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兩個「神經病」
不過,這件事之後,肖小被徹底解禁了,門口再也沒有警察了,單位的同事也可以來探望了,大家都覺得這事很奇怪,看似打贏了的肖小怎麼就被開了口子了。不過打了地中海經理也的確讓大家很是開心。
更奇怪的是,那天之後,前妻芸芸也沒再來看過自己,讓肖小有了些很不自然的感覺,有些挂念也有些失落。
更奇怪的是護士同學也沒再來給自己換藥,肖小還問了其他醫生護士,可肖小隻會用外貌及形容詞描述的陳辭還是讓大家實在對不上他要找的護士到底是哪個。
幾天過後,肖小覺得自己好了很多,於是乘著夜晚的涼風,打算出去走走。醫院外的小花池旁邊,混帶著陣陣樹葉的清香,肖小瞬間覺得大腦清醒了很多。
「哥們,有火沒有。」肖小循著聲音轉頭,發現離一米遠的地方,站著個男人,他頭髮凌亂,一臉憔悴。
「不好意思,沒有啊。」肖小歉意的笑笑。
「哦」那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過馬上又說:「呵呵,沒事沒事。」
這時一輛急救車衝進了院子,向著大樓門口沖了過來,肖小下意識的閃到一邊,還在為自己這依然靈巧的閃躲暗自高興,卻不小心踩在了剛才那個男人的腳上。轉頭歉意地向男人笑笑。
男人仍然嘴上叼著煙說:「沒事沒事,你這是?」
「啊,沒事,做個小手術,腰上磕了下。」肖小可不想再描述自己受傷的過程。
「哦,嚴重呢?」
「不不不」肖使勁搖頭:「沒事了,小毛病而以。」
男人笑笑,回頭向身後張望:「小宇,你好了沒有呢?該進病房了。」
從小樹叢中閃出一個小男孩,大概6.7歲的樣子,邊應答著邊走了出來。
「爸爸,小花今天沒什麼胃口呢?」
「這孩子,就喜歡喂這些小貓小狗的。」男人捏著孩子的臉,孩子笑著。
「你兒子挺乖的呀。」
「是呀。」男人摩挲著孩子的臉接著說:「可惜攤了個沒有錢的老爸。」
「爸爸,你說錯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了。」小男孩笑著說,還不忘炫耀:「我爸爸會武術呢,還當過冠軍呢!」小男孩露出一臉自豪的表情。
「是嗎?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肖小向小孩做個鬼臉,想岔開話題,不去打探別人的不幸,是對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我叫趙宇冠,冠軍的冠。」
「我去,你都會識字了?還知道是冠軍的冠呢。」說實話這孩子是個漂亮又乖巧的孩子。
「那當然了,會寫我的名字呢。」孩子又顯露出自豪的表情,可孩子突然眼神向我旁邊一瞟,像是看到什麼似的吐了下舌頭。然後又將目光轉回肖小身上。肖小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還是下意識地看看身旁。
「小宇,咱回病房吧?醫生要知道我讓你出來這麼久又要說我了呢。」孩子努努嘴,拉了長音說了句好吧。
男人拉回眼神,看著肖小說:「這小子,天天想著跑出來喂那兩隻小野貓呢。」言語里儘是對孩子的愛。說話間父子倆沖肖小笑笑,向樓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孩子還不忘向肖小招招手:「再見!」
肖小又站了一會也覺得該回去休息了,於是回了病房,剛躺床上竟然就沉沉得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驚叫驚醒了睡夢中的肖小,肖小坐起身仔細聽,似乎聲音從窗外傳來,那聲音孱弱像有人在低聲哀嚎。
肖小聽那聲音煩燥,想著那應該是醫院的病人吧,可這大晚上不休息為什麼要在院子里哀嚎呢?於是起了身往窗外走,打算把窗戶先關起來。
肖小走到窗前向外看,果然,在那院內的小花園微弱的路燈下正蹲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個女人,她披頭散髮,背對窗戶,兩隻手似乎在地上挖著什麼。
好奇怪的傢伙,肖小自是這樣想著,打算關了窗戶繼續睡覺,可突然更加尖銳的一聲哀嚎叫了起來,肖小驚了下,那聲音就是從那女子的方向發出的。仔細看,那女人的手下似乎壓著什麼,一團黑色在她的手下扭動,可那孱弱的路燈實在讓肖小看不清楚。不過更詭異的是,那女子竟然從中蹲著的姿勢改成趴著的姿勢,把頭向下低像在撕咬那手下壓著的東西。果然又是一聲慘叫,像小孩子的叫聲。
我去,肖小驚出一聲冷汗,這大晚上的,這是在吃人嗎?於是下意識地推開了窗戶喊了聲:「嘿,幹嘛呢?」
聽著有人叫,那趴地上的女人,瞬間轉回頭,緩緩站起身子。就這緩緩站起轉身的過程中,那臉像有陀螺儀定位一般始終盯著肖小,而那臉也由陰影中慢慢顯露了出來。
肖小仔細看,那女人纖細的身材,瘦骨嶙峋,卻也是穿著一身病號服,而那嘴邊卻掛著鮮血。
肖小自是一驚,卻又去看那地上的東西,是活物,因為還在掙扎。但卻看起來又不像是人,因為有些太小個了。
那女人顫顫巍巍向著肖小的方向走近幾步,隔著靠近牆壁的一條石徑路停下來,把臉緩緩略歪向一旁,似乎也想看清肖小的樣子。
