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宴會（二）
宴會廳外，依然有數不清的記者和攝像機。
「一會兒攝像機的光會有點兒刺眼，忍一忍記得別眨眼。」下車前，我囑咐慕容，「記者那邊瑾瑜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為難你的。」
慕容點點頭。
我的男伴換成了慕容這件事，瑾瑜已經事先放出了一點消息，避免我們到宴會現場時發生意外。畢竟兩年前的醫療總展覽上，我和陳墨言同框的照片被人發在網上大肆渲染，所造成的的股價猛跌實在是讓人心有餘悸。
當我挽上慕容的手時，我才發現慕容其實很高，我身高大概一米六七，穿上高跟鞋平視時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側臉輪廓非常清晰精緻，這樣望去，有一種無法觸及的距離感。
「寧靜小姐。」慕容悄悄地叫我。我猛地移回視線，低頭調整了一下呼吸。「走吧。」我示意慕容沿著紅毯往前走。
記者把話筒遞了上來：「慕容先生，請問您是蕭瑾瑜先生的朋友是嗎？」有瑾瑜事先打點，針對慕容的提問就會溫和很多。
「是。」慕容的回答言簡意賅。他面色沉靜，從容穩重，絲毫不像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合。
「聽說慕先生是醫生，請問蕭先生未能出席宴會是否與之前做手術的事情有關呢？」
慕容和我對視一眼，我身體微微前傾，就著面前的話筒道：「謝謝大家的關心，瑾瑜現在身體已經好多了。實不相瞞，讓瑾瑜在家多休息是慕醫生的要求，醫生的話我們總是要聽的吧？」
我朝一眾記者頷首，慕容見狀也微微低頭。我挽著慕容的手臂輕輕動了動，慕容就明白我的意思向宴會廳走去了。
走進宴會廳，我環視著周圍的人，趁著沒人注意到我，微微偏頭與慕容低聲說道：「一會兒我要去應酬，你可以去吃點東西，想休息的話二樓有休息室。我這邊結束了就來找你……」
「寧靜。」我還沒說完，就聽身後一道女聲傳來。我鬆開慕容轉身，看見陳墨言和陳玉顏兄妹並肩走來。
「陳墨言，玉顏。」我朝他們點頭，又向慕容介紹道：「慕醫生，這位你認識，現在已經是陳總了。這位是陳總的表妹，陳玉顏。」
「陳總，陳小姐。」慕容微微頷首。
「慕醫生，好久不見。」陳墨言上前與慕容握手。陳玉顏在一旁乖巧地笑道：「慕醫生，我哥說起過你，你是瑾瑜哥的朋友。」
「對了，瑾瑜哥沒來，是身體還不舒服嗎？」陳玉顏頗為關心地問我。
「不用管他，」我告訴陳玉顏，「他想偷懶而已。」
「那寧靜姐怎麼不找我哥當男伴？」陳玉顏時刻不忘給自己的表哥刷存在感，「要是寧靜姐的話，我哥肯定答應。」
「你哥做我的男伴，你上哪兒找男伴去啊？」我心想逗逗這個小姑娘。
「我可以找瑾瑜哥做我的男伴啊。」陳玉顏說著臉就紅了。她喜歡瑾瑜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從一開始，瑾瑜和我就相當於是綁在一起的，陳墨言也從來沒有告訴她我和瑾瑜的真實關係。陳玉顏倒是大方不遮掩，不過也幸好我和瑾瑜其實沒什麼，不然就算是礙著面子，我和她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友好了。
「瑾瑜要是能來，我也不會找慕醫生幫忙了。」我一句話打散了小姑娘所有的幻想，「我還有事，失陪。」又轉頭道：「慕醫生，你請便。」
慕容點點頭。
我端了一杯香檳，向宴會廳的中心走去，尋找著公司的合作夥伴。很快，我遇到了姜姝的父親。
姜父看到我十分高興，他伸手招呼我。「姜總。」我滿面笑容地走過去。
他佯裝生氣呵斥道：「叫什麼姜總！叫姜叔！」我笑笑，從善如流道：「姜叔。」
「欸。」姜父大聲應道，他與身邊兩人說道，「都認識吧？老寧的女兒，寧靜。」
「認識，怎麼不認識。」兩位老總大笑道，「就你和寧靜認識啊？我家女兒也和寧靜要好的呀。」
我乖巧地笑著，向他們問好。
「對了寧靜，你們公司最近有沒有什麼新項目啊？」姜父問我。我知道他大概是想投資我們公司的項目，問我是因為我進公司以來，所負責的項目全都順利進行，沒有虧本且大部分收益頗豐。當然，這裡面少不了明月的指點和蕭、陳等集團的配合。
「最近有個關於電子行業的新的開發項目，不過應該不是姜叔您想要的。」我斟酌著詞句，「改天若是有關於服裝一類的項目，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你倒是聰明，連我想的什麼都知道。」姜父大笑。
「寧靜向來這樣聰慧，有時候我都在想她是不是有讀心術。」陳墨言端著酒杯走過來，「畢竟，我心裡想的什麼，她好像總能猜到。」
我無奈地看著他和幾位長輩打招呼之後，站到了我身邊。果不其然，姜父看到陳墨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墨言啊，你來了。」
姜姝的母親，也就是姜父的夫人，與陳墨言的生母是至交好友。陳墨言生母過世后，薑母對陳墨言十分疼惜，連帶著姜父都格外欣賞陳墨言，認了他做乾兒子。不過，依著近些年在商界的表現，陳墨言也確實是個中翹楚，他狠辣的商業眼光，讓很多前輩都自嘆不如。
「墨言真是越來越帥了。」姜父看陳墨言似乎是越看越滿意，「寧靜，你覺不覺得啊？」
「陳總的顏值自然是極高的，我們公司許多女職員每次看到陳總來公司都興奮得不得了呢。」我臉上掛著笑，心中卻忍不住嘆氣。
沒錯，姜父不僅在工作上支持陳墨言，在情感上也十分支持。雖然在他看來我和瑾瑜已經在一起了，但「東西還得挑著買呢，人還不能退貨再訂啊」，這或許是薑母說的原話。
「而且你看我們墨言，公私分明，但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是極有毅力的。」姜父繼續推銷自己的乾兒子。我給陳墨言使眼色，讓他攔著姜父點兒。但他彷彿沒看見似的，站在姜父身邊只一個勁兒地笑。
沒辦法，我只能自己開口。「的確是公私分明，」我舉起香檳，輕輕與他們碰杯，「我們今天就只聊公事，不聊私事，幾位看如何？」
陳墨言此時終於接了我的話：「好，只聊公事。」言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