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銅錢香火
齊策將李爾帶回書房，此時的李爾不再是那中年道士的模樣而是一位神仙似的年輕道人，齊策一抬手一張床榻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齊策放下李爾，封住了他身上幾大關鍵竅穴，開始給他引渡真氣。
「先生先生，吃飯了！」
景清卻在此時闖入了書房，齊策連忙收力，景清看著書房中突然多出的床榻與床上躺著的年輕道人，再次看向自家先生竟是小臉一紅，「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景清說著便要跑出書房，齊策一愣隨即將他一把揪了回來，景清連忙求饒：「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行了吧！」
齊策知道這小書童定然是想歪了隨即把他拽到床前，景清仔細看了看床榻上的李爾，眉目之間竟是美得分不出男女，隨即伸手往李爾胸脯上拍了拍，神色大驚，「他是個男人？！」
說完景清看向齊策的眼神更加奇怪了起來，「先生，弟子實在不知先生有這樣的閑情雅緻，弟子只是無意，您就放了我吧！」
齊策見他這樣心知讓這小子自己去想只能越想越離譜，就直接說道：「他是道家上清一脈李爾，來到小鎮遭受術法反噬，才被我帶了回來。」
景清聞言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李爾，那個上清一脈的天才？！」
明白事情真相的景清只得悻悻然看向自家先生，「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齊策呵斥出聲。
「我還以為先生是學書上的風月事迹，與人書房相會呢！」
「你！」齊策一下哭笑不得，只好扭著景清耳朵，「小小年紀不學好，聖賢道理不學盡學這些個歪門邪道！」
景清吃痛連忙說道：「先生，誤會都是誤會，不至於啊！」
齊策最終也是無奈就鬆開了他，此時景清卻是滿臉堆笑道：「先生將他帶回來定然是要救他的，我這就去書房外，給先生護法！」
齊策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景清見狀也就趕緊離開了書房
「哎喲，嚇死我了！」
景清走出書房，也就回到了學舍，一路上回想起李爾的模樣，輕聲感慨道：「如此好看的人，難免會給人想歪的嘛，可是先生作為咱們儒家這一代最有天分的正人君子怎麼就沒個大家閨秀的小姐做個相好呢？！」
正想著一把戒尺便重重拍在景清手心，景清卻沒好氣道：「弟子也是為先生的終身大事考慮啊！」
「哎呦，先···先生，弟子知錯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哎呀，先生你就放過我吧，我這手明天還要寫字呢！」
······
齊策趕走景清后便繼續給李爾療傷，卻是發現此時李爾體內氣機已是紛亂如麻，齊策也顯得一籌莫展，可是齊策此時卻發現了李爾緊緊攥在手中的一枚銅錢。
齊策拿過銅錢，不由得大驚，「這是封神時代的香火錢？！」
齊策仔細端詳著從李爾手中拿過李爾的銅錢，這銅錢雖被人施過障眼法，應該以前與普通銅錢無異，可是現在銅錢的禁制已經被李爾破開，齊策也仔細感受了這枚銅錢中的香火之力。
當年封神之前後這種銅錢因為是供奉神明所用，對於凡人與修士都是極其重要的物件，其中有著人間的香火願力，其中還有人藉此溝通人神天地。這一切直到儒家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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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聖先師的出現，才開始改變。他傳播知識教化天下，終於人們也發現了所謂「神明」的騙局，一群人拋棄人性選擇去侍奉所謂的天道就是神，而侍奉天道代價就是折損人道氣運，封神之後人間的再無人皇，只有天子。最早的四位讀書人為人間挑起擔子，從此諸子百家的時代開始，香火銅錢也被·人們厭棄。
齊策看著自己手中這枚香火銅錢怔怔出神，最後還是以儒家浩然氣機牽引出那枚香火銅錢中的人間願力，並且將它注入李爾體內。一股金光緩緩流動，其中微微有人影浮動，跪倒在地祈求著上天的恩賜，這也許就是那個時代人的模樣吧。
當那股願力進入到李爾體內，李爾臉色也緩和了許多，齊策也能感受到他體內紛亂的氣機平靜了不少，當那顆銅錢的香火願力耗盡，這一枚香火銅錢也就開始崩壞，李爾也漸漸恢復了意識。
「齊先生，謝了！」
齊策沒有理他，憤然離開書房，李爾輕笑，「讀書人喲！」說著看向地上已經快要消散的香火銅錢喃喃道：「小兄弟咱們現在可就真有了一顆銅錢的香火情了！」
······
「齊先生，齊先生，不好了秦伯母她又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啊！」
齊策剛剛走出書房，書塾外一陣急切的聲音傳來，齊策開門趕緊走到書塾門口，剛打開門就見譚文正焦急的站在書塾門口，譚文看到齊策的那一刻，就趕緊擦了一把臉上汗水說道：「齊先生，秦伯母他又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啊！」
景清這時也跑了出來，齊策此時也滿臉焦急，與譚文一路跑到了桃葉巷末尾的秦家，景清只好趕緊跟上先生的腳步，而身在書房中的李爾卻是微微一笑。
