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妙覺寺飲茶對弈,順天命方袁初識

第四章 妙覺寺飲茶對弈,順天命方袁初識

這日清晨,袁劍非和往常一樣盤腿打坐於竹床之上,嘴裡念叨著打小就要背的那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稀奇古怪的文字,雙手還不停的比劃著。以前袁劍非還會問父親這是在幹什麼,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讓你做你就做,問這麼多幹什麼,我還能害了你怎麼的。」一來二去的他也懶得問了,也就慢慢養成了習慣。

袁劍非有時候也感覺自己像是在修鍊一種上乘功法,可是細細想來若真是什麼厲害的功夫,自己恐怕早就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可是他長這麼大一直未離開過這天姥山,也不曾見到過外面的那些所謂的江湖高手是什麼樣的,沒有對比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偶爾就是碰到路過天姥山的人,嘴貧的他總是忍不住上去搭訕幾句,也不能說是出於好奇,可能單純的是閑的沒事幹,或者是頑皮的性格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膽量,總是保持著自來熟的厚臉皮。

還好有後山妙覺寺的妄痴和尚和青梅竹馬的初如梔,雖然說是寺院,在這深山野林里比不上其他的大寺廟,也很少有人來拜,但起碼也多了幾個說話的人。最熟悉的就是那個滿臉嚴肅見到自己就像見了仇人似的老頭妄痴,這人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性情古怪,既不像和尚那樣禿頭,也不像道士那樣拿著拂塵,倒是和自己的父親交往的熟悉,兩人一整天都讓人感覺神神秘秘的摸不到頭腦,有時能因為一局棋互相耍賴吵上一架,有時又推杯換盞喝的個酩酊大醉,讓人難以捉摸。雖然隔三差五的被他追著打,倒是不是那麼令人討厭,反而在袁劍非心裡這妄痴老頭更像一個半仙,心情好的時候就拉著袁劍非嘮叨一些五行風水,天象命理。

剛開始袁劍非還感覺有趣,並沒有在意,後來久而久之好像都要爛熟於心了,自己感覺都可以出師給人算命去了。主要是還有她的女兒,那個和自己玩到大的小丫頭。袁劍非天天琢磨著天曉得這怪老頭怎麼會有這麼可愛懂事的女兒,不過想了想自己父親也是個怪老頭,能有自己這樣聰明絕頂,英俊瀟洒的兒子,心裡也就平衡的多了。

袁不問剛剛打滿水缸的水,拿起一把砍柴刀準備到後山去砍柴,他習慣性的朝屋裡正在打坐的袁劍非看了一眼,聽著袁劍非的呼吸吐納近幾日與往日不太一樣,心裡打起了嘀咕,也沒有多問,他看了看藏在水潭邊的初如梔,嘿嘿的笑了笑:「這小丫頭呀。」然後假裝沒看到一樣徑直的朝後山走去。

初如梔看了看袁不問走了,一溜煙的跑到窗戶前去找袁劍非。袁劍非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梔兒來了,嗖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嘿嘿,我的好梔兒,等你等的都要急死了。」袁劍非笑嘻嘻的說道。

初如梔道:「哼,誰信你。」她從懷裡掏出一包糕點,開心的說道:「看,今天我給彩兒帶了糕點。」

袁劍非故意說道:「我說梔兒,你什麼時候能對我這麼好,幸虧彩兒不是個帥哥哥,不然我該要酸死了。」

梔兒道:「哼,哪次有好吃的不是先給你了,你可別昧著良心說話。」

袁劍非哈哈笑道:「哈哈這麼想想倒也是,好了這次不怪你了,顯得我都小氣了,哈哈...」袁劍非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接著說道:「我本來以為彩兒本喜歡吃個蟲蟲草草啊,真沒想到被你慣的還換了口味了哈哈,看來不光是人,就算是動物都會被我們的好梔兒吸引的神魂顛倒的哈哈。」

初如梔說道:「你快別瞎說了,我們快去看看彩兒。」

袁劍非呵呵笑道:「走,這傢伙個頭長的可真快啊,這才沒過多久可是真長大了不少。」

初如梔說道:「是啊,我都怕這點糕點不能讓它吃得飽。」

袁劍非說道:「別擔心嘛,以後看我來給打捉點蟲啊鳥的吃,保准喂得它飽飽的。」

二人朝著後山的山洞走去,初如梔道:「對了非哥哥,你的《普陀五乘掌》練得怎麼樣了?」

袁劍非道:「嘿,我這麼聰明那練起來不是得心應手嗎,哈哈....」

初如梔道:「你又不正經了,你以前又沒學過武功。」

袁劍非其實也是好奇,自己也並未學過什麼武功,不知道為什麼翻了翻這套掌法,竟然跟著練下來十分輕鬆,他也是不解,對初如梔說道:「說來也奇怪,我就跟著上面的內容練,好像也沒什麼難度,不過好像確實厲害了不少哈哈。」

