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燈塔來人
蘇望在醫院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看著鏡中的自己,他還是有些恍惚。
就在他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多出了許多奇幻的東西。
那是關於某種力量的運用方式以及那黑影留下的一段話。
「被崩碎的神座,哪怕過去了千年,依舊殘留著王的氣息,它已經找到你了呢,蘇先生。」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蘇望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是神座,還是所謂的王,聽起來是那樣的玄幻。
還有某個東西已經找到了他,那又是什麼東西呢?為什麼又要找他呢?
蘇望猛地搖頭,乾脆不去想這些東西了,眼下他應該考慮的可不是這些。
蘇望伸出手,幾顆灰色的小球就那樣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這就是他昨晚獲得的東西嘛?
蘇望心神一動,正想測試一下這東西有什麼作用,但那接近的腳步聲卻讓他不得不收起這些東西。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神色好上許多的童歆樰站在門口。
「蘇望,我們可以談談嘛?」
五分鐘后,兩人站在醫院的天台上,說是談談,結果在這裡站了兩分鐘也沒有誰率先開口。
童歆樰一來到這裡就俯身靠在圍欄上,眼睛注視街道上的行人來了又去。
蘇望則是因為有那麼一點點的心虛,昨晚那黑影挑破了他的內心。
對於這位老同學,他是真切的對其擁有過恨意,甚至殺意。
現在面對本人,心虛那是必然的。
「蘇望,你恨我嘛?」
「啊?」
蘇望沒想到童歆樰開口就是這樣的問題,讓他無法作答。
恨嘛?或許吧,自己的生活即將發生改變,不能再像現在這樣過著只有兩個人的生活。
但這所謂的恨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強烈,正如黑影所說,他也渴望著同類。
童歆樰見蘇望神色苦悶,她亦是微微垂首:「你想恨就恨吧,恨多久也沒關係。」
她轉過身卻又立馬背過身去,一行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我也恨我自己,你知道嘛,其實我很羨慕你。」
她雙手抓著圍欄,指關節透著如雪的白:「如果,我們也能擁有著和你們一樣的能力……」
「或許…或許…或許…」
一聲聲或許,聲音越來越低,從期盼到接受。
這世界哪有那麼多的或許,所有的或許都是在失去后的自我安慰。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再多的期許,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她只是無法接受孱弱的自己,無法接受朋友的離去。
只是血肉之軀的他們,偏偏要去面對那些堪比怪物的傢伙們。
就算有所預料,可當這一切真正發生后,才明白那是怎樣的痛苦。
即使強迫著自己冷靜,可在冷靜過後,只會是更大的悲傷。
她背對蘇望無聲哭泣,身子輕輕顫抖,她還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
蘇望也看出了童歆樰的情緒變化,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
那一次見面時,蘇望還記得她是有一個同伴的。
而現在,兩天已經過去了,始終沒有看見那個人,再加上童歆樰此刻的模樣。
某些猜測在這一刻,已經變為了現實。
天台的風很大,可它也帶不走傷悲。
蘇望耐心的等候著童歆樰將情緒掩埋,他知道今天那些人就會到來,童歆樰要給他說的事肯定也和他們有關。
數分鐘后,童歆樰抹乾了淚水再一次轉過身來面對著蘇望。
「對不起,不管是出於朋友還是恩人,其實我都不該這樣做。」
「可我實在不能放任你們這樣……」
你們這樣的怪物,這話語童歆樰並沒有說出,但蘇望已經明白。
對此,他其實也已經理解了,並不會因此去責怪童歆樰,相反,他也有些問題想要問問童歆樰。
「那些人,是來自怎樣的一個地方?他們和你一樣,都是為了某些東西而戰嘛?」
童歆樰輕輕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負責聯繫我的上級,以我的許可權還不能直接與他們聯繫。」
「我只知道他們都是來自於一個叫做燈塔的地方。」
「至於他們是怎樣的,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去輕易定論,人心有善惡,我又怎麼敢保證他們都是善良的呢?」
蘇望眉頭一挑,童歆樰這話是在變相說她自己善良呢。
不過這話也有道理,弗休不正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嘛?
