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夜幕悄悄降臨，今天沒有看見夕陽，就已經天黑了，明明才四點半剛過一點。

這個世界真是奇怪。

「要不放學，等等我唄？」孟沐水戳了戳孫明月，可憐巴巴的說著。

孫明月疑惑的看著孟沐水，「怎麼啦？你不急著回家吃飯嘛？」

「有點事。」孟沐水眨了眨眼睛。

「那你現在說嘛。」孫明月拿出了學生卡，一副要走的樣子。

「再等等，再等等。」孟沐水拉住孫明月的衣袖。

孫明月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孟沐水，說實話，有些卑微。

孫明月安穩的坐在位置上，不再亂動，靜靜的等著孟沐水。

孟沐水也在默默的等，等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

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班級里的人全都走完了，甚至連神明少女都去趕班車了。

只不過所有人離開教室之前都奇怪的看著孟沐水與孫明月，不過少年與少女的小九九，偶爾八卦一下就好了，還是吃飯比較重要。

孫明月看了看手錶，那個孟沐水送的手錶，已經快五點了，轉頭看著孟沐水，「到底什麼事呀？還不能說嗎？」

孟沐水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輕輕的捏住一撮孫明月的髮絲，「對不起呀小矮子。」

「誒？」孫明月呆了呆，似乎沒反應過來，「對不起什麼？」

「就看了你寫的那張紙，感覺應該說聲對不起。」孟沐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孫明月回想著，好像想明白了，突然一臉的壞笑，「那我在紙上說過道歉應該怎麼樣的？」

孟沐水放下了那縷髮絲，該來的還是得來。

少年站起身，慢慢走到孫明月的身邊，蔣禕雯的凳子被他塞進了課桌下。

少年伸出雙臂，從少女的腋下穿過，將少女抱輕輕的抱住。

「可以原諒我了嗎？小矮子。」孟沐水輕聲的說著。

「我在紙上寫過，要抱得緊一點吧。」孫明月似乎像個永遠不會滿足的小孩子一樣。

少年緊了緊手臂，似乎又害怕弄疼了少女，好像懷裡抱著的是一朵隨時破碎的棉花糖。

「可以了嘛？」

少女輕輕搖了搖頭，深深陷入孟沐水的懷中，淡淡的說著：「還不夠……」

「那怎麼樣才夠呀。」孟沐水笑了笑，像逗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

「為什麼一定要我說了你才能明白。」

「我太遲鈍了嘛……」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和蔣禕雯聊天，打打鬧鬧，我有多不開心。」

「現在知道啦。」

「你知不知道老林又找我談了好幾次話，每次從辦公室回來我都想找你，你都不在。」

「對不起……」

「光說對不起真的很沒用誒。」少女抬起頭，盯著孟沐水，眼睛有些許泛紅。

少年輕輕抽回了一隻手，幫少女擦去了眼角的淚痕。

「那要怎麼做嘛？」少年笑著問道。

「親親……」少女的聲音小到聽不見，在孟沐水的眼裡，她只是動了動嘴皮子。

「啊？什麼？」孟沐水側著耳朵，靠近孫明月問著。

少女終究還是紅了臉，揪住孟沐水的耳朵，拖到自己的嘴邊，「我說親親！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疼疼疼！」孟沐水不斷求饒。

「哼！」孫明月放開了孟沐水的耳朵，一臉傲嬌的別過腦袋不再去看孟沐水。

孟沐水賤兮兮的戳了戳孫明月的臉蛋，

孫明月打掉孟沐水的手。

「那現在還能不能親親呀？」少年一臉壞笑。

「看你的咯。」傲嬌是少女的本性。

少年雙手捧住少女的臉頰，轉向自己，少女的眼眸還是有些許哭過的痕迹，只不過臉顧得像個受氣包一樣。

「那我親了哦？」少年放送著預告。

少女依舊鼓著臉，不說話，可惜眼神中的期待騙不了人。

少年輕輕問了下去，只是一瞬就放開了，真的只有一瞬間。

因為少女在往少年嘴裡吐氣。

少年還沒親明白，嘴裡進了一口涼氣。

「你幹嘛。」少年微皺著眉，看著眼前壞笑的少女。

笑容從來不會消失，只會從孟沐水的臉上轉移到孫明月的臉上。

「哼，讓你欺負我。」少女得意洋洋的看著吃癟的少年。

「那姐姐原諒我這個壞弟弟了嘛？」少年委屈巴巴的說著。

一米七五的少年對著一米五的少女叫姐姐，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奇怪的。

少女踮起腳尖，勾住少年的脖子，「這一次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啦，大壞蛋弟弟。」