初如梔擔心的說道:「你可要偷偷的不要被袁叔叔發現了,他可是不讓你練武的。」

袁劍非道:「那當然了,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哈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爹不讓我習武,不管啦不管啦哈哈哈哈.....」

初如梔也是搞不懂,因為自己的父親也一直念叨女孩子平平穩穩的過一生就好,不要摻雜江湖上那些事,她接著問道:「那你現在都練到什麼程度了?」

袁劍非摸了摸腦門,嘿嘿一笑,道:「不瞞你說,那點東西我一日便背了下來,現在想想好像已經全部練完了,為了不讓老頭子發現,我把書都撕了扔進忽湖底了,嘿嘿,至於什麼程度嘛,我現在也不太清楚。」

初如梔倒是對袁劍非一日便將書里的內容都記住並不驚訝,有一次初如梔正在被父親盯著背誦《忘憂清樂集》裡面的棋譜,袁劍非偏偏闖進來搗亂硬要拉著梔兒去玩,被妄痴逮住就要打一頓,袁劍非不服氣非要與他爭論,聲稱自己也可以教梔兒,妄痴便與他打賭,袁劍非要是會書里的棋譜,自己便同意今日讓他和梔兒去玩。袁劍非漫不經心的拿過書來,裝作熟讀過的樣子一頁頁的翻了一遍,然後把書本往邊上一扔,說道:「這破書我幾年前就看過了。」妄痴氣也不打一處來,說道:「你這小子口氣倒是不小,你倒是給我說來聽聽,就說晉武帝詔王武子弈棋居。」袁劍非也不客氣,走到棋盤處憑著剛才的記憶將棋局重新復盤,驚的妄痴快掉了下巴,心想:這袁老兒不是說好的不教他兒子這些東西嗎。從那以後初如梔才知道袁劍非的記憶能力是多麼的強,因此對於他能一天將普陀五乘掌的內容熟記於心並不奇怪,可是練起來這麼容易她到是比較好奇。

初如梔也是替袁劍非高薪,說道:「撕了好,省得哪天被袁叔叔發現打爛你的屁股,不過非哥哥,你不練武功真是可惜了,沒想到這麼有天賦,短短几日便都學會了,以後我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袁劍非拍了拍胸脯,笑道:「可能這套掌法就是專門為我創立的哈哈,這下好啦,有我在,看誰敢欺負我們家梔兒,哈哈.....」

二人有說有笑的一路走到後山的山洞前,看到彩兒沒在,初如梔便知道它指定又是跑出去玩了,大喊道:「彩兒,快回來,我們給你帶好吃的來啦!」不一會,那隻剜雛從遠方呼嘯飛來,這段日子這隻剜雛已經長到了三四米大,那閃閃的羽毛更加豐滿,傷勢也完全康復了。它落在梔兒身前,用頭輕輕的蹭了蹭梔兒的臉,又蹭了蹭袁劍非,梔兒笑道:「你又跑出去了,好啦好啦癢死了,快看,桂花糕,還熱乎著呢。」

梔兒拿著桂花糕一塊一塊餵給彩兒,吃完后彩兒呼扇了兩下翅膀,繞著二人飛了幾圈。袁劍非道:「你這傢伙,長得可是夠快的,也不知道你從哪裡來,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還走不走。」

梔兒聽袁劍非這麼一說,倒也是有些傷感,道:「彩兒啊彩兒,你要是走了我們還真是不捨得。」

剜雛好像聽懂了他們的話,飛落到二人面前搖了搖頭,朝他們叫了幾聲。

梔兒開心的說道:「彩兒,你是不是也捨不得我們,以後不會走了吧。」

彩兒蹭了蹭梔兒的臉,一上一下的晃了晃頭。

「哈哈你看你看,彩兒不會走了。」她開心的和袁劍非說道。

袁劍非道:「行吧,算你這傢伙還有點良心,哈哈....」

梔兒說道:「非哥哥,正好趁著沒有人,你試試你的武功怎麼樣了。」

袁劍非也正想試試,說道:「嘿嘿,我也想試試這《普陀五乘掌》到底有多厲害。」

彩兒飛到對面的一顆老樹下,呼扇著翅膀朝袁劍非叫著。

「嘿,你這傢伙倒是機靈的很。」袁劍非笑道,「行,那就對不起了樹老爺,今天你就第一個嘗嘗我袁大俠的掌法,哈哈....梔兒你靠後一點。」

梔兒和剜雛都往後退了退,說著袁劍非開始運氣發力,他雙掌向前一推,瞬時間一股強大的掌風向那顆老樹打去,頃刻間這顆半米多粗的樹榦便從中間劈裂開來,咣當一聲攔腰倒下。

站在一旁的梔兒都看傻了眼,驚訝道:「這麼厲害!」

袁劍非也是頭一次嘗試,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掌威力這麼大,著實也是被驚到了,說道:「好傢夥,我好像才使了三分力,這....這就折了?」

初如梔才反應過來,說道:「非哥哥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別傷了別人,這一掌可太厲害了。」一旁的彩兒也呼扇著翅膀嗷嗷叫著。

