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愚人之途（四）

「奧法途徑是現今已知的唯一一條可以抵達』全知』的途徑（當然前提是』全知』真的存在）也是最難走的一條途徑。相比於其他途徑，它的每個階段都會對魔力、靈魂力量（或者說精神力）更高的要求；而這兩種力量的強弱主要還是表現在奧法師對於魔法的使用情況上。通常來說，擁魔力越多，奧法師能使用的魔法的階數就越高；靈魂力量越強大，奧法師對魔力掌控能力與元素能量的感知力越強，施法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由於能達到魔導師及其以上的人數極度稀少，所以本書僅介紹冥想者、術士、魔導士這三個階段。」

「』冥想者』是』愚人』在奧法途徑里抵達的第一站，所以相對於後面的那些階段更容易實現。」

「達成條件：懂得如何進行魔力修鍊，能夠使用任意一種一階魔法。」

「接下來是』術士』。」

「成為術士所需要達成的條件：初步拓展魔力迴路，能夠熟練使用至少十種二階以內（包括二階）的魔法。」

「然後是』法師』。」

「需要具備的條件：擁有遠比』術士』更複雜的魔力迴路，能夠熟練使用至少六種三階魔法、兩種四階魔法，至少成功使用一次任意一種五階魔法。」

「最後是』魔導士』。」

「抵達條件：繼續拓展魔力迴路並創造出第二條魔力迴路，能夠熟練使用任意兩種五階魔法，至少成功使用一次六階魔法，並且自創一個階數不低於四階的魔法。」

「可惜由於資質、天賦以及擁有的資源方面的原因，大部分走奧法途徑的人基本是只能止步於』術士』階段，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成為』法師』；至於』魔導士』，那便更是鳳毛麟角，是很多奧法師做夢都想成為的存在。」

「目前王國所備案的魔導士總計有二十二人，都是每個地方里數一數二的強者；而魔導師王國只有一位，那就是被冠以』王國守護者』、』帝師』、』萊茵賢者』的布萊恩特?路德維希老先生。」

……

埃彌狄看完了書中有關於奧法途徑的內容后，心裡對這方面也有了更為清晰的了解。

「那就先嘗試成為』冥想者』吧。」

「魔力修鍊這個我懂，魔法的話我要去看一下。」

隨手招來不遠處的那本叫做《低階魔法大全》的書，埃彌狄開始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這本書是埃彌狄在冒險家協會對面的書店裡買的。書的封面老舊，書頁泛黃，當埃彌狄在書架某個陰暗的角落找到它的時候，還有一兩隻蜘蛛以它為支點結著網。

當埃彌狄將這本書遞給正在對賬的書店老闆兼收銀員時，老闆只是抬眼瞥了一眼后淡淡地說了一句「三個銅霍姆」之後就低頭繼續忙去了，似乎對這本與』魔法』有關的書籍並不是很在意。

不過確實沒什麼好在意的。這本書的內容同樣是面對大眾的，只有少數幾個魔法是有詳細接紹施法步驟的，其他的全都是一筆帶過草草地介紹了一下而已。

其實如果想要學習魔法，可以去請專門老師來向其學習，或者到傳授相關知識的學院進修—當然了這種小地方沒有這種東西—而且像這本書裡面的這些低階的魔法（通常是指一階與二階魔法）基本是沒有什麼殺傷力的，有魔力迴路的人差不多學一下就會用了，沒有魔力迴路的人學了也沒用，所以也確實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這樣，

埃彌狄照著書中所記載的內容，使用了一個叫「祈風術」的魔法。隨著念過一段冗長咒語，一絲細微的風在這裡產生，埃彌狄面前的那本書的書頁也微微地動了一下。

這就是這個魔法的效果了，和書本中的描述一模一樣—「呼喚千風中的一縷，雖然可能比不上你哈的一口氣。」—末尾，有一句話如此寫道。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編書人的吐槽。

