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蜘蛛一號

如同被澆了一桶冷水，看到小數點後面第三位才不是零，但李世傑猶不死心，他又換了一種問法：「幾天造一台？」

這次的回答瞬間就出現了：「134.375天。」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看著這個數字，李世傑還是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一年三台不到的產量，就算不貶值，也就能賺個萬把塊錢，而且來路不明，還要冒著被人誤認為自己在銷贓的風險。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優客必須24小時不停工作，就那麼一直插在電腦上，下面放著一堆奇奇怪怪的零件，還有一束可疑的紅光，換了誰看到都會好奇，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此刻李世傑不知道的是如果完全用攝能紅光製作手機，在功能完全相同的情況下，厚度不變，優客可以把手機做到只有麻將牌那麼大，而且在正常使用的情況下，用目前最尖端的石墨烯技術製作電池，續航力將超過一個月，且充電速度極快，可以說是充電1分鐘，通話10來天。而且按這個規格計算，優客只要不到12天就能生產出一台，這種手機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屏幕太小，該看的看不清，該按的按不到。

「除了造東西，你的這個紅光還有什麼功能？」果斷放棄了造手機發財的美夢，李世傑繼續和優客聊天，他現在對那束紅光充滿好奇。

「還可以透視分析，輕量搬運和吸取能量。」優客的回答簡潔而略顯呆板。

「你還能搬運，能搬多重的東西？」雖然看到輕量兩個字，知道是不重的東西，但李世傑還是抱有一點希望，如果在沒人的時候，能讓優客幫忙端個水倒個垃圾什麼的也挺好，他的腦中彷彿見到了一個隱形的女僕。

然後優客的回答又給他潑了一桶冷水，「0.25毫克」。

雖然不清楚具體0.25毫克是多重，但李世傑知道那是個輕到不能再輕的重量了，他一邊自嘲隱形僕人的美夢再次破滅，順便也嘲笑一下優客的能力：「也就是說，你連根毛都搬不動咯？」

「如果你所說的毛是指羽毛的話，是的。」優客回答道。

李世傑被噎了一下，其實他腦子裡想著的是另一種毛。

通過這一番交流，在李世傑的眼中，優客的能力都是聊勝於無，靠它發財似乎是沒啥指望了，不管怎樣，還是先完成優盤的改造吧。於是一人一機繼續聊天，期間李世傑倒發現優客有一個優點還不錯，就是它可以進入任何程序中進行自主操作，也就是說，優客可以進入遊戲中扮演ai。

這個發現著實是讓李世傑高興了一陣，以他玩遊戲的水平，到網路上就是被虐的份，而和電腦玩人機來回又只有那幾種套路，很快就膩了。而優客卻可以模擬水平和自己相仿的對手或隊友，雙方你來我往玩得卻是不亦樂乎。

就這樣，每天晚飯後，李世傑按照優客的指示，將各種材料陸續放進紅光內，然後就和往常一樣玩遊戲，只不過每一局對手都變成了優客。而優客則通過耳麥完成了對李世傑語音的解析，從此他們之間的交流就可也不用麻煩地通過打字，而是進行直接的對話。

優客的聲音是可以隨意更換的，雖然聽上去還缺乏點情緒，但是和那種純粹的機械音也不盡相同，由於最近看過《鋼鐵俠》，李世傑覺得裡面的電腦助手賈維斯和優客很像，就讓優客乾脆採用中文版配音的語音語調作為自己的聲音。而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其實在他們兩個的內心都種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時間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三天，第四天晚上李世傑照例放好材料，然後準備繼續和優客對戰，優客說道：「先別玩了吧，還有10分鐘就完成了。」

李世傑「哦」了一聲，然後很自然地低頭朝紅光看去。他雖然每天都看到那個小小的顆粒變大了一點，但下意識地以為這個東西這麼小，大概只是其中的一個部件，在他的腦海里，完工大概還早著呢。

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物體，大約有一粒米那麼大，上半部分是黑色的，下半部分是銀色的，有兩條像觸角一樣極細的導線，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這兩條導線末端5毫米左右是帶顏色的，一條紅色，一條綠色，此刻在這個物體的另一側，紅光照射下的位置，正有第三個導線慢慢延伸出來，這根線此時是完全白色的，不知道最後末端會是什麼顏色。按照優客的速度看，這個導線大概就是最後的工作了。

「這個東西這麼小？」李世傑對著耳麥不可思議道。

「是的，考慮到續航問題，我把電池做得比較大。」優客似乎對電池的體積還不太滿意。

「你說這麼個小玩意裡面集合了gps和電池？」李世傑瞪著那麼個小方塊，仍然難以置信。

「是的，還有移動網路功能。你把手機連到電腦上，還需要在你的手機里做一些調整。」

「哦哦」，李世傑依言將手機連上電腦，剛把手機放上電腦桌，還沒等他問接下來怎麼做時，優客已經開口道：「好了」。

李世傑聞言抓起手機，想看看有什麼變化，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問道：「你做了什麼？」

