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分別
「剛剛…發生了什麼?」
蘇望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巨大客輪,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如果他沒記錯,他五分鐘前還在醫院吧?從醫院到碼頭再怎麼說也有七八公里啊,開車也得好一陣。
然而就在伯恩抓住他手之後,他就感覺到周圍的環境在不斷發生變化,在變化停止以後,他就已經站在了這裡。
「走吧,跟我過去。」伯恩不管震驚中的蘇望,徑直朝著郵輪走去。
蘇望後知後覺地跟了上去,專心趕路的他壓根就沒注意到在那郵輪的下方可是有他熟悉的一個人。
柳筱曉與一位滿頭白髮的中年男人相對而立,她發現蘇望沒有發現她的跡象,不禁暗罵了一聲笨蛋,隨即將目光投向了身前的人。
「薩蘭上校,不知你們要怎麼安排我的…這位朋友呢?」
圖埃奇·薩蘭,異化者統領之一,上校軍銜,是這艘郵輪的主事者,同時也是接引蘇望去目的地的負責人。
「正規的步驟當然是一個也不能落下,不過介於他是柳小姐的朋友,我倒是不介意讓他擁有一些特權。」
柳筱曉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問下去,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了。
而這時,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正想低聲在圖埃奇耳邊說些什麼卻被後者制止。
「直接說出來吧,柳小姐又不算什麼外人。」
制服女人沒有絲毫的質疑,當即開口:「伯恩剛剛告訴我,蘇望擁有的厄能是骨態,所以我想這件事,是不是應該通知那一位。」
「骨態啊,嗯?骨態!」
圖埃奇瞬間就叫了出來,惹得旁人紛紛看來。
圖埃奇知道自己失態,連忙乾咳兩聲緩解其尷尬,而後才向詫異的柳筱曉說道:「柳小姐,恐怕我幫不了你了。」
柳筱曉更加詫異:「他這個厄能莫非有什麼特殊的嘛?」
圖埃奇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柳小姐,這件事你就不要多問了,我需要立刻向燈塔彙報。」
說完后,他和那位制服女人徑直離開了這裡,返回了郵輪。
柳筱曉看著兩人的背影遠去,悄悄退到了一處無人看得見的地方。
「影子,你知道骨態是什麼嘛?」
一個人影突然從柳筱曉身後的影子中分離而出,他背對著柳筱曉說出了自己知道的。
「骨態,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災變系曼德因教授的能力,真是奇怪。」
「奇怪?」柳筱曉對異化者那些事了解得並不多,只能將希望放在了這位神秘的影子身上。
「嗯,災變系是所有分系中最為特殊的一系,其它系都擁有著重複的厄能且擁有相同的特性。」
「但是屬於災變系的異化者卻是不同,他們所擁有的厄能,單一且不會重複,特性不一。」
聽到這裡的柳筱曉已經明白了,也就是說蘇望的出現,打破了災變系的特性,那麼他的存在,無疑是具有巨大研究性的。
這時影子再次開口:「而且和其它系不一祥,災變系是不被燈塔直接管轄的,就連我曾經的導師也不知道它受誰管轄。」
柳筱曉鬱悶地揉了揉眉心,影子的導師在燈塔的地位可不低,如果連其都無法插足災變系的事情,更別說遊離在燈塔之外的柳筱曉了。
其實她想要圖埃奇幫的忙也不算大事,也就是希望能夠給蘇望對外界的接觸自由,這樣她還方便給蘇望打電話。
她哪能想到蘇望的厄能會這麼特殊,屬於這麼一個特殊的分系。
圖埃奇回到郵輪的第一時間就申請了連線燈塔。
很快,那頭就傳來一個慵懶的女聲。
「老混蛋,你最好是有要事……」
後面的話似乎也不用多說了,圖埃奇滿頭黑線,他心裡是一萬個不情願找這女人,奈何這事繞不開這位。
「應採薇,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在要塞吧!」
「這影響我睡覺?有事說事,別連過來找罵。」
圖埃奇的牙齒磨的咯咯作響,他也不想和這女人過多交流,直接將蘇望的事說了出來。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半晌,圖埃奇還以為這女人是陷入了驚訝中。
直到那頭傳來一串的東西落地聲,還有那女人的一聲「哎呀。」
圖埃奇此時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殺人了,他整理了一下情緒,結果還是控制不住。
「應採薇!」
合著他剛剛說了半天,這女人壓根沒在聽,甚至還去補了一覺。
「嗯,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沒什麼事了吧?」
圖埃奇發誓,這女人如果在他面前,他一定會與之拚命的,就算打不過。
她說她知道了,知道了個鬼啊,難不成她睡著的時候,有人給她託夢了?
圖埃奇忍著罵人的衝動,咬著牙再一次開口,為了防止那女人再次睡覺,這一次他直接將一大段報告縮減成了一句話。
「災變系有新人了,蘇望,19歲,初步厄能觀察為骨態。」
這一次那頭是陷入了真正的沉默。
數秒后……
「你在逗我?」
砰!沉重的通訊器被圖埃奇狠狠砸在桌面上,他是真的忍不了這女人了。
「應……」
「這件事我會告訴她的,稍後聯繫你,bye~」
滴~連接中斷。
壓根就沒給圖埃奇開口的機會,那女人說完直接掐斷了通訊,憋得圖埃奇一肚子的氣是沒地兒撒。
郵輪外,蘇望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柳筱曉,有些不知所措,一雙手在身前換了幾個位置也不知哪裡合適。
「哎喲,看看某些人,原來還真的打算一聲不吭的離開啊?」
柳筱曉拿著一個小紙袋,快步上前,在蘇望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幾乎已經貼臉了。
感受到柳筱曉的呼吸,蘇望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
他連連後退,柳筱曉也是不依不饒,他退她就進。
「停停停,我錯了…」蘇望可受不了柳筱曉這樣,慌忙認輸。
柳筱曉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笑容,也不打算繼續調戲蘇望了。
「吶,給你的。」
柳筱曉將小袋子遞給了蘇望,蘇望接過後就想拆開,柳筱曉見狀一把奪了過來。
「喂,還有當面拆禮物的么?」
蘇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轉念一想,他覺得他也應該送點什麼東西給柳筱曉。
但他這一次被伯恩帶來實在太過匆忙了,這周圍也沒有什麼商品店,最重要的還是他現在身無分文。
於是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的草地上。
柳筱曉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眼皮一跳,當即打消了蘇望的想法。
「如果你想要送我草戒指草手環什麼的,我可能會打死你。」
「呃…」
蘇望只得收起那『浪漫』的想法,再次面向柳筱曉,這一次,迎接他的,是一個溫暖的擁抱。
「如果一定要送什麼禮物的話,那就活著吧,活著回來……」
活著陪我去喝完那些還沒喝光的酒。
活著回來,繼續在每一個失意的夜晚,來拯救我,看一場永不落幕的日出。
溫熱的話語在耳畔響起,蘇望第一次,伸出雙手摟住少女的腰。
柳筱曉出現在這裡,已經說明了許多問題,可他並不在意。
無論她有著怎麼不一樣的身份,在他眼中,她始終是她。
如繁星,如皓月,不會因黑夜失去本有的光彩。
像一根緊緊纏繞心間的紅線,哪管人潮洶湧,終能尋見彼此。
「那麼…再見。」
「再見…」
有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本就是為了下一次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