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長安四少

晁御升任侍中后推舉司馬遷入宮為郎官，二人常常同出同入，連同衛尉李敢，小侯爺霍去病，四人已然在朝堂之內形成了一種牢不可破的關係。

而在長安少女的心中，晁御是財富的象徵，霍去病是皇室的權貴，李敢智勇雙全前途無量，司馬遷文質彬彬宜家宜室。

「哎，若不是晁公子已有婚約在身，斷輪不上霍小公子為首啊。」

「為什麼是霍小公子，我看李衛尉才是一表人材又是名將之後，理應他為首。」

「非也非也，為武將多傷病多別離，若是不想早早成了寡婦，那還是選司馬公子最為穩妥，他才理應為首。」

「真羨慕那劉槐序啊。」

皇宮後院里，貴族女眷們賞花談天，聊的儘是長安城中有名的四位青年才俊。

衛子夫攜劉予歸遊園，聽到這些言語微微一笑：「槐序，你那未來夫婿如此招女子仰慕，你日後不得省心了。」

劉予歸嘟了嘟嘴，轉念一想：「衛夫人，陛下對您呵護備至疼愛有加，不知您可有何御夫妙招，槐序愚鈍，不知夫人可否指點一二。」

衛子夫掩面而笑：「哪來的什麼御夫之數，不過是想陛下所想，憂陛下所憂，我們女兒家或許無法助他們解決外患，但亦可傾力撫平他們內心煩悶。」

衛子夫說到一半，看見前方不遠處花壇角落，陳阿嬌正領著楚服在預設的祭壇上搞什麼花樣。

衛子夫搖了搖頭：「你將來萬萬不可因夫君冷落，而另尋邪門歪道，此舉百害而無一益，可要牢記。」

劉予歸點點頭：「小女記住了。」

另一邊，晁御與司馬遷剛下早朝，李敢便在殿外攔住二人：「快隨我來，霍去病出事了！」

來不及多問，晁御等人一邊趕往長樂宮後花園一邊詢問李敢：「霍去病究竟又招惹誰了？」

即是往東宮方向趕必然是霍去病有惹上什麼王孫貴胄了，這傢伙平時沉默寡言卻在功課武藝上處處占凈風頭，卻又可惜只是個繼子身份，常在背後遭人恥笑，霍去病不善與人辯駁，卻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嘴不過就上拳頭，長安城裡他揍過的貴族不下半百。

李敢嘆了口氣：「此次不同，他惹了不該惹之人，祭祀楚服。」

「啊？」晁御與司馬遷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這霍去病怎麼還能惹到皇后的人。

「哎，此事說來也巧，霍去病在跟陶家大公子比試之時，那人竟偷奸耍滑，手裡抓了一把迷香往霍去病臉上丟，還好霍兄弟身手矯捷躲過了迷香，揪住那人便問這損葯的來處，得知是出自椒房殿楚服之手，便不由分說的抓著那人上門要說法了。」

李敢說完這段也是氣喘吁吁。

司馬遷不解：「即是霍公子有禮，何懼當場對峙，有怎的還需我等去施救？」

晁御嘆了口氣：「這後宮禁忌之事頗多，若只是少年打鬧便也罷了，可霍去病帶著人證物證跑到椒房殿內要說法，還涉及皇后親信，只怕是白的也要被皇后說成黑的了。」

晁御說完，李敢也跟著嘆了口氣。

「那為何不去找衛夫人幫忙？我等前去又有何用啊？」司馬遷問道。

「皇后與衛夫人素來不和，皇后的性子你沒體會過也該聽說過吧，若是衛夫人前去要人，恐怕適得其反，還要被攀扯上。」

晁御一邊同司馬遷解釋一邊問：「霍去病現在情況如何？」

「我一同僚巡查時發現的，霍去病被鎖在後花園中一處關押犯事宮女的黑牢中。」李敢說完催促道：「我們快些走，霍去病怕是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了。」

幾人趕到之時，霍去病已是渾身使不上力，在這假山中潮濕灰暗又狹窄的黑牢里蜷縮著身子，當他見到三人之時，想要張嘴說話，卻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司馬遷看著往日飛揚跋扈的霍去病，如今這般慘淡模樣甚為驚訝，再怎麼說，他也是皇親啊！

晁御伸出手，霍去病勉強挪到鐵欄旁，晁御摸了摸他的額頭，並未發燒，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眼白也無發黃的跡象。

「晁，晁御，我現在，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霍去病吃力地說了句話。

見這跡象，與中了迷香之狀差別不大，再加之被濕氣侵染又沒有進食，霍去病能撐住沒有發熱已是靠著身體底子不錯了。

晁御脫下外袍，在池塘浸濕，又讓李敢找來一根結實的木棍，絞住兩根鐵欄一點點擴大縫隙，直至將霍去病救出。

「此地不宜久留，先把霍去病送去醫館。」晁御扛著霍去病說道。

「他們將霍公子折磨成這副模樣，當真不去討個公道么。」司馬遷問。

晁御一邊走一邊回答：「如何要說法，皇後有家族撐腰硬加條罪名給他，他阿母與繼父絕不幹言語，若是鬧到陛下那裡，連衛夫人也要被拉下水。」

「如今人我們救了，陳皇后自知理虧，只要我們不聲張，她斷然也不會再追究了。」

晁御說完，默默跟在身後的李敢低聲道：「這口氣難道就這麼咽下了？」

「呵，以你對我，對霍去病的了解，你覺得我咽得下這口氣，我背上這位也能咽得下么？」

晁御笑了笑：「待他身子恢復了，我們再從長計議吧，這筆帳總歸要算的。」

幾人已是繞小道而行，可誰知卻正巧碰上了為避開陳皇后的衛子夫一行人。

「去病！」

衛子夫認清幾人，看見奄奄一息的霍去病立馬迎了上來。

「他，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何人所為！」衛子夫心疼霍去病言語激動。

晁御低聲說到：「衛夫人，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衛子夫心領神會，她屏退左右，只留下劉予歸和幾個貼身宮女，一道將霍去病安置在了偏殿。

「去請侍醫。」

「不可！」

衛子夫剛要宣侍醫卻被晁御阻止。

「衛夫人，霍公子大抵是中了迷香，不會傷及根本，還是速速請宮外醫工前來更為妥當。」

「對，對，快，快去請長安城最好的醫工！」

衛子夫擦拭著霍去病臉上的污穢與汗水，眼中盈盈淚光。

見眾人心緒暫平，晁御拱手問道：「衛夫人，最近陛下可常去椒房殿？」

衛子夫雖暫不解其意，但依舊回答：「最近這半年來，陛下與皇后確實親近了不少。」

衛子夫回過神來：「難道真與那楚服的巫術有關？」

劉予歸站在一旁頗受震撼，難道巫術真的能令男子回心轉意？

晁御搖了搖頭：「此事關係重大，今日在場之人務必守口如瓶，詳細情況待我一一佐證后，我們再做謀划。」

所有人點了點頭，晁御心道，看來這內宮的巫蠱之禍，他不想趟這趟渾水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