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萬佛·掖幽
「就沒有一個人反抗嗎？」棠梨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偷偷申訴呢。
茯苓看向對方，嘆這姑娘不知皇宮裡的險惡。解釋道：「有人想偷偷舉報，可是還沒走出掖幽庭的大門，便被活活打死了」
棠梨只覺得背後發寒，剛剛不久前，她還頂撞了那個老嬤嬤，那她會不會？
封璃雀察覺到棠梨的異樣，安撫道：「要是害怕，今夜你便在我房間過夜。」
「好」棠梨一口應著。
茯苓笑笑，接而道：「不知蘇弄影是如何和她勾搭上的，她成了鳳翎殿的一等嬤嬤之後，行事卻比以前更為低調。可是這兩年裡，後宮妃子卻一無所出，更有受寵之人不過數月便會香消玉殞。反正所有的答案顯示，這個人，邪得很！」
封璃雀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那支垂虹舞，問道：「既如此，那她怎會先皇后的垂虹舞？」
莫不是？
「姑娘猜的沒錯，是蘇弄影親自教的！」
蘇弄影之所以會，是因為當時自己跳完，纏著自己教的，沒想到，居然被他當成了害人的工具。
可是她有疑問，她當年被廢位之後，並未在鳳翎殿瞧見此人？
茯苓從腰間拿出一隻兒童戴的銀色手鐲，上面掛著兩個鈴鐺，不由好奇「這是什麼？」
「這是那個老嬤嬤在宮外的女兒生的一個兒子，這是她當時贈與這個外孫的」
封璃雀接過，拿在手上瞧著。棠梨伸過頭，左右看著「這嬤嬤不是十六歲進宮了嗎？怎麼還有女兒？」
說到這個茯苓就忍不住覺得好笑，「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在蘇弄影手裡做事的原因。當年她偷偷出宮和別人廝混，誰知不小心懷了孕。那個男的知道她懷孕又不想承擔責任，等到她第二次出宮去找的時候，那人早就消失不見了。隨後她便偷偷在掖幽庭生下了這個女孩，將人送到宮外，時不時的會偷偷去瞧。」
「她還挺可憐的！」棠梨露出一副同情的模樣，完全忘記了在這之前茯苓所說的那些惡行。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若因過往可憐她而忘卻她所做的惡，那那些因她私心而被害的姑娘，又有誰人去可憐？她們所受之罪，又該向誰去哭訴？」封璃雀嘆息。
茯苓贊同的點點頭，棠梨也覺得剛剛自己姑娘說的對，很快就拋棄了自己同情對方的想法。
「還有什麼消息嗎？」封璃雀問道。
茯苓搖搖頭「沒了」
消息傳完，茯苓準備離去。封璃雀卻道：「明日我和棠梨要隨祖母他們去萬佛山上香，你就不用跟去了！」
「姑娘為何？」
「明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
「可是～」
「就這麼定了！」
茯苓瞧著姑娘將頭轉回去，知道沒得商量，可是她總是有些擔心。
「對了，她叫什麼？」封璃雀問道。
「陸海安！宮裡都稱她安掌宮。」
「我知道了。」
茯苓走後，封璃雀便打算練會字，然後細想一下盛德樓之後的盤算。畢竟有一個醉風酒樓在前，若是她還做酒樓的生意，難免不會吃虧。可是她作為蘇弄月時，鮮少操持家裡的店鋪生意，是以現在她更不知如何入手。
正在躊躇之際，凡羽在窗外輕呼：「三姑娘，我家殿下有東西給你了
封璃雀打開窗戶，對方遞過來一些冊子。「這是什麼？」
凡羽笑笑：「殿下知道三姑娘要將盛德樓盤下，這些是近幾年流芳兩邊街道的店鋪目錄以及一些盈虧記錄，希望能幫到姑娘。」
聞言，封璃雀兩眼放光，這商修言莫不是神了，她愁什麼，他便來什麼！隨意翻開幾頁，看到中間還夾雜著幾張萬兩的銀票。「這是？」
「小殿下說三姑娘眼力非常，如今看中這盛德樓，日後必定會發大財，所以想著日後也能分得一杯羹。」封璃雀看著銀票若有所思，未做回聲。
凡羽瞧著，怕這三姑娘不收這些銀兩，那他回去可就沒法交差了。索性道：「其實就是我們殿下，怕姑娘您手中銀兩不夠，若是直接給您，又怕您不收，所以殿下才編了這些話！」
封璃雀笑逐顏開，「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替我謝謝你家主子，若是真不虧，我會分他一杯羹的！」
說完封璃雀將窗戶關上，坐在案桌邊。那邊靜躺著的紙筆心想著，我都準備好了，怎麼還不來寵幸我呢？可是此刻他們的主子正拿著兩個賬目冊子在那看的聚精會神，早已要將練字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封璃雀瞧著上面琳琅滿目的字樣，真的是各式各樣的店鋪都有。手指翻動新的一頁，可還沒來的及看，門口就想起了今日早晨來她門前喚她起床的那一等嬤嬤的聲音。
封璃雀起身將兩本冊子插入書架之中，前去開門。
「嬤嬤怎麼不多休息休息。」
那老嬤子果然在人前被奉承慣了，看見門一打開便直往裡走，拿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那麼悠閑的喝了起來。
封璃雀心裡不禁笑道，能在她面前如此悠閑喝茶的下人，她是第一個！
嬤嬤小喝了兩口，將水杯放下，陰陽怪氣的看著面前這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老奴居然不知三姑娘的架子居然比嫡親的二姑娘的架子還要大啊？」
封璃雀驚恐萬狀：「嬤嬤哪裡話，可是璃雀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陸海安看著對方驚慌的樣子，難道今日早晨的事情她並不知情，是那個丫頭自作主張。
「昔日，二姑娘為才人之時，我入府後她便虛心請教，一時都不得空閑。可是如今，我來三姑娘的院子怕也有兩日了吧，居然還要我親自上門，我就想問一下姑娘，您怕不是不想進宮吧？」
封璃雀看著對方咄咄逼人的模樣，恨不得此刻就能將自己給吃了。
「嬤嬤哪裡話，那宮裡吃的好，住的好。璃雀怎麼會不想去呢？」封璃雀柔聲道。「只是璃雀明日還要陪著祖母去萬佛山上香，打算手抄一紙佛經，以表誠意。所以才未向嬤嬤請教。」
陸海安抬首望向那處案桌，上面果然備放著準備啟用的筆墨紙硯。便相信了。
「我姑且信你說的話」陸海安畫風突轉，聲音也變得嘲諷嬉笑，「我實話告訴你，你這貴人的封號，可是我家貴妃娘娘親自向陛下求來的，你若識趣，便聽些話。不然」
封璃雀含著一雙無辜的眼神看向面前面目可憎的老嬤嬤。
那嬤嬤接著道：「你在這封家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我清楚的很，你也清楚的很。若是你不聽些話，我能保證，你過得會比現在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