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師的刁難
校長不停地打電話,然後把李明博三個字換成了他想形容李明博的代詞。當然,所有的代詞都是貶義的。有趣的是,電話那頭的人一聽,都知道葉玉成說的是誰。
「看來你把以前的人都招齊了。」李明博苦笑了。
「當然。」葉玉成坐下來,開始泡茶。馬上問:「你兒子要參加籃球隊嗎?他在哪個班?」
「我記得是五班,籃球隊嘛,我兒子說他們班主任不讓他們參加。」
「什麼!?」葉玉成聽了臉色都變黑了,他剛就任校長,最關心的事,也是安排去做第一件事情就有人反對!
「放輕鬆。我了解我兒子的性格。如果他想加入籃球隊,自己會想辦法的。」
葉玉成聽了后很快平靜下來,決定在李明博離開后,找出是誰反對他,然後心裡立刻充滿了往日的回憶,想起了他們以前一起玩、一起打球的日子,笑著說:「跟你以前一模一樣。」
李明博自豪地笑著回答說:「當然,這還用說?我兒子嘛。」
「哈哈哈!」葉玉成和李明博沉默了一會兒,兩眼對視。只有他們兩個人能理解對方眼中的那道光,最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好。」沈佩怡拿著課本和參考書站在講台上:「學校剛開學,書還沒到,不過沒關係,大家可以先專心聽我講課。」
對於新生來說,這顯然不是他們希望在第一堂課聽到的內容。
「你多大了,老師?」「老師有男朋友嗎?」「老師喜歡什麼電影?」「老師有偶像嗎?」
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沈佩怡用幾句話就讓那些好奇的學生們安靜下來:「如果回答這些問題能幫助你們進入一所好大學,那我很樂意。如果不行,那我們就開始上課。」
同學們的嘆息此起彼伏,但卻動搖不了沈佩怡上課的決心。
「讓我們從一些簡單的句型和語法開始,這樣你就可以更好地理解一篇文章中句子結構之間的關係……」
沈佩怡手裡拿著一根粉筆,在台上認真地講課,而台下的李光正拿出一張a4紙,好像在抄寫筆記,但實際上……
「如果團隊中有兩個非常準確的投手,要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力量,就要依賴於強力的前鋒和中鋒不斷的防守,讓投手可以迅速擺脫對方的防守,但缺點是前鋒和中鋒一旦遠離禁區,就可能沒辦法搶奪籃板球,投手如果投進了,那萬事大吉,如果沒投進,反而被對方快攻……」李光正全神貫注地看著用a4紙做戰術板,沒有注意到沈佩怡走過來。
「李光正,對吧?」沈佩怡至今還記得點名時唯一一個說話的學生:「你在畫什麼?」
李光正絲毫沒有感到內疚,直接回答說:「如何充分利用神射手的戰術。」
沈佩怡不禁皺起眉頭:「這能幫你上大學嗎?」
「啊?」李光正不明白戰術和大學之間的聯繫。
「讓我告訴你,英語。除了少數專業以外,幾乎所有的大學都會看英語成績,而且將來的參考書都是英文的。如果你現在不學好英語,你將來會很吃虧的。」差點控制不住內心的衝動,沈佩怡想從李光正的桌上抓起那張紙撕掉。但考慮到李光正的年紀還小,她決定用另一種方式讓他理解,學英語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我現在用的是什麼句型嗎?」沈佩怡指著黑板。
「不知道。」李光正看了看黑板,老實地搖了搖頭。
「你能理解這個句子的語法嗎?」沈佩怡隨便翻開一頁,指著其中一個句子。
「不能。」李光正又搖了搖頭。
「更不用說課文的這一部分了吧。」
令沈佩怡吃驚的是,李光正這次沒有搖頭。「課文的這一部分嗎?那應該可以,老師是要我讀一下嗎?」
「是的,讀一下吧。」沈佩怡認為李光正是在故弄玄虛。
「那天天氣很好,我遇到了一個可愛的女孩……」李光正拿起課本開始朗讀,非常流暢,除了呼吸外,沒有一絲停頓,不到一分鐘就把課文讀完了,讀完后,李光正問:「老師,我要繼續讀嗎?」
「呃……不用了。」沈佩怡沒有想到李光正能完美地讀完這篇文章,感到很尷尬。作為一名新老師,她看起來有些驚慌,但她立即冷靜下來說:「你讀得很好,發音很標準。你以前在國外學習過嗎?」
「是的,在美國上了一段時間的小學,但課堂上不會教什麼語法或句型,就像我們的中文課堂不會教什麼是主語或動詞一樣。」
「嗯,我知道了,你可以坐下了。」沈佩怡畢竟是個成年人。在大學期間,她與許多留學回國的朋友交談過,她知道國外是不教語法的,李光正在課堂上覺得無聊亂塗亂畫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李光正卻沒有坐下。
「李同學,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沈佩怡有點生氣。如果李光正認為他懂得英語就可以調皮搗蛋,那她一定會以嚴厲的態度讓李光正知道錯了。
「我有個問題要問老師。」
「什麼問題。」
「老師為什麼不讓我們加入籃球隊?」
「那你為什麼想要加入籃球隊呢?」沈佩怡問。
「因為我喜歡籃球。」李光正毫不猶豫地回答,沈培毅的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就像人要吃飯喝水一樣。
「那麼你應該去讀秦安或永信,而不是廣北。」沈佩怡冷冷的回答。
「但是如果我去了別的學校,廣北將會失去一個神一般的球員。」李光正雖然使用了誇張的言辭,但他的身體卻筆直地站著,眼睛流露出極大的自信,表明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李光正的語氣和表情使沈佩怡吸了口氣,心跳不禁加快。她在李光正身上看到大學時突然闖入她的世界,但是突然消失的人的影子,語氣與眼睛跟那個人實在太像太像,曾經那個男人讓她的世界充滿了繽紛的色彩,但煙花短暫的絢麗之後,留下的是最深的傷口。
沈佩怡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把那該死的記憶埋藏在心靈的最深處:「那你只能轉學,我說過,一年五班任何人都不允許參加籃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