來到秦雨涵家中小院時公輸瑜正安慰著秦雨涵，小院的石桌之上還有著半碗魚湯。齊策走入小院看到此時也是哭的梨花帶雨的秦雨涵，也沒管當時在場的公輸瑜，焦急問道：「怎麼回事？」
秦雨涵此時已經哭的嗓子沙啞說不出話來，譚文此時答話道：「齊先生，是這樣的，今天公輸爺爺叫我們帶了一條大魚來，我們都吃了，可是秦伯母吃到一半就暈倒了，公輸爺爺說秦伯母的病只有你能治就叫我去找你了！」
齊策看了一眼公輸瑜，公輸瑜此時叫住譚文讓他扶住秦雨涵，景清也上前幫忙。公輸瑜與齊策對視一眼，隨即用心聲對齊策說道：「玉兒體內的天道反噬本來被你強壓，可是剛才我卻在那小子身上發現了一絲道家的指玄氣機。」
公輸瑜與齊策同時看向譚文，公輸瑜接著說道：「隨後，玉兒體內的天道反噬驟然增強，我用了公輸家的傀儡術把這股反噬之力吸收了大半可是還是壓制不住，就叫那小子去把你叫來，你可還有什麼辦法嗎？！」
齊策眉頭緊皺，也大概清楚了來龍去脈，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李爾！
公輸瑜看到齊策這般模樣也忍不住擔憂起來，可是一時間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慢慢等著齊策的下文。
此時一個頭頂蓮花冠的中年道士也邁入了小院，公輸瑜頓時拳頭咯吱作響，齊策此時才勸解道：「別衝動！」
公輸瑜強忍下心中的怒火，問道：「你來幹什麼？！」
中年李爾只是以心聲答道：「救人！」
景清此時注意力全在秦雨涵一人身上，全然沒發現三個大人的異樣，譚文先是看到李爾心頭一喜，可是又感受到了公輸瑜身上的氣息，不敢出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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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三人之間微妙的氣機就更不敢有所動作了。
三人只以心聲交流外人看來就是三個漢子大眼瞪小眼罷了，公輸瑜對李爾很不友好聽到李爾那「救人」兩個字只覺得格外刺耳，沒好氣的質問道：「你來救人？！李爾你就敢說這其中沒有你的手筆？！」
李爾此時卻是雲淡風輕的說道：「卻是貧道所為！」
公輸瑜勃然大怒，眼看就要忍不住動手，齊策此時趕忙出聲勸阻：「公輸前輩稍安勿躁，你現在就算殺了他也無濟於事，既然他說可以救人，不妨先讓他說說看到底他要怎麼救，又到底目的是什麼？！」
「還是齊先生明事理！」李爾緩緩開口，「齊先生，我沒算錯的話，秦母體內的天道反噬是你一個半月以前到達小鎮之前用你們儒家的浩然正氣給強行壓制下去的，並且你壓制的極限是五年，對不對？！」
齊策答道：「不錯！」
「那你應該知道你的壓制最終會導致秦母油盡燈枯，如此無異於飲鴆止渴，喝了會死，不喝，死得更快！當然你們儒家也喜歡稱呼這類方法為『緩兵之計』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禁制對於秦母體內的天道反噬也只是表面上的現象而已。這就導致了秦母的身體就像一個布滿細小裂痕的瓷器，一旦有些什麼風吹草動，這瓷器就會轟然破碎，就如同今天這樣。」
齊策此時不可置否的點頭，公輸瑜也耐下性子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想這些你是清楚地，可是你的極限也只能做到這些了，而且你相信在此地布下你儒家禁制，讓你成為坐鎮一方天地的小聖人，不論如何你也可以保護好他們母女甚至保護好那個小乞丐，可是今天我卻在你眼皮子底下借那小乞丐觀道，當然這時你默許的，可是你卻沒察覺到我在那小乞丐身上布下的氣機。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這股氣機卻牽動了秦母體內的天道反噬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錯，的確如此，是我一時疏忽！」齊策有些自責道。
公輸瑜則是死死盯著李爾不發一言。
李爾卻是笑道：「齊先生的疏忽並不在此，而是你並不清楚五年之後那股天道反噬與你的浩然正氣不斷磨損的不僅僅是秦母的生機，還有秦母的神魂以及所有與她有關的一切，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秦母了，很可能秦雨涵那丫頭也會遭殃。」
「怎麼會這樣？！」齊策與公輸瑜皆是大驚。
李爾卻不緊不慢接著說道：「我其實很佩服你們讀書人的那一股當仁不讓的血性和傻氣。秦柳泉當年以人身扛天道，阻斷了天道汲取人間氣運的通路。某種意義上他的做法與上古的那位人皇顓頊所做的絕地天通是一樣的，可惜他秦柳泉就沒有什麼人皇氣運附體了。最後將一身修為丟了個七七八八，還連累了妻子兒女，一個本是先天道胎的女兒卻是靈台受阻，空有天分卻無法修行，妻子也為了救他強行幫他擋下天道的反噬之力。最後呢，秦柳泉丟下妻女趕赴妖族戰場，最後還一不小心死了，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天下欠他秦柳泉，秦柳泉卻遭天下恥笑；秦柳泉最欠這對妻女，這對妻女卻毫無怨言，齊先生這就是你們儒家所教化的天下啊！」
齊策並沒有理會李爾的感慨，公輸瑜則是有些不耐煩了。
李爾此時看向屋內笑道：「差不多了！」
李爾說著來到譚文身旁，
「小兄弟，借我幾個銅錢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