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可有心悸?
白雲收斂靈力,咳嗽了聲,嘴角也吐出了一口血。
白秋水震驚喊道:「爺爺!」
白花花也不敢相信,區區一個萱羅竟會讓白雲長老受傷。
要知道越是有輩分有身份的人,就算是受傷了也能忍著不被看出端倪,而白雲長老在眾人面前吐血,可見傷地不輕。
叔父長老也就是大長老立刻給白雲運功療傷,等傷勢好了大概,他才捋須長嘆道:「師弟,你心緒難穩,似乎動了道心,你……」
白雲捂著胸口,目光所及卻是那遙遠的天邊,他搖了搖頭,忽然道:「警告那丫頭,安分點,否則下次我依然要她的命。」
話落,白雲便轉身離去了。
誰也不知道白云為何突然發難,又為何忽然不計較了。
躺在晏清懷裡的萱羅被送去了千雲閣,鼻端聞著冷冽清香的味道,忍著疼的她發現身上粘膩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
屋裡靜悄悄的,萱羅眨巴著眼睛左右看了下,沒發現人便捂著被子裝死了。
「醒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萱羅一跳,這才發現晏清坐在簾幔后看書。
她瞥了眼那個天姿卓絕的人,閉上了眼,嘴裡卻不饒人。
「騙子。」她哼道。
陡然被冠上這個名頭的人,翻書的動作停滯了下,他素來冷傲的眉微蹙。
「對不起。」他道。
聽到這話,萱羅才睜開雙眼。
「不敢,仙主大人把人領回來不管人家死活,你們長老一句犯了忌諱就要我的命,您這廟大,您給我的救命之恩就大恩不言謝了,再見了您內。」
萱羅下床,卻疼地齜牙咧嘴的。
這會兒狠話是說了,她這胳膊腿的倒是走啊。
門口的白花花聽不下去了,進來就說,「我們仙主為了救你於客棧,已經受了嚴重的傷,你不是來報恩的嗎?沒見你為我們仙主做什麼就撒手不管了?」
萱羅有些理虧,說到底現在自己身上除了疼了些到底沒有受多大傷,她素來自認寬和大氣,自不會和他們麒麟一族多計較。
白花花見萱羅不說話,知道她軟和了些態度,就急切地給晏清使眼色。
好不容易來一個情花認定的正主,可不能讓人跑了。
仙主每次情種發作起來就得閉關多日,日日忍受經脈噴涌的痛苦,昏迷時還會胡言亂語,這解藥來了難道就真讓人跑了?
晏清沒理眼角都要抽起來的白花花,只對萱羅說,「我不舒服。」
白花花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不住地點頭,仙主也不是朽木不可雕啊。
晏清咳嗽了幾聲,臉色也變得煞白,萱羅嚇了一大跳,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虛弱至此?
她忙招呼晏清到床邊來,見他一張神顏雖慘白,卻還是清俊到令人心驚,她不由得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你既不舒服怎麼不過來躺著?剛剛是我不對,我都說了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自然說話算話。可我現在也還疼著,我就在床上照顧你吧。」
噗嗤!
白花花正優哉游哉坐桌上看戲喝茶,猛然聽到這麼一句,沒忍住噴了出來。
晏清擰著眉看了他一眼,白花花忙擦著嘴角,笑呵呵道:「別理我,你們繼續,繼續……」
萱羅不以為然,她照顧師姐的時候,可不就和師姐睡一起,白花花這樣少見多怪,怕是極少照顧人的。
一看就不是個靠譜的小白臉。
「你現在是病人,病人就要聽大夫的。我雖修為方面學術不精,但旁門左……偏門還是不錯,你還愣著做什麼?寬衣躺下,我給你檢查看看。」
白花花憋得臉色漲紅,還想繼續看熱鬧就被晏清丟了出去。
晏清的臉色格外難看,小丫頭十五六歲了,可為何對男女大防如此不介意?
那崑崙自詡名門正派,如此養歪一個女子,都什麼教派!
「萱羅,以後不得對男子如此說話。」
萱羅疑惑地看向他,「在大夫和病患眼裡,沒有男子和女子的區別。」
師父也說在他和她之間只有師徒,沒有男女區別。男女不就是長得有點不一樣嗎,何至於談其色變。
山下的世界真是奇怪。
晏清被狠狠噎了一下,就被萱羅拉了衣袖,一個不查就倒在了萱羅邊上。
「你!」
他忙拽了自己的袖子,臉色發青地要起床。
萱羅直接撲在他身上,柔軟而馨香的身軀肆無忌憚地壓在他身上,他渾身僵硬如鐵,來不及推開她,卻被她抓住了手腕往頭頂舉去。
身上忽然纏上了捆仙繩,他不由得氣笑,這小小的捆仙繩還能困住他?
可任由他怎麼動,這捆仙繩卻牢牢將他五花大綁。
……
萱羅笑了笑,這捆仙鎖是她自己做的自然和外面的大路貨不一樣。
「你做什麼?」他怒而斥責,臉色卻泛紅!
萱羅怕這人諱疾忌醫,扯什麼男女有別的廢話來,乾脆就壓著把脈了。
「你怎麼心跳如此之快?平日里可有心悸?」
「我很好!」晏清不由得咬牙。
萱羅不以為意,忙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個藥瓶,塞了兩三顆到晏清嘴裡。
這葯入口即化,沒等晏清吐出來已入了喉嚨,頓時四肢百骸熱流涌動,他的臉色愈發赤紅。
「你給我吃的什麼葯?」
「自然是補身體的好葯,你氣虛心悸,體弱不足,這大補丸對你乃是良藥……」
不等她說完,那捆仙鎖轟然失效,萱羅噗通一聲摔在了床上,身下再無一人。
在門苦等的白花花還以為能聽到什麼牆角,卻不想被飛出來的身影拽住了領子,高聲叫著被帶去了偏院。
「饒命啊仙主,我不是故意要聽的。」
「閉嘴,去拿靜心丹來!」
白花花低頭一瞧,嘴角剛拉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就被狠狠踹了一腳,只好一瘸一拐地去拿靜心丹了。
這萱羅真不可小覷啊,千年老狗都摒不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