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把火3
那阮小五上前一步,冷眼看著彥西山滿臉焦慮且與那王教頭殷切叮囑,仿若在看死人一般,倒也不急於一時。
那王教頭聞言,點了點頭,這才拔出腰間朴刀,上前一步,看向前來挑戰的阮小五。
只是上下打量一番,見那阮小五一身破布衫,弔兒郎當立在那裡,左右不過是個農民裝扮,當即鄙夷冷笑,提起手中朴刀,直指阮小五大喝起來。
「我讓你白刀子進去,綠刀子出來,我扎你苦膽,我讓你白刀子進去,還是白刀子出來,我挑你腦漿子,我讓你白刀子進去,黃刀子出來。我扎你屎包」
身後彥西山聞言,不由一愣,小聲嘀咕道:「整什麼呀,凈臭貧,扎這麼多刀幹嘛呀?一刀不就夠了?」
阮小五聞言卻是眉頭一皺:「廢話真他媽多!只管來扎便是,你扎的著嗎?」
不等那王教頭再行啰嗦,竟是提刀便直劈那王教頭面門。
王教頭眼見阮小五提刀便劈,當下也只得提刀格擋,雙刀交會,一聲脆響之下,兩人竟是紛紛連退數步。
王教頭不由面色一凜,暗道這廝雖是農民裝扮,力氣竟是如此之大。
那阮小五也是一愣,暗忖這廝竟也不全然是草包一個,當下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正欲上前再戰,卻被朱元璋揮手制止。
「小五兄弟且先休息,讓史頭領出戰吧。」
朱元璋自是看出來了,即便這阮小五能贏對方,但也在百會合之後了,端的是浪費時間,不如讓史文恭去速戰速決,結果這貨再說!
阮小五也自知跟對方算是旗鼓相當,當下不由點了點頭,退了回來。
史文恭上前一步抱拳領命:「哥哥,且讓我去會會這廝!」
當即手中方天畫戟挑了個槍花,虛晃一招,直刺那王教頭咽喉。
王教頭哪料到對方速度竟如此之快,見狀不由連連後退,及至撞到背後牆壁,退無可退,這才大喝一聲,提刀想要擋開史文恭刺來長戟。
豈知這史文恭與那阮小五卻又不是一個級別的,這一刀不僅沒能擋開史文恭的長戟,反而震得自己虎口生疼,吃疼之下竟是連手中武器也脫手而去。
想要閃躲,已然不及,那長戟輕而易舉便刺入這廝咽喉,將這廝釘在牆壁之上,連那牆壁都被刺出一個大洞來。
這一幕直看的眾人紛紛震驚不已,首次見這史文恭出手,雖自知這史文恭武藝非凡,竟是沒料到竟如此高超!
便連朱元璋也不由吃了一驚,旋即喜上眉梢,這史文恭的戰力怕是已經與徐達跟常遇春不相上下了!
較之自己,雖尚有差距,但放眼北宋,卻是鮮有敵手,當屬梁山五虎那個級別的人物了。
阮小五見跟自己旗鼓相當的王教頭,竟是一個照面便被史文恭斬殺,也不由一驚,當即抱拳道:「哥哥好武藝!」
餘下眾人也紛紛抱拳:「哥哥好武藝!」
史文恭單手收回長戟,卻是笑道:「弟兄們謬讚了,且先收拾彥老狗一家再說!」
此時再看那彥西山,已然面無血色,身後數十莊客也都紛紛丟下手中武器,哪還有半點戰意。
朱元璋自然早就料到,當下指了指那癱軟在地上已無動靜的王教頭,笑道:「哪位兄弟去將那廝身上披掛取下!」
阮小七一步向前,笑道:「哥哥,且讓我來!」
朱元璋點了點頭,不再去管,旋即又命令道:「將彥西山一家老小,全都綁起來再說。」
當下又命人將這彥西山抄家,朱元璋也沒想到,區區一個保正彥西山家裡,竟然就抄出來糧草五千餘石,金銀珠寶攻擊兩萬餘貫。
而這些顯然只是固定資產,尚未將彥西山的田產以及外債併入。
那阮小二見狀,當即說道:「這彥老狗搜颳了如此之多的民脂民膏,哥哥不如將他一家老小全都殺光!」
朱元璋聞言,當即回到:「該殺之人自然要殺,若是亂殺無辜,豈是好漢行徑?」
頓了頓,略一思忖,這才繼續說道:「朱貴、阮家三兄弟,你們且各領二十嘍啰,將西侯庄男女老幼,請來此處,只要是西侯庄人士,便可領糧食一石。」
「切記莫要起了衝突,萬勿客客氣氣請村民過來,就說彥西山一家老小均已被生擒,咱請他們過來是為了公審。」
朱元璋話音落地,眾人不由一愣。
北宋的一石差不多在一百斤左右。
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便可領取三百斤糧食,若是省著點吃,足夠吃上大半年了。
如今朝廷巧立名目苛捐雜稅不計其數,鄉紳惡霸又層層盤剝,種田的佃戶忙碌一年,連果腹都難,朱元璋一開口便白送一石。
此時那些膽大圍觀的鄉民聞言無不心動,當即不等梁山眾人去請,便自尋回到家中,連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兒,都抱了過來。
眾人雖不理解朱元璋為何如此,卻也沒有異議,當即領命而去。
他娘的,咱梁山什麼時候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此前王倫當寨主的時候,帶著數百人馬攻打此地,不僅丟盔棄甲,弟兄們死傷無數,還一塊銅板枚都沒撈到,簡直就是丟了夫人又賠兵的買賣!
現在這朱元璋當了寨主,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拿下了彥西山,基本零傷亡,對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語啊!
經此一戰,梁山眾人算是徹底被朱元璋給折服了。
豈知朱元璋以一介布衣當上皇帝,歷經民間疾苦,對功臣勛貴,地主儒生,貪官污吏的態度自是不怎麼友好的。
朱元璋尤其憤恨有權有勢的達官顯貴欺壓百姓,對這些人不論是開國元勛,還是達官顯貴,毫不手下留情,開刀問斬。
在對待貪官污吏,嬌縱不法的功臣勛貴上,朱元璋明顯是站在百姓這一邊的。
朱元璋制定的賦稅,朝廷對民眾收取田稅,其中規定凡是官田每畝收稅五升三合五勺,農田減少二升,重租田八升五合五勺,每官田(因為犯罪查抄等原因充公的官田)一斗二升。
田稅,宋朝是每畝一斗,元朝是三升,明朝的田稅官田比元朝多了二升,民田和元朝規定差不多,比起宋朝輕多了。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西侯庄村民聽聞有糧食可以領,便已紛紛趕至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