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聶然的塵封往事
「長生性命訣！」
「性為元神，功成境自破；命即肉身，引雷強渡劫；若只修性，則命必弱；若只修命，則性必拙；性命之修，不分先後，不論強弱，性不能離命，命不可缺性，惟有性命雙修，方可奪天地造化，與日月同輝，此為長生之道！」
一段莫可名狀的道語，縈繞在聶然心神里。
聶然閉目盤膝而坐，沉聲低喝道：「長生性命訣下篇……引雷渡劫術！」
隨著聶然暗運心訣，在他周圍的靈氣，瞬間被吸入識海之中，靈氣在識海中轉化為劫雲，隨著吸入的靈氣越來越多，劫雲越來越大，最終劫雲化雷，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道拇指般大小的雷電，連綿不絕地落下，轟擊著聶然的識海。
「滋滋滋！」
這些雷電之力，不斷地被聶然的識海吸收，又通過識海傳遞到他全身的筋骨皮，源源不斷地洗髓著他的肉身。
「力大無窮可伏虎，刀槍不入穩如山！」
聶然星目倏地一睜開，臉帶驚喜之色，禁不住自語道：「兩年前，我已達到『力大無窮可伏虎』，對應的是練氣境；如今，『刀槍不入穩如山』，肉身終於突破到築基境了，所謂厚積薄發，不外如是。」
「多虧有你，混沌玉，如果不是你能修復殘缺書卷及口訣，我就不可能有機會，修鍊完整的《長生性命訣》。」
聶然從胸前掏出一塊玉玦，此玉約有鵝卵石一般大小，材質未知，表面古樸無光，乍不細看就是一塊不起眼的石頭，惟有拿在手上，看到玉玦的兩面，各有一面鏡子與一枚戒指的凹槽，才可能猜測出此玉非比尋常，玉玦兩面的奇特凹槽，就連現在的聶然，都還沒弄明白到底代表何意。
聶然輕輕搓撫混沌玉，目光溫和，不光慶幸能擁有混沌玉，還有那個將重生機會讓給他的人，那個外表冷酷無情，內心卻情義無雙的青衣少年，聶然的思緒彷彿回到了那一個夜晚……
三年前，東華神洲唐城郊外，其時驚雷翻滾，電閃裂空！
「廢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讓開！」
東方勝一腳踹過去，將旁邊拿著劍，正瑟瑟發抖的李元明踹倒在地。
「小子，本公子也不知道你們一家，與我東方家有何冤讎，但我父親既然要我殺你，你就只能認命了！」
東方勝轉過頭，目露凶光地看著一個滿身泥濘，雖中了一劍，卻一聲不吭的小男孩。
面臨死亡境地，小男孩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他的父親，以為敵人會因為小男孩沒有修為這個緣故，而留小男孩一條性命，但可惜的是，父親低估了人性的醜惡。
「去死吧！」
迎著小男孩倔強的眼神，東方勝臉露猙獰，厲喝一聲，狠狠地朝小男孩的胸口連刺兩劍！
「呃……」
小男孩稚嫩而滿是泥濘的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沉悶的童音低哼聲，隨後「砰」的一聲仰面倒地，濺起一灘水花！
不一會兒，泥濘不堪的地面上，血水染紅了一地。
東方勝上前微傾身子，用手一探小男孩的氣息，確認小男孩已沒有生命跡象后，東方勝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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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這時候，李元明才哆哆嗦嗦，連爬帶滾地靠了上來。
「廢物！連個小孩都殺不死，以後怎麼跟本公子做事？！」
見到李元明這幅慫樣，東方勝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還不快滾！」
說完，東方勝便抬腳離開。
李元明不敢躲，又挨了一腳，他正想離開，就在這時，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小男孩的屍身，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手忙腳亂地在小男孩的衣服里摸索一通，還真被他摸到了東西。
李元明四下張望之後，把東西塞進自己懷裡，才屁顛屁顛地跟上東方勝離開了。
二人離開后，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雨似瀑，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拍打著地上那具瘦小的身子，彷彿是在無力地控訴著這不公平的命運。
倏地——
「轟！」
一道帶著金黃色的雷電，猶如一個古老滄桑的嘆息聲，以無以倫比的速度，疾落在了小男孩的屍身上！
「這是……哪裡？」
在小男孩的腦海中，一股意識率先清醒過來，似乎能看到周圍的環境，但卻表現出很疑惑的樣子，「我不是和組織首領同歸於盡了么？」
「我……還沒有死？！」
另一股意識也在此時蘇醒過來，也表現得十分震驚。
「你是誰？！」
兩股意識終於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異口同聲地問道。
只不過其中的一個聲音，漠然中帶著懶散的口吻，彷彿有一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
而另一個聲音，則稚嫩中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韌勁。
兩股意識在小男孩的腦海中，漸漸地顯露成身形：
一個是青衣少年，表情冷漠，雙手抱胸而立！
一個是書香翹楚，一臉正氣，臨山崩不改色！
