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把火2
朱元璋略一思忖,當即才轉頭看向阮氏三雄,點了點頭,小聲叮囑道:「莫要逞強,若是進不去,需先保住性命再從長計議!」
阮氏三雄紛紛頷首,得到朱元璋首肯后,三人當即抹黑朝著那圍牆靠攏,到了牆邊,用嘴叼住刀背,兩米來高的圍牆,在三人面前,宛若無物一般,自是輕而易舉便翻了過去。
但見牆后只有三名守夜的鄉勇,此時皆以沉入夢想,阮小五本想一人一刀結果那三人性命,卻被阮小二制止。
念及朱元璋出發前一再叮囑,要與鄉民秋毫無犯,這些鄉勇也大多是被逼無奈,攝於那彥西山的淫威,才不得不如此。
當下三人提起手中朴刀,悄無聲息的一人靠近一名鄉勇,卻是用刀背將三人紛紛敲暈,為了保險起見,又將三人捆綁起來。
這才朝著那正門沖了過去,竟是毫不費勁便從內打開了這西侯庄的正門。
朱元璋見狀,頓時喜上眉梢,當即讓麾下嘍啰吹響口哨。
不過眨眼功夫,那東西兩側的弟兄們也響起了哨聲。
「弟兄們,殺!」
朱元璋一揮手,一馬當先,朝著西侯庄沖了進去。
一時之間,原本寂靜無聲的西侯庄,竟是喊殺聲,慘嚎聲,犬吠聲,此起彼伏。
那鄉勇如何是朱元璋等人的對手,不過幾個照面,負責守夜的幾名鄉勇便被打翻在地,又被梁山一眾嘍啰捆綁起來。
及至其餘鄉勇趕到之時,朱元璋已率領麾下到了那彥西山莊院門前了。
彥廬得到朱元璋的示意,更是高聲喝到:「鄉親們,我是彥廬,我被彥西山那老狗逼得家破人亡,這才不得已上了梁山落草為寇。」
「鄉親們不用害怕,如今梁山打的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旗號,只要鄉親們不與我們為敵,我保證梁山與鄉親們秋毫無犯!」
話音落地,朱元璋又讓嘍啰將俘虜的幾名鄉勇推到人前。
那當先趕來的部分鄉勇見梁山果真未下殺手,又對彥廬的事情心知肚明,紛紛唉聲嘆息著,竟是真的只當未曾看見,不少人更是直接轉頭回到家裡,緊閉門窗,只當不知。
此時那史文恭跟朱貴也紛紛趕來,三路人馬回合一處,自是聲勢更壯,鄉勇們自知不是梁山對手,回天乏術,更加無心戀戰,只盼那梁山說話算數,當真與他們秋毫無犯。
阮氏三雄一臉興奮,如今攻入這西侯庄,目前自是他們頭功,那阮小二更是笑道:「哥哥,不如一鼓作氣,讓我們三兄弟直接殺將進去,將那彥老狗活捉了!」
朱元璋正待點頭,豈料那原本緊閉的嚴家大門,竟是忽而打了開來。
門后數十人,簇擁著三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當先一人穿著戶部官服,顯而易見竟是戶部胥吏,雖算不上官員,但倒也是朝廷人員。
其後跟著一個大肚腩滿面油光五十上下員外裝扮的老漢,不用想,此人應該便是那彥西山了。
那彥西山身側,則跟著一個三十齣頭,身著甲胄,雙目精光四射的壯漢,此人便是彥西山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教頭了。
那朝廷胥吏滿臉鄙夷,走到梁山一眾人等跟前,這才昂首擴胸,鄙夷到:「大膽山賊,竟敢強搶百姓!我乃朝廷胥吏,識相的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那胥吏話音落地,梁山一眾人等除了朱元璋,竟是紛紛面露遲疑之色。
要知道劫掠百姓或者過往客商,朝廷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世道匪徒橫行,各地起義層出不窮,朝廷也應接不暇,哪有功夫去管這群土匪。
但若是跟這朝廷胥吏對上了,性質可就全然不同了,算是打了朝廷的臉,朝廷怎麼著,說不得也要派兵剿匪,哪怕僅僅做做樣子。
自古以來這官匪就是天生的對頭,數千年的封建王朝制度下,土匪遇到朝廷官員心理本就處於劣勢。
然而就在此時,朱元璋卻是冷哼一聲道:「朝廷胥吏?老子殺的便是朝廷胥吏!」
未等那胥吏再行開口,朱元璋竟是一揚手中朴刀,如同殺杜遷一般,朝著那胥吏便擲了過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以至於那朴刀竟是就這麼夾雜著一股破風聲,眨眼之間便刺入那胥吏腹部,狠狠的將那胥吏釘在地上!
若非彥西山身側那教頭反應迅疾,朱元璋這一刀便要一箭雙鵰,連那彥西山也一併殺了。
見那胥吏不過剛剛露面,便被朱元璋斬殺,眾人不由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朱元璋一臉淡定,區區一個胥吏而已,三更半夜不睡覺,竟到了這惡霸彥西山莊院,想來也是一丘之貉!
這種貨色,老子在大明殺了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僅僅一個郭桓案,老子就砍了三萬多人的腦袋,在老子面前賣官威,你當真好大的官威!
對於貪官污吏,鄉紳惡霸,無論是大明朱元璋,還是如今的水滸朱元璋,那可都是絕不姑息的!
「可有人願去擒了彥西山那老狗?」
見眾人紛紛震驚不已,朱元璋卻是沉聲問到。
阮小五當即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哥哥,這等差事何須您親自出馬,殺雞焉用牛刀,小弟願意代勞!」
朱元璋見狀,點了點頭。
那彥西山此時已被這一幕嚇得有些面無血色了,聞言當即看向身邊教頭:「王教頭,我自忖平日里待你不薄!你身上這副甲胄,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那濟州兵馬都監陳應龍那裡買來的!」
「今日可需你來保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只要度過眼前這劫,這副甲胄便贈與王教頭了!」
那披掛乃是玄鐵所造,名為烏錘,重約二十公斤,全身貼片共計一千餘枚,加上鳳翅頭盔,端的是沙場之上最佳保命手段,王教頭覬覦已久。
大宋的經濟雖然極其繁榮,但一直以來,並不太平,處處都是賊寇肆虐,朝廷因此對民間私藏武器,向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假裝看不見。
及至宋徽宗時期,朝廷上下乃至民間,早就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實際上不管哪個朝代,對於民間的武器管控,都是極其嚴厲的,只不過執行力有所區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