聽到這話，畢方眼角一抖。
很快，他臉上的怒氣開始一點一點消失，很快恢復了往日里屬於妖聖的冰冷高傲。
赤金色的雙瞳緩緩游移向這諂媚佞臣，畢方桀驁地抬了抬尖下巴，示意他說下去。
「尊主英明，自然不必小的廢話！您被那牛鼻子暗算，現下去正面交鋒，只會讓他們佔了上風，不如……」
這姦猾的小人用慢騰騰的方式吊足了畢方的胃口，才是悠悠說道，「不如將西岐大軍引至出山海關，再給西海的龍族許足了好處，讓他們去做此事！一則省時省力，再者也可試探齣子受和那牛鼻子，到底有多少功力。」
畢方不言。
很快，這張雍容貴氣的臉很快多了一絲不知是譏誚，還是讚許的笑容：「若論狡獪滑頭，人族還真是一等一的。」
說到這裡，畢方緩緩抬起右手。
白凈纖細的手指微微張開做蓮狀，伴隨著猩紅色的妖氣傾瀉而出，在他們身後一片漆黑的谷地開始亮起一個又一個的詭異光點。
一時難以計數的妖異自黑暗中走出，對著畢方俯身朝拜，蜿蜒如龍的妖火照亮了漆黑的山巒。
「白鸞，此事便交由你去辦了。」
…………
「這畢方，乃是當年妖族天庭的十大妖聖之一，排名在蛇身九頭的九嬰之下……傳言當年元鳳隕落，無力涅槃重生，殘存靈氣在腹中凝聚，由此誕下一枚鳳卵。彌留之際元鳳泣血哀鳴，一口本源精血噴出，被途徑的畢方吞下。」
「這畢方原本只是章莪山的飛禽，龍漢初劫前受鳳族治轄；因其有火之神通，元鳳消損之時的焚身大火併未傷及於他，還因吸收了元鳳精血的力量，修為大大提升，終成東皇太一手下妖聖。」
雲中子面容冷淡，徐徐向帝辛介紹著。
大軍集結完畢的第二天，帝辛便命令全軍開拔，自山海關前往北海前線。
這一路行軍，倒也算是風平浪靜——然而，人人卻都知道，一場絕死之戰即將拉開帷幕；眼前的平靜，不過是大戰前最後的安寧罷了。
待全軍開拔至營州聞仲陣地，這位大商的太師攜全軍叩拜迎接。
奇的是，帝辛抵達之日天空竟是大放晴空，這讓一連半月遭受凍雨的將士們更是歡呼雀躍。
待一切都安頓好之後，帝辛也不管他的聞太師愕然，立刻只召了雲中子和藍傾顏前來敞廳商議。
他現在並不想讓聞仲知道他們的底細，尤其是雲中子，
畢竟……雲中子是闡教人士。
帝辛暫時還不想讓他的太師知道，自己跟闡教中人混在一塊。
而且原本的洪荒歷史，聞仲死於雲中子之手……
於是，他便避開了所有人，單單隻召見了雲中子跟藍傾顏主僕。
「十大妖聖。」
帝辛緊蹙雙眉在敞廳內背合著雙手踱步，眼光深遠，「東皇太一早已身死，他手下的十大妖聖，應該在巫妖大戰中接連戰死了吧？」
「大王所說不錯……類似計蒙英招等大妖早已身死。另有龍龜窮奇之類，則是修為盡失……已難成大器！」
雲中子頷首，繼續說道，「唯有畢方等妖，已在大戰之後歸順女媧娘娘。」
又是女媧！
端坐在敞廳的他只覺得雙手微微發冷，只是面對雲中子，他還保持著屬於一個帝王的氣度。
「現下大軍已在北海集結，這第一仗必須打得漂亮。」
帝辛凝視著面前的沙盤沉吟道，「傾顏，你和歡頤最近可有發現畢方的蹤跡？」
大雨驟然停止，雖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北海白龍主動退避三舍是不爭的事實——現下對於大軍最大的傷害，依舊是那隻可以發動火雨攻擊的畢方。
催動靈氣，便可突降火雨瞬間將青丘狐族的遺民全數燒死，這樣恐怖的戰鬥力對於他們才是真正的威脅。
「一進北海地界，我和歡頤就在打探了，可那畢方狡猾至極，根本無跡可尋！」
族人被殺，藍傾顏急於報仇，她這幾日都沒好好休息，但凡有點時間就帶著歡頤出去到處打探。
這妖物顯然是用靈氣將他外散的妖氣盡數收攏了，北海疆域其實不算大，以藍傾顏的修為，馭風飛行巡查一遍也費不了多少工夫，可偏偏連個毛都沒發現。
「躲到哪裡去了，咱們要一直找不到，豈不是時時刻刻都得小心翼翼著？萬一他又飛出來，火攻我們該怎麼辦吶！」歡頤嘰嘰喳喳著，「我要給我阿娘報仇！」
何止是她，帝辛也急著出一口氣。
接連被他暗算，再者這貨必然是北海戰事最大的威脅……如若不能將他消滅，整個大軍都要籠罩在他的威脅中。
「好狡猾的妖怪。」
雲中子蹙眉，「照目前的狀況，他必然身在北海，只是以靈力壓制了妖氣……所以藍姑娘和歡頤才沒能探查到吧？」
修為到達能夠到達藍傾顏這樣的真仙位，便能以靈力隱匿妖氣，更不要提類似畢方這樣的大妖——儘管以帝辛現在的修為，無法感知那畢方究竟是個什麼等級的修為；
不過以他忖度，應該達不到准聖位的混元金仙，但應該高於雲中子太乙金仙的修為。
「嗯，現下他將妖氣隱匿，再去探訪也無甚用處。」
帝辛知道藍傾顏報仇心切，可那妖怪修為那麼高，貿然行動萬一落單犯到了他手裡，那是必死無疑，「既然到處找都找不到，那就得想辦法把那混賬逼出來。」
「逼……逼出來？」
藍傾顏微微失神，「大王，該怎麼就能將他逼出來？」
「莫急……」
帝辛擺手，「想要將那妖怪逼出來，要靠打！」
藍傾顏和歡頤同時將目光投射過來，眼底充滿希望，帝辛繼續往下說道：「他畢方藏起來了，袁福通總跑不了；神兵已降北海，就拿他袁福通開刀，打得他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