袁劍非道:「你放心啦梔兒,我有分寸的,不過這一掌確實驚到我了。」

梔兒說道:「嗯,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可不能讓別人發現你會武功,爹爹說做人有本事是對的,但是要低調一些。」

袁劍非哈哈笑道:「好啦我的好梔兒,記住啦記住啦。」

「喂,妄痴老頭,把門打開!」袁不問背著一捆木柴,站在妙覺寺門前大聲喊道,「我說快點開門啊,不然老子一腳踹開了。」

「吵吵什麼!」妄痴打開寺門,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我說你昨天輸的東西都拿來啦?」

「哼」,袁不問斜了他一眼,自顧自的走進寺院,將一捆柴火丟在地上,「二十斤,不多不少。」

妄痴笑道:「哈哈哈哈.....不錯不錯,正愁今天晚上吃點啥呢,你就跑來了,怎麼樣,今天賭點什麼,不如就來一頓好酒怎麼樣?」

袁不問沒好氣的說道:「昨天一時疏忽走了神,今天看我殺你個片甲不留。」

妄痴道:「你這老東西好大的口氣,來來來,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說著,二人便走到了後院的亭子里坐了下來,妄痴道:「用不用我讓你几子?」

袁不問道:「得了吧老東西,別胡吹了,你儘管招就是了。」

二人開始圍著棋盤對弈起來。

妄痴道:「我說你家那皮小子,天天帶著梔兒在外面溜達,我可就這麼個乖女兒,可別讓這臭小子帶壞了。」

袁不問道:「少廢話,你家丫頭可機靈的很,比你這老東西可招人稀罕多了。」

這二人雖然一見面就鬥嘴,但是感情確實好的很,尤其是妄痴別看總是對袁劍非罵罵咧咧,可是打心眼裡喜歡這小子,袁不問同樣也是對初如梔稀罕的很,也就是兩人鬥嘴過一過嘴癮。

袁不問若有所思,說道:「我說老東西,你家梔兒最近有什麼異常沒有?」

妄痴道:「沒看到有什麼異常啊,只是近些日子總是在家裡帶些糕點出去,想必是給袁劍非那臭小子帶去的,沒啥好大驚小怪的。」妄痴落下一子,又問道:「怎麼了,怎麼這麼問?」

袁不問說道:「近些日子我早上出門,聽到這小子呼吸吐納與以往不同,好像是有點普陀山莊賀蘭京的那五乘掌內功心法的意思。」

「哦?這不能吧,據說賀蘭京很少在江湖上露臉了,整日閉關研究他的武學,咱可是有些年頭沒見過了。」妄痴道。

袁不問落定一子,說道:「我也正納悶,普陀山莊的人沒聽說在天姥山露過面,這小子是從哪學來的?」

妄痴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你不是不讓這臭小子學些亂七八糟的功夫。」

袁不問氣道:「老子縱橫江湖幾十年,這還能看錯?」

妄痴笑道:「哈哈哈哈....你這傢伙人老耳聾的,這可說不好。」他頓了頓沉思了片刻,落下一子來,接著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普陀五乘掌》不管是招式還是心法,也都還算可以,要真是被那臭小子學了去,你倒是也不虧,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袁不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什麼狗屁七成掌八成掌的,老子會看上他那點不入流的東西?哼。」

妄痴哈哈笑道:「你這老傢伙別太自負,聽說賀蘭京這幾年一直在練《普陀五乘掌》的第九重,當真練成之後倒也是境界大升。」

袁不問不屑道:「哼,那又怎麼樣?這五乘掌招式平平,需以足夠強的內力支撐,才能發揮自身威力,內力愈高愈是收放自如,張弛有度,就憑賀蘭京那兩下子,怕是和他老子比都還差得遠。」

妄痴道:「當年賀蘭納川的武學造詣,確實乃武林奇才,到了賀蘭戎那裡,更進一步,倒也算是沒丟臉,一時風頭盛的很吶。可惜!可惜!這賀蘭京天賦平平,雖說要練成第九重了,但是有點急功近利,不懂得武學修為乃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怕是難以到達他老子的程度咯。」

袁不問道:「什麼狗屁一步一個腳印,若是讓老夫來,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賀蘭京就壓根不是這塊料,再練上個十年二十年也就略有小成吧。」

妄痴道:「欸,我說你個老東西,怎麼我說一句你就頂一句!」

袁不問說道:「少廢話,凈學些亂七八糟不入流的東西,看我回去不把這小子打出屎來!」

妄痴哈哈笑道:「這五乘掌若是被掌握到精髓,確是厲害的很吶,當真被這皮小子學去了,那倒是一件好事,怎麼樣,憑你家那小子的內力修為,配上這五乘掌的精髓要義,倒是般配的很啊,哈哈哈....」

袁不問生氣道:「這臭小子不打是不行的,區區一套狗屁五乘掌算什麼,真是沒眼光。」

「哈哈哈哈,我說老東西,你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妄痴說道,「說真的,袁劍非這小子是塊好材料,我老頭子也是很多年沒有遇見這種奇才了,要是在我手底下打磨打磨,沒準....哈哈哈哈...」

