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間一：若是，不曾遇見（4）

「冉冉姐？在嗎在嗎？」自放假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姜成奚這個萬年不在線的第一次給宋憶冉發了消息。

宋憶冉抬頭瞥了一眼平板里講得入迷的艾非，不是，她以為姜成奚在認真聽講來著，艾非這節課也算是重點了，這東西還給她發消息？

「有事兒？你姐忙著看小說呢。」

「姐，語文筆記拍給我唄，我補下筆記，忘了截圖了。」這東西是秒回的，像是料定宋憶冉絕對會回。

「……行」蠢貨，宋憶冉一臉無語，筆記到學校是要查的，竟然連截圖都能忘，幸虧她宋憶冉善良。

宋憶冉艱難地找到語文書，咔咔幾下給姜成奚拍過去，留了言：「不用謝，爺知道你現在感動得想哭，開學了記得給爺買奶茶補償一下。」

「行啊！」回得倒是乾脆利落，記不記得就是另一碼事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宋憶冉再次看見姜成奚的頭像亮在了手機上面。

「姐，你這筆記還少一張吧？」接著就是一張ppt的圖，亮瞎了宋憶冉的眼。

一隻冉子：「你不是沒有截圖嗎？」

姜成奚：「……姐，我錯了，我截圖了。我就是想找你聊會兒。」

一隻冉子：「謝邀，我已入忘川，勿找。」

姜成奚：「……行吧，我這就gun」

宋憶冉退出聊天界面，就直接把自己的狀態改成免打擾，留了好長一段話。

於是再有人找她聊天，都會有一段自動回復：請問，你比廣播劇吸引我嗎，還是比小說吸引我，又或者比音樂吸引我?別逗了，你可能連學習都比不上。乖，聽爺的，好好睡覺去，什麼都有。

一段自動回復出來，對面人只想穿梭時空把宋憶冉揍一頓了，哪裡還有聊天的興緻。接下來的十幾天網課，除非宋憶冉自己找人有事兒，qq就像凍結一般，沉迷小說的宋同學自是樂得自在逍遙。

逍遙日子總會過去的，宋憶冉再次被自家老爹押送到向陽高中。宋憶冉和宋父揮手道別，再入向陽時，竟也沒有先前抗拒了。

「呦，竟然沒遲到？不容易啊。」剛進門坐下，姜成奚就一臉出乎意料地問道。

「什麼鬼？爺就遲到一次好嗎？」宋憶冉沒什麼好臉色，直接開懟。

「那不是高中目前也就兩次放完假開學嘛？」

「gun，謝邀，爺是個根正苗紅的三好學生。」

「好好好，我姐是個好學生。」

宋憶冉一愣，本來自己說這話還挺正常的，怎麼姜成奚接了一句，就感覺怪怪的？

「幹什麼呢你！爺的頭是你能摸的？」還沒等宋憶冉深思這怪異感從何而來，頭上一沉，看清狀況后，也不思考了，「啪」的一聲把那狗爪子拍開。

眼見著宋憶冉要繼續揍人，姜成奚立馬討饒：「姐，姐，姐！我錯了，手下留情，我要是被打死了就沒人給你抄作業了！」

原本就是想鬧著玩的宋憶冉：不是，我能把人打死啊？我什麼時候打架這麼厲害了？

「行了，跪安吧。」

「喏。」姜成奚裝模作樣地捏著嗓子答道。別說，還真有公鴨嗓的味兒了。

。

來了學校就月考，這是宋憶冉萬萬沒有料到的事，索性破罐子破摔，宋憶冉也不複習了，憑著自己網課二十多天的划水知識應考。

這一天分外「緊張」，宋憶冉考試時險些沒睡著。原以為月考完就又可以過上幸福的划水生活了，結果……

艾非站在講台上，眉頭緊鎖：「明天開始你們就要軍訓了，學校給你們兩節晚自習的時間，把自己的軍訓服裝都找齊。」

身為學習部長，其實宋憶冉真的不用管這事兒，然而班長不怎麼管事兒，這擔子就莫名其妙落到宋憶冉和溫冉身上了。宋憶冉站到講台上時，還是懵的。所以，她應該是個雜物部的吧？怎麼什麼事兒她都要管？

