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福爾摩斯和華生

「學生？」張懷英愣了愣神，看著單膝跪地的路德維希，毫無興趣地搖了搖頭。

「我沒打算收學生。」

說罷，張懷英繞開路德維希，徑直朝工廠大門口走去，只留下一句。

「那傢伙我就交給你了，按照你們教會或者治安署的法律辦事吧。」

張懷英從來只認為自己是一個偵探，至於審判罪犯，就應該交給這個世界的律法機關處理。

路德維希跪在地上，雖然他又想過這樣的高人可能會拒絕自己，但根本沒料到張懷英拒絕的理由是那麼乾脆。

沒興趣。

三句話徹底堵死了他的任何說辭。

「不行，路德維希你不能放棄，這樣的高人如果今天錯過了，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如果沒有這樣強大的人做老師，你如何向那群恐怖的黑巫師復仇？」

他看了眼地上的懷特，後者正艱難地蠕動身子，原本對黑巫師而言最為簡單的肉體傷勢，此刻卻完全無法自愈。

見有人看他，懷特抬起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嘲弄道：

「嘿嘿，多卑微的騎士啊，居然連做別人的學生都辦不到，嘖嘖嘖，真是太丟人了。」

懷特嘖嘖笑出了聲。

「別人可是偵探，像你這種要腦子沒腦子，要實力沒實力，完全比不上人家的肌肉棒子，他會要你？」

路德維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偵探？對啊！」

他驀然抬頭，對著一臉懵逼懷特開口道謝：

「我得多謝你呀。」

「偵探先生！」

「嗯？」剛走到門口的張懷英聽見有人喊他，剛一轉身。

一具騎士板甲掉在地上，身著筆挺西服，一副貴族精英氣度的路德維希站在了他的身旁。

「偵探先生，請問一下，您有助手嗎？」

這個問題把張懷英給問住了，助手這東西他好像還真沒有。

路德維希見此心中大定，連忙開口。

「據我所知，各地的名偵探他們都有自己的獨特助手。他們的助手不僅可以幫助他們斷案，還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張懷英越聽眼睛越亮，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道：

「就像福爾摩斯和華生，狄仁傑和元芳？」

「emmm，對，就是那樣！」

雖然路德維希完全不知道這四個人是誰，但看見張懷英的臉色，他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偵探先生，不知道你覺得我如何？」路德維希終於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聯想到剛才張懷英的各種做法，他很快確定了這位高人的心態。

「您是一個智力超群的偵探，而我是教會的前任騎士，一文一武，您不覺得相得益彰嗎？」

張懷英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個雨夜，路德維希給他撐著傘，參觀完案發現場后，他扭頭看向後者，問道：

「維希，你怎麼看？」

而路德維希一副凝重的表情。

「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腦中的畫面愈發清晰，張懷英猛地一拍大腿。

「我就說，之前總覺得不對勁，原來是我沒有助手啊。」

他扭頭看向路德維希。

「那行，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助手了。」

路德維希笑了，他笑的很開心，隨即立馬開始了自己的助手工作。

他一把扛起躺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懷特。

「張先生，對虧了你英明的判斷，識破了這個狡猾歹徒的計謀，我才能將他抓捕歸案。」

路德維希大致有些明白了，張懷英這種力量強大的高人已經不在乎剿滅黑巫師這樣低級的功勞。

這種高人遊戲人間，在乎的是另一領域的成就感，而面前的張懷英便是化身成偵探的高人，在乎的自然是，破案的成就感。

想到這兒，他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句，高人果然不愧是高人，興趣愛好都這樣不拘一格，洒脫自在。

佩服啊。

「張先生，我們現在去哪兒？」路德維希認真扮演者助手角色，一舉一動都聽從張懷英的安排。

「阿卡姆鎮，我們去領酬金。」

阿卡姆鎮。

剛過午後的小鎮氣氛悠閑。

只不過相比於往常的愜意，今日的小鎮多了幾分喧囂。

「你聽說了嗎，那個連找個貓都找不到的三流偵探居然去調查開膛手了。」

「這我能不知道嗎？聽說維斯治安官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沒阻止那傢伙去送死，你說這人怎麼就想不開呢？」

「你又不是第一次聽他的笑話，你見過哪個正常人一天天接案子還次次失敗，淪落到靠大家接濟的程度。」

幾個馬夫一邊喂著草料，嘴裡叨叨著今天小鎮的樂事。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送死！」

路旁，一聲暴呵讓其中一個馬夫煙捲都嚇掉了。

喬治雙手機油，挽著袖口，怒氣沖沖地迎了上去。

「你嘴臭的就像路旁的垃圾桶，還抽捲煙，讓我把鞋底塞你鼻子里卷一卷。」

身材魁偉的喬治像座小山，三個馬夫下意識地退出老遠，立馬告饒。

「我，我們只是說著玩玩，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那我把鞋底塞你們鼻孔里也沒有惡意。」

喬治壓根不聽他們說話，脫下腳上的皮鞋就要往一個馬夫鼻子里塞。

「喬治，把鞋子穿好。」

就在三個馬夫即將失去他們的鼻子時，史密斯來了。

「神父。」見到來人，三個馬夫立馬低頭，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喬治見此，也只能憤憤不平地重新穿好鞋，但依舊怒視三人。

「下次再讓我聽見這種話，我非扒了你們的皮！

「還不快滾？」

趕走三個馬夫，喬治臉上的怒意消解，只剩下被隱藏的濃濃悔意。

「神父，我真傻。當時我就該把那傢伙給綁起來！」

「如果把他綁起來的話，說不定我們明天還能和他一起喝酒。」

神父默然無言，半晌后才開口道：

「我會每天向主為張祈禱的。

「還有喬治，凡事往好處想想，說不定以張的實力，根本找不到開膛手的蹤跡，這種自然不會被殺害了；說不定，開膛手有事已經離開了，張也會回來不是嗎？」

喬治抬起頭。

「神父，張真的會沒事嗎？」

史密斯在胸前劃了一個祈禱符號。

「主會保佑他的。」

兩人都明白，張懷英這一走幾乎十死無生，開膛手的凶名不是一天兩天建立的，那是以無數治安官和偵探的血描摹的恐怖傳說。

小鎮入口。

張懷英帶著禮帽遮蔽住自己半張面龐，路德維希背著一個箱子，這是教會專門用來困鎖黑巫師的牢籠。

路人的閑談聲在兩人耳畔回蕩。

「先生，這座小鎮的人似乎……有些不太認可你？」

路德維希已經說得很委婉了，一路過來，他聽見的幾乎全是關於張懷英的笑話，壓根沒人相信他能成功。

有好幾次，路德維希都忍不住要上前理論，告訴那些無知的人，你們知不知道這位偵探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