「哼,這小子還差得遠。」袁不問說道。

妄痴頓了頓,說道:「皮小子今年十六了吧,還有兩年,時間過得倒是快的很吶。」他盯著袁不問接著說道,「你當真沉得住氣?」

袁不問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既是有點期待,又有點茫然,說道:「是人物還是廢物,看他自己的造化,任他去吧!」

袁不問似有心事,便也無心下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顧自的拿起茶碗喝了口茶。

妄痴看得出來,說道:「我說你這老東西,有話不妨直說,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風格。」

袁不問見他這麼問,也就順著說道:「這麼多年了,非兒也長大了,該知道的早晚是要知道的,有些事看來是時候需要了斷一下了。」

妄痴勸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以為你都已經能放下了。」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現在瀟洒自在的多好,何必再去牽扯那些世俗紛爭,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再說了你這一走,我以後可就少了個棋友咯。」

袁不問說道:「是啊,都已經整整十六年了,我又何嘗不想放下過去,可有些事情不去做,我怕這輩子在這深山裡,遲早會懷著遺憾死去。」說著袁不問目光獃滯的望著遠方霧蒙蒙的山影,回了回神,他接著說道,「非兒已經長大了,有些事遲早也是要知道的,這麼多年我這個做父親的做得不好,讓人感覺一直是個渾渾噩噩的糟老頭子,逞強了一輩子,到了不想讓他因此再記恨我,如果說十六年前是別無選擇,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袁烈也該為自己選擇一次了。」說著他端起一碗茶,一飲而盡。

妄痴嘆道:「是啊,終歸是局外人說著容易,局中人做起來難啊。當年洪武門一戰,連敗大內十大高手,單是這份膽氣和情誼,老夫早就欽佩不已,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轉過頭來想想,金玥兒的以死相勸更是讓老夫自愧不如,如此忠貞烈女,舍私情而明大義,天下誰人不去敬佩。」說到此處,往日之事彷彿歷歷在目,妄痴也不由得連連稱讚,「也為難你隱姓埋名這麼多年,錯不在你,更不在他,要怪也只怪逢不得時,命也。」

袁不問說道:「非兒這小子聰明的很,可還是尚缺調教,剩下這兩年的時間我就把他託付給你了,倘若真像十六年前說的那樣,到時就放他下山闖蕩闖蕩,這小子啊,也該去外面闖一闖了,以後的路,就讓他自己走吧。」

妄痴說道:「放心吧,這皮小子我先替你代管了。」他再次確定道:「當真決定好了?」

袁不問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我袁烈什麼時候婆婆媽媽過,你這老東西!」

大笑過後,袁不問起身正色道:「老兄,這一局暫且封存起來,待我歸來之後,我們再分勝負!」

妄痴笑道:「呵呵呵,好!我且等你歸來。」

「告辭!」袁不問抱拳拱手道。

妄痴知道憑著這傢伙的性子,考慮好的事肯定是攔不住的,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解脫,輕輕說道:「這就走了?哎,走吧!」

袁不問此時還不知如何向袁劍非解釋,索性也不必告別,心想:「這小子也該自己磨練磨練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趟吧,再見就是在某處江湖了,到時候可別給你老子我丟了臉,哈哈哈哈哈.......」

天已近黃昏,袁劍非和初如梔在後山回來之後,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二人正合計著去去哪搞點野味回去烤了吃。

梔兒已經是累的走不動了,「非哥哥,我的腿都酸了,回家肯定要被爹爹罵了。」

袁劍非自幼練習內功心法,雖然自己渾然不知,也不知運用之法,但憑他此時的內里自然是覺得不出累來,他嘿嘿笑道:我也累的走不動了,不過看著梔兒妹妹這麼辛苦,我實在是心疼的很,來,我背著你走。

「好啦不用啦我自己走就好了,你也是又累又餓的,我哪裡忍心」,梔兒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的說道。

袁劍非也沒顧的梔兒的話,自顧自的蹲了下來,拍了拍肩膀,說道「快來,上來,我背著你」。

梔兒不好意思的說道:真不用啦,我自己走就好啦,一會就到家了。

「快來嘛,上來,上來,累到我的梔兒妹妹下次該不陪我一起玩了,嘿嘿」袁劍非厚著臉皮說道。

梔兒也沒的辦法,趴在袁劍非的身後讓他背了起來。雖然的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但正值花季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總免不了產生一些情愫,梔兒靠著袁劍非的背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自己從小跟著父親在這天姥山裡長大,除了自己的爹爹,關係最好的就是這個滑里滑頭的袁劍非了,久而久之她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樣,雖然袁劍非每天油嘴滑舌,古靈精怪,還時不時的被自己的父親追著罵,可最多只是和自己開開玩笑,從來不會欺負自己,在他心裡早已經把袁劍非當成了自己的大哥哥一般。此時初如梔小心翼翼的嘗試著將頭地靠在袁劍非的背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心裡想著:要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那該多好啊!想到這裡,初如梔不由得臉頰一紅。

