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流偵探？開什麼玩笑

「事實勝於雄辯。」

張懷英毫不在意地開口，他的聽力可比路德維希好多了，只要他願意，整個小鎮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的耳朵。

他當然知道，在大部分人心中，自己在接下開膛手的案子后，就已經是死人一個了，一路走來他甚至聽到了不少人的哀嘆聲，似乎都要準備去參加他的葬禮。

「路德維希，你不覺得做一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事，才更有成就感嗎？」

「成就感？」

路德維希看著一臉自信的張懷英。

「對於一個偵探而言，整天做一些小案子，就算十拿九穩又有什麼意思呢？只有完成了這種大案，才能體現出我推理的能力。」

阿卡姆鎮並不大。

兩人沒走多久，遠遠的就看見教堂高聳的哥特式屋頂鶴立雞群。

「治安署在那邊，我們先去把酬金領了。」張懷英搓了搓手。

雖然錢這種東西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意義，他不需要買房，也不需要為生計而奔波，但破案得來的酬金，可是他推理能力的證明。

「維斯。」

敲了敲治安署打開的門，張懷英跨步入內，然而一向在門口的維斯此刻卻不見了蹤影。

「張？」

治安署內，一個年輕的女治安官看見張懷英，瞳孔擴大，毫不掩飾的驚詫出現在她臉上。

「你活著回來了？真是神靈保佑。」

在她心中，只要和開膛手沾上一點兒關係，幾乎不可能生還。

張懷英完完整整地出現在她面前，是始料未及的。

「你是沒去調查開膛手對吧？我就知道，雖然你平時倔的和頭牛似的，但也不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我當然去調查了。」張懷英平淡道。

「我懂。」女治安官一副我懂的表情。

「我差點而忘了，憑你的能力可能沒有找到一點兒線索對吧？」

「反正你回來了就好，不然我們都準備籌辦你的葬禮了，維斯和史密斯神父他們在教堂幫你祈禱，你自己去看看吧。」

「開膛手的案子，張偵探已經……」

路德維希上前一步就要和對方理論，卻被張懷英一把抓住手臂，拽著就朝教堂走去。

「偵探先生，他們……」

「誒。」

張懷英搖搖頭，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我不是說了嗎？事實勝於雄辯。」

教堂。

空曠的大廳內，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他們基本都是張懷英的鄰居，或是史密斯神父的好友。

喬治坐在第一排，雙手握拳抵住下巴，用心祈禱著，祈禱著自己的好友平安歸來。

史密斯神父站在前方，他手持一卷經書，手中無比罕見地拿著教會下發的神父權杖。

「偉大的主，請您聆聽我們的禱告，我們懇求您的慈悲，拯救苦難的人啊擺脫黑巫師的魔爪吧。我們親愛的鄰居，本分的偵探，正直的張，請您指引他歸來的方向。」

禱告聲在大廳內回蕩，得益於建築的特殊，聲音在反射后顯得無比莊嚴肅穆，乘著哥特式建築的屋頂，扶搖直上。

禱告詞末。

史密斯放下權杖，身前的信眾也抬起頭，注視著史密斯背後的神靈雕塑。

咚咚——

於此同時，教堂的門被人敲響了。

喬治第一個轉過頭去，陽光從門縫中透出，最後敞開小鎮的懷抱。

他嘴巴微微張大。

「偉大的主，神靈在上。」

喬治用力揉了揉眼睛，原本只是淺信徒的他，差點兒一瞬間變成狂熱的宗教瘋子。

其他人也陸續看去，臉上的表情精彩，與喬治如出一轍。

神明顯靈了？

「張？」

就連史密斯也愣住了，他滿臉錯愕看著門口走來的熟悉身形。

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權杖，古怪的念頭在他心頭浮現。

我一個不會白巫術的神父，也能禱告成功？

「史密斯神父，喬治。」

直到張懷英開口，史密斯第一個回過神來.

