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坦承·接受
封璃雀不禁在心裡冷笑一聲，威脅她！
「璃雀明白貴妃娘娘的好意，不會辜負娘娘的用心的！」
老婆子冷哼一聲，稍微幾句話就能嚇到，也不知道貴妃娘娘看上她哪了「明白就好，還有！老夫人剛剛傳我過去，明日的萬佛山我陪你一同前去。」
棠梨端著糕點與正要離去的陸海安擦肩而過，微微伏身。那老嬤子卻似有意無意的瞧了她一眼，棠梨瞬間就想起這人以前做的壞事，不由打了個冷顫。
「嬤嬤且慢」
陸海安停住步伐，轉身。
封璃雀笑言：「與嬤嬤交談了這麼多，還不知嬤嬤如何稱呼」
「奴婢陸海安，宮裡都喚我安掌宮」
封璃雀笑道：「安掌宮慢走」
「姑娘，她來做什麼？」
「在馬上待的時間長了，下來走走威！」
翌日一早，茯苓就站在封璃雀的床邊，等著姑娘今日的安排。
可誰料，竟把神智還未完全清醒的主子給嚇個半死。封璃雀瞧著身形，便知是茯苓：「你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茯苓看著自家主子在那揉著惺忪的雙眼「姑娘您不是讓我今日陪暮春姑姑去盛德樓嗎？我來看看，你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茯苓的聲音越往後，越小。封璃雀覺得奇怪，將帘子掀開望去，那亭亭玉立的身形與往日的茯苓一模一樣。可是這臉？
茯苓將臉湊上去，滿懷興奮的說著：「姑娘，這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封璃雀好奇的伸出手在這張完全陌生的臉上四處摸著，要不是這聲音和身形與往日茯苓一模一樣，她真的懷疑她面前之人的真假性了。
看著自家主子好奇的神情，茯苓笑道「昨夜凡羽連夜將我喊去給我易容，說四戒回來了！」
「四戒？為何取個這樣的名字？」
「聽說他以前是佛門俗家弟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凡羽說他的易容和用藥是一絕，本來我還不相信，現在再看我這張臉不得不信。」
若是茯苓之前的臉有著江湖兒女的俠義，那麼現在的這張臉完全就是久居深閨的小家碧玉，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平平無奇。任誰見著她們兩，都猜不到這是曾經名動三國的主僕二人。
封璃雀深嘆一口氣：「我借她人之軀苟且，是不得已。可是你卻可以有自己的人生，沒有必要和我在這狼窩之中盤旋。」
茯苓伸手握住自家主子，「我自從小被將軍買入府中和姑娘相伴時，便早已認定沐北侯府就是茯苓的家，如今家雖然沒了，可是家人還在。茯苓又怎可讓姑娘一人涉險？再者，侯爺和將軍從未將茯苓當成下人，姑娘更是對我百般照顧。我知道姑娘所謀之事，不單單是為了救侯爺和將軍，可是姑娘心中有義，茯苓又被豈是無情無義之人？」
封璃雀伸手擦去茯苓眼下的淚痕，她何嘗真捨得讓她走，只是這一條連她自己都看不見未來的路·····
「嘭~」銅製的臉盆翻倒在地，裡面的水全部濺灑在棠梨的腳邊。
床邊二人尋聲望去，只見棠梨的眼中透著迷茫和不可思議。半響，棠梨轉身離去——「棠梨」
茯苓起身將棠梨拉住，「你聽我們說！」
棠梨現在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站在這個地方，她每日所喊的姑娘並非她的姑娘，可笑的是之前在醉風樓還和她講那樣的話嗎，為什麼？
封璃雀走到棠梨的身邊，將她的身子扯過，面向自己。「我本想著找個時機和你說清楚，畢竟你們曾相依為命過。可是這幾個月的相處，我發現你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喜怒皆現於色。又擔心你哪天說漏了嘴，便一直拖到了現在！今日你聽見也正好，你有什麼想問的，我必定知無不言」
棠梨冷冷道：「來不及了，剛剛姑姑來催，說半個小時后出發。」不然她也不會門都未敲就闖了進來。
封璃雀按住棠梨，讓她坐下，鎮定道：「來得及！茯苓你到門口守著。」
看著茯苓將門關上，才緩緩道：「棠梨，我不知道你聽到了多少，但是我希望我先說你再問可以嗎？」
棠梨點點頭，可是目光始終沒有看向一旁的女子。
「那一晚，你和你的姑娘在鷹嘴崖遇險，很巧，我和茯苓也被人追殺一路逃到了鷹嘴崖的另一邊。我由於常年練武，身體底子比你家姑娘好一些，尚還有一絲氣息。可是你家姑娘~」
棠梨微低雙眸，眼中含淚。
封璃雀接著道：「救我之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逆天之法，反正等我醒來之時就已經是你家小姐的模樣了。不過救我之人跟我說，你家姑娘的死另有隱情，希望我在完成自己的事情的同時，也能報答這句身體的恩情，幫她報了此仇。」
棠梨不由回憶起當夜的情況，她深知這些肯定和大夫人他們脫不了干係。
「我自知欺騙你不對，可是我和茯苓現在都在被人追殺，若是身份暴露，不但你家姑娘的仇還沒報，整個封府可能還會因此受牽連。」
棠梨輕哼一聲：「封府眾人和我沒有關係！」
「那慶初姑姑呢？還有封子望呢？雖然我不是真的封璃雀，但是我也不能害了他們！」
說到封子望，她成為他的姐姐，卻連一面都沒見過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呢！
「如今，我已走到這一步，早已不能退，也退不了。」
棠梨現在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她怎麼也沒料到會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剛剛茯苓所說的侯爺和將軍是誰？」
「沐北侯蘇唐，季鷹將軍蘇臨邑」
這兩個名字。棠梨剛入樂安的時候聽過，那時，人人口中閑談的就是這沐北侯府之事，當時她又在外院，是以聽得更多了些。而當時，都城人心惶惶，沒過多久，便再也從眾人口中聽不到隻言片語了。
「那你？」
「我是蘇弄月！」
棠梨嚇得立馬從凳子上站起，往後退兩步。城裡百姓有的說蘇府一門都是叛國賊，可是有的也說那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對於當年的先皇后，大家嘴裡卻無半個不是，有的只是那位的聰明和睿智。以及在面對別國挑釁時那不屈的神情，她們還在青都時，便聽過一些。她家姑娘還說，真想有機會見一見這聞名三國的女嬌娥。
如今，棠梨看著面前的這副情景，不禁露出無奈的笑容：她家姑娘這也算是如願了吧！
封璃雀知道這丫頭的膽子小，和對她姑娘的忠心。今日她選擇說出來，只是不想讓這層隔閡越來越大。若是她真接受不了，也只能暫時將她打暈送到那隻狐狸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