「梔兒,你說我這樣把你背回去,你爹看到我這麼心疼他的寶貝閨女,是不是得拉著我去你家擺上一桌子菜請我大吃一頓,哈哈」,袁劍非說道。

梔兒正想的出神,眼見梔兒沒接話,袁劍非道:「梔兒?睡著啦?」

初如梔掙的一下反應過來,也沒聽到袁劍非剛才說什麼,結巴道:「啊…這應該是吧」。

「嘿嘿,你要是累了就趴著睡一會保准你一睜眼,就到家啦哈哈」,袁劍非說道。

「沒…沒有…我…我不困,天快黑了你小心看路」,梔兒結結巴巴的說道。

袁劍非腳底下走的越來越輕快,尤其是學習了《普陀五乘掌》之後,他越發覺得身體好像比以前更輕快了,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雖然這麼多年袁劍非一被蒙在鼓裡灌輸學習內功心法,可並不知道如何使用,恰好是這段日子對於五乘掌的練習,讓袁劍非不知不覺的掌握了一種運用內力的方式,雖然自己還尚且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二人一路向前走著,忽然見到前方林子里有兩個人影走過,袁劍非警覺的閃到旁邊的一棵大樹后,轉頭對梔兒說道:「噓,別出聲,前面好像有人」。梔兒捂住了嘴,緊張的趴在袁劍非後背上向前方仔細的看著。

那兩個人影越走越近。

方仕心腳下一軟,一個釀嗆差點絆倒,二人此刻已經是走了幾天的路了,路上的乾糧也吃的差不多了,方仕心尷尬的一笑,說道:「嘿,被絆了一下」。

李慕白看得出來方仕心也是又飢又餓,看他要強也沒有說穿,便說道:「天快黑了小心一點,我們去前方找個寺院先落下腳來,再去尋點吃的」。

沒走幾步,方仕心自覺腦袋一黑,暈躺下去。李慕白見狀,緊忙蹲下扶起他的頭,「心兒,心兒,」他掏出腰間的水壺用力晃了晃,掰開方仕心的嘴,將壺底的那點水搖了搖給方仕心喝了下去。

方仕心緩緩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大概是走累了,嘿嘿」。

李慕白鼓勵道:「咱們再堅持一下,待會去前方看看有沒有人家,先討點吃的」。他一把扶起方仕心,「來,我背你一段」。

方仕心使足了勁佔了起來,說道:「沒事,我自己能走,咱們去前面再看看」。

看到方仕心自尊心強的很,李慕白也沒用多說什麼,道:「那你先暫且在這裡歇一陣子,我去前面尋點吃的去。」

方仕心說道:「沒事我還能走,方才沒留神,咱們抓緊趕路吧」。

袁劍非見這少年與自己差不多大,剛才聽這二人講話,明顯是在這大山裡餓的頭昏腦脹了,便帶著梔兒走了過去。

「喂,你們兩個是做什麼的?」方仕心問道。

李慕白見有人來,心想總算是遇到了人家,說道:「我們在這大山裡走迷了路,眼下已有一天多未進食物,小兄弟可否知道附近哪裡有人家,方便在下討一碗水喝」。

心眼善良的初如梔見二人並不像什麼壞人,看著甚是可憐,趕緊說道:「我們就住在前面的竹林後面,不如你們先來我們這歇息一晚吧」。

李慕白聽后心裡高興,緊忙說道:「那謝謝姑娘了,我們正愁這荒山野林里尋不到個落腳的地放,看來要打擾二位了」。

袁劍非本來還想著繼續摸摸底盤問盤問,見初如梔這樣說,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說道:「那跟我們走吧」,他瞅了瞅一旁的少年,雖然衣衫較臟卻並不破爛,看起來倒是文質彬彬,雖然感到好奇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主要是自己也早已飢腸轆轆,盼著早點回去大吃一頓,也就顧不上這麼多了。

就這樣,幾人一起向著袁劍非家裡走去。

「前面就是了」。袁劍非指著前方水潭邊的屋子說道。

李慕白見這大山裡竟有這樣一處清幽之地,心裡甚是驚訝,遠遠看去這房子靠西北乾位而立,四周平坦寬闊,西南坤位,東北艮位,正北位坎位皆有山丘依傍,又有泉譚相伴,門前平坦開闊,簡直為風水大吉,心想不知是何方高人能在此地發現這樣一處風水寶地,不由得發出一句讚歎:「好地方啊,好地方!」