二班哄哄嚷嚷的，宋憶冉和溫冉就扯著嗓子喊：「160到170的站起來！」

「還有誰沒有？」

「鞋子誰還差，差多少？」

……

一個晚上，四個小時左右，宋憶冉覺得自己快要公鴨嗓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一星期軍訓，人家是在炎炎烈日下汗水淋漓，宋憶冉和閔願比較奇葩，軍訓第一天這倆人在高樓的陰影下涼風習習，還中暑了？！

宋憶冉上一秒還覺得自己能和教練大戰三百回合，下一秒，不行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冉子，你怎麼那麼虛呢？」閔願比宋憶冉還早從隊伍里退出來，這會兒正在開葡萄糖直接灌。

「得了，你也不比我強，比我還虛。」宋憶冉話都說不出來，偏偏要強撐著和閔願貧嘴。

「嘖，姐是早飯午飯都沒吃才倒的比你快。聽聽你那聲音虛的，別逞強。給，葡萄糖。」說著，閔願給宋憶冉遞了幾隻葡萄糖。

宋憶冉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把葡萄糖打開，直接往嘴裡灌，彷彿感覺不到葡萄糖的甜膩味一樣。

「溫水，喝點兒吧，宋妹妹。」

宋憶冉沒好氣地瞥了一眼閔願，接過水杯。對於宋憶冉身子虛的事兒，幾個熟悉點兒的朋友每天不知道要打趣多少次，倒是沒什麼大病，但這小病接二連三的來和她做好朋友。

最初聽他們拿她開玩笑，冉爺決定肅清家風，省得子孫對祖宗不敬，然而，宋憶冉一有暴走的念頭，他們就跑。宋憶冉是真的多跑幾步就喘不過氣的。後來，宋憶冉也就隨他們去了，左右也礙不到自己在班裡樹的人設。

「唉！」宋憶冉恢復點兒精力就亂想，這不，一會兒就晴轉陰，開始愁眉苦臉了。這一看，倒更像林黛玉了。

「怎麼了？」閔願隨口問道。

「哦，我就是想，為什麼向陽高中和我看的小說區別那麼大？」

「比如？」

「綠茶沒有，白蓮沒有，撕逼大戰沒有，幾男爭一女或者幾女爭一男沒有，豐富多彩的活動也沒有，總而言之，向陽什麼都沒有。」她都沒有好戲能看的，一點兒都不刺激。

閔願嘲笑：「活動是沒有，前面那幾個可是不少。不過，要是沒人給你實時播報，你那點兒情商，也看不出來。」

「你還人身攻擊了？什麼叫我那點兒情商？爺不是情商為負嗎？」情商為負的還有「點兒」一說？負點兒？

「行，挺有自知之明。」閔願有點兒語塞。

「過獎過獎。」宋憶冉故作謙虛地擺擺手。

「哎，說真的，陽光真有那什麼？」

「那肯定啊，我們二班就有，你自己留意吧，我持保密態度。」閔願對宋憶冉說的幾件事兒分外篤定。

「夠稀奇……」宋憶冉沉思片刻：「算了，爺有那會兒功夫還不如自己想象。」好歹是寫過小說的，雖然沒有一本的篇幅是超過一萬字的。

由於第一天宋憶冉和閔願就倒了，後來這倆人直接經過艾非的許可，不軍訓了，每天無所事事地坐在陰涼地兒，不定時送下溫暖——接水，再時不時被叫過去整頓二班那群猴子。

這天，由於二班太鬧騰，宋憶冉，溫冉和閔願輪番上陣，生生把人給制服了。

二班照例訓練一個小時就休息十分鐘，人一散，宋憶冉隱約聽到有人在討論剛才的事。

「她們三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權力去管我們，班長都還沒吭聲呢，就她們三個事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