只要少年不低頭，少女哪怕踮著腳尖都吻不到少年。

「那現在能好好親親了？」少年看著少女，明明是少女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少年卻還是吊著胃口。

「你再這樣不給你親了！」少女有些急了。

少年笑了笑，微微彎腰，親吻住了抬頭的少女。

少年睜著眼，看著緊閉雙眼的少女。

少年在觀察，人類在用心接吻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可惜少年看不出來。

可惜少女並不知道。

吻是甜的，很甜很甜，像柔軟的棉花糖，彷彿要融化在其中。

至少少年是這麼覺得的。

少年輕輕的離開少女的雙唇，少女慢慢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看著少女的眼睛，如秋水一般清澈，讓人忍不住的憐惜。

「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大壞蛋。」少女將臉埋進少年的胸膛。

「我又怎麼說話不算話了呀？」少年無奈的說著。

「明明說過要永遠陪著我的，每次我想你的時候，你都不在。」少女輕聲的說著。

這樣的諾言，少年應該沒有許諾過，或許是忘了。

少年伸出雙手抱住少女，不再多說什麼。

有的時候，擁抱勝過一切千言萬語。

這也是那張A4紙上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輕輕掙脫了少年的懷抱。

看著少年疑惑的眼神，少女笑了笑，「好了呀，笨蛋，你該回家了，看看都幾點了。」

少女指了指手錶，已經過了五點了。

少年不相信一般的看了眼自己的手錶，確實不早了，已經五點零三分了。

少年直接拿起桌上的包，背在了身上，「那我先回家啦，小矮子。」

少女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是輕輕在少年的脖子上咬了一下。

「這算是報復，大壞蛋。」

少年無奈的笑了笑，「好好好，那我先走啦，小矮子。」

「去吧去吧。」少女揮了揮手，「我也要去吃飯了，都怪你，食堂肯定沒什麼菜了。」

「錯啦，明天給你帶早飯。」少年沒有回頭，揮了揮手，留給孫明月一個離去的背影。

「還是一如既往不會好好道別的大壞蛋啊。」孫明月笑了笑。

彷彿一切都是一開始的樣子。

孟沐水直接出了學校。

只不過在他沒看到的角落，蔡玲正默默注視著，她很早之前就來了，為了找孫明月一起吃晚飯。

蔡玲握了握手裡的學生卡，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嫉妒？

不過很快蔡玲就換回了那個人畜無害的樣子，蹦蹦跳跳進了一班的教室，一把抱住了孫明月。

「明月，不好意思呀，我被留在辦公室了，你吃完飯了嗎？」蔡玲夾著嗓子問道。

「沒呢。」孫明月甜甜的笑了笑，「我一直在等你呢。」

「哎呀，明月對我可真好。」蔡玲拉起孫明月的手，「走吧，我們去吃飯吧。」

「嗯。」孫明月淡淡的點了點頭。

兩人結伴出了教室，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

「對了，你那個男朋友，最近有沒有對你好點？」蔡玲看著操場上玩耍的學生，似乎漫不經心的問著。

「好多了呢！」孫明月笑了起來，「還得多虧你的辦法呀，他看了紙條之後一下子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小蔡甜天下第一！」

蔡玲眯了眯眼睛，轉頭對著孫明月笑道：「是嘛？那就好哦。」

事情永遠不會朝著人希望的方向發展，至少蔡玲是這麼覺得的。

孟沐水……蔡玲默默想著少年的名字，看著眼前的少女。

孤獨的少女正在被剝奪最後的朋友。

大不了一起毀滅，孤獨的少女牽起孫明月的手，反正本來也就沒有什麼了。

暗暗的天空，似乎快要下起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