袁劍非朝院里喊到:「嘿老頭子,我回來啦,餓死我了」。

聽到聲音,妄痴從屋裡走了出來,說道:「呵呵呵你這小子,又帶著梔兒去哪裡玩了,這麼晚才回來?」

初如梔見到爹爹在這裡,心裡一陣驚訝,說道:「爹爹」。

袁劍非也是好奇,心想這老頭子怎麼跑過來啦,便說道:「嘿嘿嘿,我帶梔兒散散心,您怎麼來啦?想揍我可以改天嘛,來日方長的,哪至於跑到家裡來,太心急了吧」。

妄痴說道:「哼,想收拾你以後有的是時間」,他注意到旁邊的李慕白二人,便問道:「這兩位是?」

李慕白沒等袁劍非介紹,趕忙向前說道:「我與侄兒今日在這山林里迷了路,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本想著找個寺院討點吃的,恰好碰上了他們兩位,本無意打擾閣下,煩請諒解」。

妄痴一生閱人無數,又精通麻衣相法辨人之術,見此人相貌堂堂,眼神眉宇之間皆有正氣,並不像什麼為非作歹之人,也就放下心來,說道:「呵呵呵,不打擾不打擾,有朋自遠方來,儘管放心站下歇息便是了,只要不嫌棄我們這的清湯寡淡就好,來來,屋裡請」。

李慕白拱手道:「多謝前輩,您客氣了」。

幾人走進房間,見桌子上早已擺滿一些酒菜,袁劍非瞬間好奇心來,說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豐盛,還有酒?」他四處看了看,對妄痴說道:「怎麼沒見我爹?他還沒回來嗎?」

妄痴對著李慕白說道:「請坐,請坐」,他轉身對袁劍非道:「你那老爹有點事要辦,暫時要出去一陣子,因為事情較急便來不及和你相告,這段時間拜託我來照顧你」。

袁劍非抬頭說道:「哦?他能有什麼要事?」

妄痴說道:「哈哈,他去忙他的事,你儘管做好你自己的事,要是因此你更加頑皮,我老頭子以後收拾你可就不用給你爹留情面了」。

袁劍非也懶得多問,白了妄痴一眼,自顧自的坐到凳子上,「真是餓死我了」,隨手掰下一隻雞腿咬了一口,又拎起酒壺倒了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來,梔兒餓壞了吧,快吃!」他沖著梔兒招手說道,隨後又接著對李慕白和方仕心說道:「來坐下快吃,不必與咱們客氣」。

幾人皆落座,「各位開動吧,不必客氣」,妄痴對李慕白二人說道。

李慕白將包裹里的劍放在一旁,說道:「好好,謝謝,謝謝」。

梔兒對袁劍非說道:「看袁叔叔不在家,你還敢喝酒了是吧」。

袁劍非嘿嘿笑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哪有不喝酒的,哈哈哈,我這叫酒肉穿腸過,至於佛祖嘛,他想留就留,不想留咱也不勉強哈哈」。

初如梔白了他一眼,轉眼看向方仕心,對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少年,倒是沒有引起她的太多注意。

妄痴看著李慕白舉止有禮,便問道:「敢問您這是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啊?」

李慕白道:「不滿閣下,我與侄兒二人從江蘇過來眼下尚還未想好去處,只想著找個落安靜的落腳地,讓我這侄兒好好讀書學習」。

聽到這裡妄痴立刻來了興趣,說道:「哦?我剛才看這少年額如覆肝,眉羽不凡,倘若發奮努力,日後必將加官晉爵一路亨通」。

方仕心聽妄痴這麼說,禮貌的向他點頭微笑以示感謝,方仕心性格沉穩,被人如此稱讚的話也是聽過無數,不管是真是假他心裡並不在乎,也從不理會,因此從未因此有過沾沾自喜得意自滿的情緒,因為他知道別人說的話不管虛實,總不比自己努力學習要來的踏實可靠,所以經常只是禮貌性的致謝。

李慕白也不自大,說道:「借您吉言,希望能如此吧」。

妄痴見方仕心如此沉穩,心裡默默讚歎,說道:「哈哈哈,好,好,是個好苗子」。他注意到李慕白桌旁的包裹,明顯是一把劍,雖然被粗布包著,但劍鞘露出來一部分,天下名器又有幾個能逃過他的眼睛,他眉頭一緊,笑著對李慕白說道:「呵呵呵,聖賢劍果然是名不虛傳,敢問閣下是否姓李?」

李慕白聽聞,心中一驚,心想遇到了高人,但看這幾人並無壞心,又有一飯之恩,也就不再隱瞞,說道:「不滿閣下,在下姓李名慕白。」

初如梔和袁劍非也是不知所以,心想:怎麼,難道他們還認識了?