「偉大的主，感謝你的慈悲。張，歡迎回來！」

喬治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摟住張懷英的肩膀。

「張，你真的回來啦！哈哈哈，我的禱告果然有用，你得好好感謝我！」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客套地祝福了一句。

「張，回來了就好，以後可千萬不要做這種事了。」

「第七街區來了家養貓的店，以後你的委託不會少的，不用去拚命。」

史密斯放下權杖，也緩步上前，人群見狀立馬分開一條道。

「張。」史密斯看向完好無損的張懷英，心頭鬆了口氣。

他臉上帶笑道：

「教會的救濟金已經申請下來了，下個禮拜就會到你的賬上，你可以憑證件直接去鎮里的銀行取錢，到時候你就不用為生計奔波了。」

說完，他扭頭看向其他人。

「今日主能顯靈，還要多謝各位的祈禱，今晚就由我做主，留各位吃一頓薄飯。」

「神父，這可不能讓你請。」張懷英聞言立馬接過話。

「神父說的不錯，感謝各位如此牽挂我，走之前我也說過，要請大家赴宴，這頓飯就由我來請吧。」

「你來請？」

神父笑罵一聲。

「你個敗家子，你有錢嗎？怎麼，救濟金都沒拿到就想請客？等你什麼時候賺到錢再說吧。」

人群聞言也紛紛發笑。

「我現在當然是沒錢，不過很快就有錢了。」

「你錢從哪兒來？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金庫，昨晚就在酒館花沒了。」喬治立馬拆台。

張懷英不緊不慢道：

「我的小金庫現在是沒有了，不過很快就有了。」

「哪兒呢？」

「開膛手的酬金啊。」

話音落下。

整個教堂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笑音效卡在每個人的喉嚨里。

喬治後半句話堵在嗓子眼，他眼睛瞪得老圓，一句話也講不出。

史密斯也同樣愣住了，他完全分不清張懷英是在說笑話還是在說什麼，他抿了抿嘴，一時間卻想不到任何辭彙。

直到一聲大笑撕裂死寂。

「哈哈哈，張，你又在吹牛了！」一直旁觀的維斯終於忍不住了，他抱著肚子大笑出聲。

「上次你沒找到傑克遜先生家的貓，也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張還是那麼會講笑話，要不你以後去當喜劇演員吧？」

史密斯也滿臉無奈，他嘆了口氣。

「張，這種時候就別說笑話了。」

張懷英沒有回答，直到所有人都笑的差不多后，大門口，身披騎士甲胄，沒帶頭盔的路德維希走了進來。

砰！

沉重的鐵箱子落地，眾人被嚇了一跳。

史密斯定眼看去，眉毛一跳，他的目光鎖定在路德維希胸口明晃晃的勳章上。

銀白的勳章閃耀著白巫術的光輝。

這是，教會的騎士！

「騎士先生！」史密斯驚了。

他看的很明顯，這分明是教會高層騎士的鎧甲。

那種有著白巫術力量的勳章是無法偽造的。

一位高階騎士，來阿卡姆鎮做什麼？

「騎士？」

「騎士大人！」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氣溫都上升了幾度。

能被神父稱為先生的騎士，那必然是教會的高階騎士，這種人就算是王國侯爵也得禮待。

「尊敬的騎士先生，請問您來阿卡姆鎮有什麼事嗎？」史密斯作為神父，第一個上前。

隨著路德維希出現，張懷英瞬間被眾人的目光拋棄。

在阿卡姆鎮能看見高階騎士，這可是他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在遇到的事。

一群人拘謹地站在一旁，然而路德維希的目光直接穿過了他們，落在了人群外側的張懷英身上。

「偵探先生，感謝你的推理，開膛手已經伏誅。」

開膛手伏誅？

這五個字瞬間點爆了史密斯神父以及維斯的腦袋，但很快，他們又恍然發覺。

偵探先生？

！！！

唰——

無數雙眼睛望向張懷英，史密斯眼露驚詫，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熟悉的鄰居。

教會的高階騎士，居然稱呼他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