「我對你的手機qq和地圖進行了一點修改，現在只要你qq在線，無需打開對話窗口就可以直接對我說話。請你打開地圖。」優客解釋道。

李世傑點開地圖圖標，優客的聲音悠悠從耳麥里傳來：「地圖的左下角有一個定點陣圖標，點擊一下，是你手機的位置，連擊兩下是優盤的位置。」李世傑照優客的話試了一下，發現現在兩個設備只有手機的位置是明亮的藍點，而應該是優盤位置卻顯示是信號不良的灰點。

「你的設備太小了，你看，沒信號了吧。」李世傑對於這麼小的設備的可靠性表示懷疑。

「還需要你動手連接天線。」優客依然不置可否。

接下來，等優客將那個小巧至極的設備完成，李世傑彈出優盤，小心翼翼按照優客事先調到電腦屏幕的優盤放大圖和指示，避開關鍵器官的位置，撬開優盤外殼，準備安裝。內部的情況其實沒什麼特別，發射紅光的器官在電路板上就像一個正常的電子零件。只要它不發光，如果不拆一個相同的優盤做對比，應該很難發現這個優盤上多了點東西。

將三條導線分別連接到電源，然後把天線連接到優盤口的金屬接頭上，又把黑色小方塊也貼到一個不影響外殼合攏的位置就算完工了。由於導線實在太細，自詡動手能力還不錯的李世傑做完這些已是滿頭大汗，著實在深秋季節里體驗了一把汗如雨下的感覺。

裝上優盤外殼，李世傑再次打開手機qq，對著話筒說道：「優客優客，能聽到我嗎？」

立刻他的手機qq代表優客的頭像開始閃動，「能聽到，為了替你節省流量，在這種狀態下，我會以文字回復。」看著這行文字，李世傑又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優盤，他終於相信優客製造的小設備的強大了。接著他又試了下手機地圖，兩個明亮的小藍點清楚無誤地顯示了兩台設備的位置，當然此刻是完全重合的。

為了溝通方便，他又將優盤插回電腦，帶上耳麥說道：「優客，你太強了，這簡直太神奇了，那麼個小東西就可以實現那麼多功能，對了，電池能堅持多久？」

「如果不頻繁地交流和定位，大約可以使用10天，充電需要大約5分鐘。」對於李世傑的讚美之詞，優客自動選擇了忽略，而有別於過往的問一句答一句，優客還主動告知了充電需要的時間。

「對了，那些導線那麼細，不會斷掉吧？」李世傑突然想起了讓他費了半天勁的超細導線，那些導線比頭髮絲還細上不少，要不是其本身具有一定的韌性，可以保持直立狀態，李世傑可能還要多花一個小時才能搞定。不過那個纖細的程度確實也讓他十分擔心。

「導線的絕緣層是用聚氨酯熱塑性彈性體做的，只要不用銳器切割，輕易不會斷裂。」優客此刻對於材料的認識已經遠在李世傑之上，通過網路，它不僅學習了各類材料的構成，還非常高效地了解了各種材質的特性和用途。

而攝能紅光的存在，可以看作是一個微型的超級3d印表機，它的最大投影直徑為9毫米，在紅光的錐形範圍內物質完全可控，能夠直接用紅光作用於化學鍵，自動完成攝取提純材料，然後在原子層面像堆積木一樣合成材料。整個過程無需各類冷熱處理工藝或催化環境等，只要不改變原子本身，它能以每小時0.04克的速度合成任何已知材料，撇開低下的生產能力不提，現在的優客就是一個材料製作和使用的大師。

「那麼牛，你這麼厲害，還待在優盤裡做啥啊！要不你給自己做個身體，能自由活動的那種，以後我就不用擔心忘記給你充電了。」李世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道。

優客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片刻過後它回答道：「根據計算，擁有自主行動能力，確實可以提高我的生存概率，我同意。」

「說做就做，我們來討論做個什麼樣的身體又好又快，要不做個微型變形金剛？」想到變形金剛，李世傑沒來由地一陣興奮，但馬上就被理智壓了下來，變形金剛除了炫酷，其實沒什麼大用，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優客生存下來，因此越普通越不起眼的外觀越好。

經過與優客大半夜的討論和設計，一個功能豐富，外形酷似蜘蛛的方案最終被確定了下來，由於李世傑最後實在困得不行，還有很多可能性沒有討論，因此他們把它命名為「蜘蛛一號」，打算以後再做改進。

第二天李世傑兜里揣著改良的優盤，頂著比上次更黑的兩個熊貓眼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