妄痴聽后哈哈笑道:「呵呵呵,好哇,二三十年前老夫便聽聞江湖上出了個文武雙絕,一直想領略一下這半個劍仙是何等風采,沒成想能今日能夠有幸得見,哈哈哈緣分吶,此番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好!好啊哈哈哈哈」。

李慕白見狀慌忙連連拱手,說道:「前輩嚴重了,都是江湖上的傳聞,在下乃一介布衣委實不敢誇大」。

方仕心一直沒有問過這位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師傅的經歷,只是沉迷於佛教儒法、墨農兵雜、陰陽縱橫等各類書籍,對於江湖之事他也不感太大興趣,心想:李叔以前原來這麼厲害,難怪,難怪能在父親軍中名列四大猛將之首。

袁劍非和初如梔三人聽到后也是十分驚訝,袁劍非都心想:劍仙?能被稱為劍仙的自然是武藝超群了,此時都對眼前這個人滿是好奇,刮目相看。

妄痴說道:「呵呵呵李先生謙虛了,傳聞聖賢劍銳不可擋,酒仙劍法更是招式精妙,單說當年的燭龍山一戰,那可是甚是精彩啊,可惜老夫不曾有幸親眼看到,遺憾,遺憾吶哈哈」。

李慕白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時年輕氣盛不懂事,讓前輩笑話了」。

妄痴見二人心生高興,舉起酒碗說道:「今日能相遇便是緣分,來,先喝它一碗!」

李慕白舉起酒碗來,說道:「多謝前輩,多謝」。方仕心並不飲酒,便端起一碗水來。

袁劍非也端起酒碗來,說道:「哈哈哈哈,劍仙的名號聽著就厲害得很,不如在這多住上他四五個月,也教教我學習學習這劍法哈哈哈哈」。梔兒見他又要喝酒,白了他一眼。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隨即一飲而盡。

李慕白放下酒碗,說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慕白必當謹記恩情!」

妄痴說道:「都叫老夫妄痴,名字嘛,太久啦老夫早已忘記了,至於其他的,已是過往雲煙啦,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哈哈哈哈」。他看了眼方仕心,接著說道:「既然你們現在無處落腳,不如暫且在這裡住下來,我看這少年天資出眾,如果信得過老夫,或許老夫還能指點一二」。

李慕白正愁無處棲身,又聽到眼前高人可以指點心兒,十分感激,便說道:「前輩當是結了在下的燃眉之急,不瞞前輩,我一散人如何都可以,就是對我這侄兒放心不下,若是能得前輩指點,真是榮幸備至」。他看向方仕心說道:「心兒,快來謝過前輩」。

方仕心走下桌來,對著妄痴深鞠一躬,說道:「方仕心謝過前輩」。

妄痴笑道:「哈哈哈,好,好哇,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快坐,快坐」。

妄痴聽到這少年姓方,再結合自己對江湖上事情的了解,大概能猜出個七八分,說道:「老夫斗膽一問,這位少年可是薊遼總兵方靖天的公子?」

李慕白面露驚訝,想了想自己也不必要再隱瞞什麼了,於是說道:「正是」。

妄痴說道:「呵呵,不要怪我這老頭子問題多,我也是猜了個七八分」。

李慕白道:「不會,不會,您客氣了」。

妄痴問道:「既為方帥公子,那二位何如到了此處?」

李慕白想起此事後臉色便憤憤不平,一股怒氣油然而生。

妄痴見狀笑道:「老夫只是閑聊,沒有別的意思,若李先生不便多講,那老夫也不做多問了,呵呵呵」。

李慕白解釋道:「前輩誤會了,此事說來話長了」。李慕白便將最近發生的事一一講了出來。

妄痴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端起碗來喝了一碗酒,說道:「這朝廷黨斗可真是比這江湖要險惡的多啊,此事必然是遭人趁機陷害,可悲、可嘆啊」。

方仕心也緊咬牙冠,攥緊了拳頭。

袁劍非拍案說道:「可真是有人比咱山裡的豺狼還狠毒啊」。

妄痴道:「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應是勸住九鎮將士萬不可意氣用事,中了對方的連環計,依我看來當今聖上並不會混庸過頭用這種借口殺害忠良,想必是有人趁機瞞著皇上做了此事,再找個誤殺的借口和替罪羊敷衍了事,千萬不可因一時衝動背上了謀反的千古罪名啊」。

李慕白說道:「前輩說的是,在下早已飛鴿傳書通知邊關將領萬不可輕舉妄動,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妄痴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慕白退出座位拱手向妄痴說道:「前輩,在下還有一事相請」。

妄痴起身扶起他,說道:「李先生請講」。

李慕白道:「在下在此處不可久留,還需北上與軍中將士們匯合,可眼下不想心兒再與在下顛沛流離,還望前輩收容,督其學業,他日若有所成便赴京趕考,但願能早日步入正途」。

妄痴說道:「哈哈哈,好,正合老夫意願請李先生放心,這小子我一定悉心督促」。

李慕白再次拜謝:「那在下先行謝過前輩了」。

袁劍非說道:「誒,李師傅要走啊,我還沒來得及拜師呢!」

妄痴說道:「呵呵,你這皮小子,要是你爹在聽你要學武,非追著你打不可」。

袁劍非哈哈笑道:「要怪就怪這老頭子,不然憑我的本事,現在好歹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你說對不對啊梔兒,哈哈哈哈哈」。

李慕白自方才在山林里遇到這少年,看他呼吸吐納甚是平穩,腳步輕盈,萬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修為,其內力似乎已經超出絕大多數所謂的江湖高手了,就連自己肯定也是比不上的,心裡也是大為吃驚。