「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好……重的殺氣！」
兩人互交一眼，各有感嘆。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小男孩的腦海開始萎縮，腦海內的空間不斷被壓榨！
兩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兩股意識被迫交織在了一起！
兩人從出生到現在，所經歷過的所有事情，似走馬燈一般，全都映現在跟前！
「聶然，出生就被神秘殺手組織抱養……自此十數年內……經過近乎人體極限的各種訓練……萬里挑一的死亡考驗……年僅十六歲就已成為組織中頂尖的王牌殺手……接下來，他開始調查自己的身世，雙親慘死，種種證據直指這個，將他培養成殺人工具的神秘組織，聶然開始籌劃復仇之計，在殺手組織秘密集會上，聶然盡顯平生本領，全殲集會上的殺手，最後與組織首領同歸於盡。」
「呵？！」
小男孩唐林暗暗震驚，「原來你有如此殘酷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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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出生於東華神洲唐城，自小聰慧過人，有過目不忘之能，在父親有意引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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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耳不聞修行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大禍在其十五歲時陡然降臨，父親將一本《長生性命訣殘卷》塞給他，並囑咐他即刻背熟此書……母親痛哭著在擁抱他之後，萬分不舍卻毅然地將他推入了暗道……逃出到唐城郊外時，被東方勝二人攔阻，最後慘遭東方勝殺害，懷中殘卷被李元明取走。」
「原來你竟遭遇如此……厄運……」
聶然冷酷的臉上不禁動容。
兩股意識彼此交融，彼此的命運都如此的相似，充滿曲折坎坷，讓這兩個少年不由地惺惺相惜。
但是……
他們二人都是聰明之人，豈會不了解彼此目前的處境？
「呵呵……看來這具身體，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意識呢。」
聶然率先打破僵局，冷峻的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唐林，你……打算怎麼辦？」
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擇，唐林抿著嘴，神情複雜，在看到聶然的經歷后，唐林覺得自己，就像是另一個聶然，開口讓聶然放棄重生的機會么？憑什麼？！唐林做不到如此自私，他只能一言不發，甚至可以說是……心亂如麻。
彷彿猜到了唐林的想法，聶然眼中閃過欣慰的光芒，他聳聳肩，做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反正我孑然一身，了無牽挂；唐林，你不是還要替你父母報仇么？」
聶然邪魅的臉龐，帶著洒脫的笑意，「那就帶著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說完，聶然的意識，主動融入到了唐林的意識中，在唐林的腦海里，聶然的身形驀然間消失了。
「不……聶然！！！」
唐林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胸前有一塊凸出的東西，唐林把它掏了出來，這是一塊玉玦。
「混沌玉。」
很自然地，這塊玉的名稱，就浮現在唐林的腦海里，「這是……聶然留給我的東西么？」
唐林緊緊地將混沌玉攥在手中，聶然的種種經歷，深深地烙印在了唐林的腦海里，就好像這些事，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是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從今往後，我不再是唐林，我叫……聶然！」
之後，一個偶然的機會，混沌玉竟然將他腦海中，背熟的《長生性命訣殘卷》修復了。
修復后的《長生性命訣》分為上下兩篇，上篇是通靈破境術，下篇是引雷渡劫術；
接下來，聶然用了一年的時間，溝通天地靈氣，凝神養性；再用引雷渡劫術，不斷淬鍊肉身強度，最終性命雙修皆入練氣境。
回想起這一段塵封往事，聶然總無法釋懷，「如果這個修仙世界，真的有可以令你復活的仙術，我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到手，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
聶然暗暗發誓，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收集殘缺古書最重要的原因，希望可以從中找到有關復活術的線索。
「還有……東方勝！」
聶然臉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殺意騰騰，「我們之間的帳……是時候清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