感覺……還不如我搓的那個火球呢……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預期，但當真的看到實際效果后埃彌狄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其實魔法就是調動魔力施展出來的術法。嚴格意義上講，埃彌狄在第一次用火球炸掉那頭法西盧克狼的腦袋的時候就已經算得上是使用魔法了。換句話就是說，從那一刻起，埃彌狄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冥想者」了，只是現在的他還不知道這一概念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埃彌狄算是正式踏上了這條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所選擇的、獨屬於他的「愚人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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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克斯餐廳里的某間包廂里，莫里斯顫顫巍巍地舉起酒杯。現在的他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覺得頭暈目眩，但是他還不能停下。這個醉熏熏的男人將酒杯與身邊那位同樣喝得臉色紅潤的老同學福萊斯特碰了碰：「來，繼續！」

「哈哈哈！莫里斯，我記得當年你的酒量可沒有那麼好呀，怎麼現在那麼能喝了？」

「欸，開……開心，多喝點！」

「好！好！」福萊斯特爽朗一笑，在二人剛剛喝乾的酒杯里又倒滿了金黃色的、深受酒鬼們喜愛的紅麥烈酒。

與這二人的熱鬧不同，那坐在餐桌兩側的拉薇與那對母子的氣氛已經冷到了冰點。拉薇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她低著頭，金色的髮絲垂灑在肩上；那對母子也沒有再看她一眼，只是在默默地吃著飯。

不過正在喝酒的那兩個人沒有注意到這些—或者說只有莫里斯沒有注意到。

「嗯……嗝。」莫里斯覺得喝得差不多了，借著酒勁，大著舌頭說道：「福萊斯特，你最近應該過得很不錯吧！」

「嗨，被說了，最近一直在忙，好多事情要處理；倒是你和凱莉，我聽說你們畢業後接受學院的安排到一個叫吉里皮的村子當醫生，現在怎麼樣了？還在那裡嗎？」

「額……還在。」莫里斯訕笑著，「一切都還好。」

然後他將酒杯舉向福萊斯特：「對了，就是那件事情，你意下如何？」

「呃……嗯……」聽到莫里斯說的話，福萊斯特的臉色突然就變了，眼睛偷偷地看向坐在一邊的妻子和兒子。

「嗯？怎麼了嗎？」見到福萊斯特沒有和自己碰杯，莫里斯有些意外。

「父親。」拉薇突然站了起來。她低頭，雙手支著桌子，看不到臉上的表情，「我身體不舒服，我們能先回去嗎？」

「啊？你怎麼？」莫里斯看向女兒，信心滿滿地說道：「拉薇，再等一會，我一定……」

「爸爸！」拉薇抬起頭，眼睛里淚光瀅瀅，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回去吧！爸爸！」

聽了拉薇說的話，莫里斯的酒立刻就醒了大半。他看了看拉薇，再看了一下坐在她對面的那對神情冷淡的母子與坐在自己身邊不敢跟自己對視的老同學，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立馬變得無比慘白。

「呃……好。」莫里斯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接著他向福萊斯特賠笑道：「真是對不住啊。」

「沒有的事。」見莫里斯沒有提及那件事情，福萊斯特也是鬆了一口氣，「對不住的是我才對。」

莫里斯的意思福萊斯特已經跟妻子和兒子說過了，沒想到他們在聽完話后立即用無比惡毒的話問候了莫里斯他們一家，就連福萊斯特也不敢相信這兩個陪伴了他那麼多年的人竟然能說出如此骯髒不堪的話語。

所以福萊斯特一直推脫莫里斯的邀請。直到這一次，他實在推脫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帶著硬要跟過來的妻子和兒子過來了。

就這樣，一場氣氛古怪的家庭聚餐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拉薇扶著臉色蒼白的莫里斯一步步地走著，走在回往住處的路上；街道上人來人往，不過沒有一個人願意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