李慕白說道:「方才見這小兄弟內力雄厚,非一般人所能及,但這一路看來好像又不太會用,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初如梔問道:「你是說非哥哥?」

袁劍非說道:「師傅你是在說我嗎?我內力雄厚?」袁劍非倒是也不客氣,已經開始張口閉口的喊上師傅了。

李慕白說道:「你當真還真是不知道」。

妄痴呵呵笑道:「既然說到此處,我也就告訴你們吧」,他看了看袁劍非,說道:「呵呵呵,你這皮小子,可知你爹為何不讓你太早習武嗎?」

袁劍非說道:「這鬼知道,問他他也不說,我也就懶得問了,關鍵是我想學武也沒人教我呀,浪費了我這樣的絕世人才哈哈哈」。

妄痴道:「哈哈哈哈,江湖武學各式各樣,各家有各家的路數,無論是少林的洗髓經和各大絕學,武當的極易功和道門劍法,還是青城的子母劍法,崑崙的開山六決,等等等等,各大門派和各類絕學已是數之不盡,不過任何武學皆需建立在內力修為之上,需要步步為營紮實修鍊,倘若過早接觸了各類武學,到時便沉迷在它們的招式和技巧里,自覺飄飄然無意靜心修鍊打磨自身內力,那時便如逆水行舟,違背了武學的邏輯,相反,自身內力混成再去接觸其他武學招式,那時對你來說,所謂的招式也就只不過是招式而已了。」

李慕白想到自己當年敗給江鶴游,也是輸在了內力遠不如對方,心有同感,便贊同道:「前輩所言極是」。

袁劍非說道:「方才師傅我說內力雄厚,幾時又有人傳授我內力了?」

初如梔也滿是疑問,說道:「對啊爹爹,非哥哥什麼時候開始修鍊內力了?我們可是天天在一起呢」。

妄痴笑道:「時機差不多了,現在也是時候開始打磨打磨你了,哈哈哈哈」,他指了指旁邊的床,說道:「我說你小子,這麼多年,你可知道袁老頭每天清晨讓你坐在那修習的是個什麼東西?」

袁劍非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以前問他他也不說,就讓我照著做,我也懶得問了」。

妄痴笑道:「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兮其若存,用之不勤。你自幼學的便是這玄通心經,大道虛空生養萬物,綿延不絕,生生不息便是它的精髓所在,此心法須自幼以童子之身修鍊,平常人資質不足亦無法修習,相傳玄通心經可載覆天下武學,不過至今還一直是個傳說,未曾聽聞有人修鍊過」。

幾人聽后皆是大吃一驚,李慕白說道:「在下也曾聽聞有這個傳說,傳聞此書為上古武神勾陳大帝為後世所留,今日看來當真不是無中生有」。

袁劍非說道:「那這麼說,老頭子他自己怎麼沒練呢?」

妄痴說道:「當年他倒是嘗試著修鍊,可是無論是資質條件還是其他條件,都無法順利修行,況且玄通心經修鍊需要心無雜念,最好是沒有習過武的人才好」。

袁劍非自知妄痴不是開玩笑,打趣道:「啊哈哈哈哈,這麼厲害嗎?我怎麼沒感覺我這麼厲害,天天被人追著打,照你這麼說來,我還是不世之才,哈哈,你應該說我是勾陳大帝轉世,那才過癮」。

妄痴看著他也沒有接話,自顧自的說道:「你要是不帶我的梔兒到處亂跑,沒準我還能點撥點撥你,呵呵呵呵」。

袁劍非看了一眼梔兒,說道:「哪個說我們是亂跑了,梔兒每天在你的破院子里悶也悶死了,你不心疼梔兒,還不讓我心疼了,對不對梔兒,哈哈哈哈」。

李慕白道:「真是如此,那這位小兄弟倒是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袁劍非向李慕白說道:「師傅您喊我徒兒就好,師傅在上,徒兒在這先行拜見師傅啦」。說著袁劍非跳下座位,跑到李慕白面前開始跪拜。

李慕白被這一舉動搞得也是一時無措,這小子看著確實機靈,天賦出眾,是塊練武的好苗子,說道:「快快請起,我這....我這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袁劍非說道:「莫非師傅是嫌棄徒兒愚笨?」

李慕白道:「沒有沒有,絕無此意」。

妄痴笑道:「哈哈哈,李先生,我老頭子說句公道話,這小子別看不正經,倒是心眼好的很,我看今日相遇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如就替我調教這小子幾天,你看如何?」

李慕白有些愧意,再想想自己一生闖蕩才參悟明白的劍法,確實到目前也無人傳承,心兒志不在此,眼下倒是滿足了自己的一大遺憾,也就高興的說道:「好好,徒兒請起」。

「多謝師傅,多謝師傅,哈哈哈哈」,袁劍非拜了三拜之後,高興的跳了起來。

妄痴看著袁劍非,心裡想道:這皮小子要是踏入江湖,照著這般不守規矩的勁頭,唉,不敢多想,不敢多想,隨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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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雙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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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妙覺寺飲茶對弈,順天命方袁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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