這人有病吧,不過肖小馬上意識到,病房中自己確實是關著燈的。於是咳嗽一聲說:「我說,你這晚上不睡覺……」
肖小覺字還沒有說完,那女人竟然開始沖著肖小微笑,不錯一定是在微笑,但只有那帶血的嘴咧開了,面部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微笑肌的變化。
這是個神經病啊!肖小腦子裡快速閃過這麼一句。不過肖小都還沒能來得及想下一步動作,從肖小窗外幾乎貼著牆壁突然閃出一個人來,這突然閃出的人頭著實嚇了肖小一跳,而且又舉了雙手抓住了肖小的領子,扯著領子把肖小生生從窗戶扯了出去摔在院子花園邊的小石徑路上。
「你干……」肖小本來想喊你幹嘛的,可那嘛字生生變成了個摔在地上的「靠」字,還是那種壓低嗓子的靠,肖小被摔的有些發懵,這才看清了,剛剛把自己扯出來的是個高大魁梧的壯漢。
講真肖小1米8多的身高160斤不算小了,這樣生生從窗戶就給提溜出來了。雖然住的是一樓,但好歹還是要高出院子不少的,這又直愣愣的給摔石頭路上,肖小真有些緩不過來。
那男人盯著肖小看了一眼,於是從牆角提起一柄消防斧,那消防斧1米多長,紅色斧柄。
肖小心說不好,卯足力氣坐起上半身:「大哥!大哥!」
那男子卻不為所動舉起斧頭向肖小劈來,哪敢遲疑,閃向一邊。躲開攻擊后,男子似乎很是惱怒,口中念念有詞,舉起斧頭又向肖小掄來,肖小連滾帶爬趁機站起,不敢多想撒腿想跑,卻是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回頭間看那男子又舉起斧頭向著自己來,肖小隻能又向身旁打滾,而男子卻因為用力過猛,把斧子砍到了草叢中的石頭雕塑上,哐地一聲響,把他的斧子竟然給彈飛了出去。
男子更加惱怒,竟然撲在肖小身上,跨坐在肖小的肚子上,拿兩隻手掐住了脖子。
肖小心說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呀。肖小想反抗,可剛剛被摔出窗外都還沒緩過來呢,這會哪裡能對付得了這傢伙。
男子掐住肖小的脖子,兩眼圓睜,有血從他的頭頂順著額頭,經過眼球在向下流,樣子恐怖至極。肖小不敢遲疑,因為喉嚨明顯上不來氣了,於是右手握拳鉚足勁向男子的臉用力揮去,那男人竟然連頭都不帶扭一下。雖然躺地上揮拳力度不像平時,但自己拳頭上的痛感不會是假的。一連兩拳都沒有反應。
肖小覺得胸膛有些憋了,心想難道今天要交待這裡了,關鍵是自己剛剛的兩拳,被打的這貨右鼻孔鼻涕混著鼻血往下流,幾乎快到自己臉上了。可就這時間,肖小左邊的大腿根傳來一陣痛楚,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嗎?
人在極限的時候往往都能有超常的發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在咬自己,但肖小還是使出力氣猛踢在咬自己大腿的東西。也正是由於自己的掙扎猛踢,竟然在甩開痛楚后把腳下那物當成著力點,弓起腿用儘力氣一挺,把身上那男人從身體上顛了過去。好巧不巧被顛起的男人又一臉撞到了剛剛那石頭雕塑上。
肖小可管不得狼狽不狼狽,從那男人胯下鑽出,甚至感覺到了男人褲子上濕濕的一大片,騷味十足,想是這貨還尿了褲子。
而站起的瞬間也看到被自己剛剛掙扎踹至牆角的竟然是剛剛那個女人,此刻卻蜷縮在角落,果然是這傢伙咬的自己,這些瘋子。
站起來的肖小退出幾步,好把這兩傢伙盡收眼底,也與那個剛站起來的男人能正面對峙。再看那男人另一邊鼻孔也冒出血來,看起來是剛剛又碰的。
肖小眼光掃了一眼周圍,看到了剛剛彈在一旁的消防斧。男人顯然也看到了,突然轉身向那斧頭奔去。
肖小一看,差點笑出來。這貨范了街鬥打架的大忌了,竟然在相隔這麼近的情況下去彎腰撿武器,還把個屁股留給自己。不能客氣,於是舊賬新仇一起算,照著男人那撅挺的屁股狠狠踹去。
把男人一個狗吃屎踹倒在地,肖小沒敢給他緩和的時間,照臉又是狠狠一腳,男人應聲又滾向一邊,肖小順勢撿起斧頭站定了喘著氣看他。
男人又一次緩緩爬起了,在距離肖小3、4米的地方站定。講真,這傢伙要真衝上來,肖小不見得敢揮斧頭砍他。可男人卻又一次露出笑容,略做遲疑竟然轉身逃走了。
肖小喘口氣又回頭看那被自己踹角落的女人,竟然也不見了身影,但地上卻掉著一本小冊子。
肖小一連罵了兩句「神經病」,才把斧頭丟草叢中,撿起那冊子想著明天再找這東西的主人。然後一瘸一拐地向窗邊走去,路過剛剛女人咬的那團黑物,竟然是一隻不大的小黑貓,想來剛剛就是它在叫的吧,再看那小貓的肚子也已經被剖開了,腸子流了一地,把肖小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肖小不敢再過停留,以免那兩神經病再回來。於是,從窗戶又爬回病房,把窗戶鎖了,又去把門給鎖了,這才開了燈,查看自己后腰的傷口,似乎沒事。又褪了褲子看大腿被咬的地方。萬幸只有兩排牙印,雖沒有出血,卻想起那女人咬死的那隻黑貓,心想這明早得去傳染科做個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