「如果你還有其它的問題,我很樂意在接下來的路途上為你解答。」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兩人中間,速度之快,就好像是他一直都隱身站在那裡一樣。
面對這突然出現的傢伙,童歆樰和蘇望的第一反應那當然是對其動手了。
對付童歆樰那自然是不用多說,來人揮出一道黑光,童歆樰整個人就獃獃的定在了原地。
緊接著他又立馬轉過身來面對著蘇望,蘇望這才看清這原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留著一頭及耳長發,標準的西國人樣貌。
蘇望沒有半點停手的意思,手中變出幾個灰球徑直朝著青年丟去。
青年有些詫異,伸手抓住一顆灰球細細端詳了起來。
而這時蘇望的拳頭也已經來到他的面門,對此他只是抬眼一撇,隨即抬手一揮,一道黑光匹練頓時將蘇望砸倒在地。
這差距也太大了吧?蘇望雖然有想過自己和那些人之間會有差距,但沒想到如此巨大。
僅僅一個照面,他就被干趴下了。
不過,他對於自己的能力掌控,其實也不止限於現在這樣。
就在青年拿著灰球還在觀察的時候,之前被他忽略的其餘灰球開始產生變化。
四根骨刺從他身後破風而來,青年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副驚喜的模樣。
黑光凝成一柄長刀被他握在手中,輕輕一揮,似乎就要斬斷骨刺。
但刀光落到骨刺上面甚至沒有一點裂痕,青年知曉自己判斷失誤,側身躲過了幾根骨刺后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本證件丟到蘇望面前。
「我是來接你的人。」
他本以為攻擊會就此停止,下一秒,他手中的灰球暴漲化作一根尖銳的骨刺,直直朝著他面門頂來。
青年仰頭躲避,但下巴依舊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口。
「你這小子,是想試試我的實力嘛?」
一分鐘后,蘇望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滿臉生無可戀。
至於青年,渾身根本看不見一點損壞,就連那下巴的傷口也已經恢復如初。
青年看著蘇望的模樣,滿意的點頭。
新人嘛,那必須得經歷風雨才行。
他一個響指解除了對童歆樰的控制,連忙後退兩步,他真怕童歆樰也和蘇望一樣上來就給他兩下。
童歆樰倒是想這麼做,可惜打不過,只能看了看蘇望的模樣撇了撇嘴:「你們燈塔做事一直都這樣嘛?」
青年聳聳肩:「這位小姐,你可看到了,明明是他先動手的。」
「還不是你突然出現太嚇人了。」
「如果這裡有門,我不介意敲一敲的。」
青年撿起地上的證件遞給童歆樰:「伯恩·西米斯,百國議會驗證,可真了。」
童歆樰看著手中滿是泥土的證件滿是無語。
黑犬曾經告訴過她,這種代表著身份和榮譽的證件,在燈塔那些人看來,就是個身份證。
自己的身份證,那還不是想怎麼丟就怎麼丟。
童歆樰掏出手機驗證了青年的身份后才是將證件還給青年。
這時青年已經笑嘻嘻的來到了蘇望的身邊,很是自來熟的攀起了肩:「嘿哥們,你的厄能是骨態吧?」
蘇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著自己鼻青臉腫的面龐問道:「為什麼我的臉還是這樣。」
「這個啊,我可以在路上慢慢和你解釋,但是現在我們該走了。」
這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嘛?蘇望一陣恍然,然後又立馬後退說道:「不行,我還要去見一個人。」
有些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我懂我懂,所以她已經在那裡等你了。」
青年又湊了上來。
「啊?」蘇望不能理解青年這話。
「啊什麼啊?走了!」
也不等蘇望反抗,青年一把抓住蘇望的手,下一秒,兩人就化作了一團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童歆樰羨慕的看著兩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