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徐庶
冬十月,潁川之地,下起了小雪。
漫天的雪花,落在了地面上,很快堆積起來。
一條彎曲的大道上,一名年輕人,牽著韁繩,同大多數行者一樣,緩緩而行。
來人穿著外袍,單從外貌看,當屬五官俊朗之輩。
在其身後,又一名相同做士人打扮的士子相隨,並指著遠方的田舍,不斷說著什麼。
「元直,今之我等行有大半月,但從隆中而至,所見所聞,同數年前,且是大不一樣了!且以這些年,我等未有歸家,也不知家中如何了!」
說話的白面士子,正是徐庶好友石韜。
這次兩人,一道北上,除了回家一趟,另則便是同往拜見劉祈,於之帳下處事。
二人在隆中,各有擅長,且為水鏡先生——司馬徽所賞識。
除了諸葛亮和劉紀的招攬外,徐庶和石韜,實還拿有司馬徽所書的推薦之信件。
即於好友道言下,徐庶也發現各地有了大變樣。
當年因犯事,為友人所救,而不得已遠離家鄉。
這些年裡,徐庶也常常讓人捎帶些東西,送到家中,並為從叔伯去信,以請照顧好母親。
但重新歸來,看向家地,發現同友人在信中所書,那是大不一樣。
這些年裡,潁川之所,那也是數次易主。
於今下,至少從所見所聞,百姓並沒有慌亂,且多期許。
徐庶思念老母親心切,再加上同鄉人石韜,也急於回家,故而,即便是踏入到了潁川之所,也沒有太多停留。
待到達了老家長社縣,速度才放慢了一些。
好友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道言,徐庶偶做回應。
到達縣城,再度望之,徐庶撫須道:「廣元,我記得我們那次離開的時候,縣城尚是老舊,今再觀之,當是重建新城,還有那水渠,便是以冬日農閑,且多有處置,可見本地管理之民生所為!」
聽著徐庶所言,石韜昂首遠眺道:「以民生為主,且多行安撫,於前側,便是在冬日裡,還有粥棚施展。
即於劉司空而安豫州后,還真是大不一樣了!」
一路行走,望見熟悉又陌生的鄉道,便是日頭漸漸落下,雪越下越大,徐庶和石韜的心,且各是熱的。
這次歸來,他們沒有通知任何人。
在岔路處,各做約定后,才是分別。
徐庶之行走,加快了許多。
看到那曾經的籬笆小院,變成了嶄新的住舍,當是徐氏族人,還有那些友人所助之。
而剛踏入家門,聽到裡面的嘮叨聲,便是堂堂八尺男兒,徐庶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哦,官府是在統計老弱無依之輩?
嗨,老夫人可不是什麼無依無靠者,亦不需要官府接濟,今以身強體壯,尚能飯也!
且有二子,長子有相助之,倒是次子遠往襄陽……」
還沒聽著母親道完,徐庶便入了舍內。
即於徐老夫人,意外又驚喜的目光中,大拜道:「兒子讓母親憂心,此乃兒之罪過也!」
數日後,停留陽翟的劉祈,剛於舍內,同到來親自拜見的張濟、張綉叔侄交談完,以把臂與宴席,感嘆其中所為,讚譽之外,且將表兩位為偏將軍、中郎將。
這番宴請結束罷,返回驛舍的他,即收到郡府通傳,言有一名為徐庶,一名為石韜,且受荊州名士司馬徽推薦之人,前來拜見。
得聞徐庶、石韜之名,再想到數月前,弟弟劉紀,另有諸葛亮送來的書信,劉祈迅速出去迎接。
初見二人,以前方之士,氣勢不凡,他第一眼是就看出,此人當是大名鼎鼎的徐庶!
至於另一人,必然是石韜!
「可是元直,廣元當面?
我同二君,早有大聞,今日終於是見到真人了!
天氣寒冷,但請入舍內說話!」
劉祈面色和善,言語間,很是親近。
但看到劉祈不以地位尊貴,得到彙報的第一時間,即外出親自迎接。
徐庶和石韜,心中那顆懸著的石頭,落下之際,也都大鬆了一口氣。而看到劉祈連外衣都沒有穿上,必是急匆匆的跑出,更各有感嘆。
兩人非常守禮的深深一揖。
「見過劉司空!」
但為劉祈扶起后,二人一左一右,且為劉祈執手進入了舍內。
舍內有炭火,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讓徐庶和石韜,感覺到了一種溫暖。
「請坐!」
在受邀入座后,劉祈以侍從送來炙熱的茶水,另問詢起了二人情況,並表途中之關心。
於劉祈的言語下,徐庶也好,石韜也罷,但於親切間,各有表述。
「二君皆以為德才兼備之士,我於孔明、子正之書信內,皆有所聞。今二君能到來,委實讓我喜悅,可願來司空府處事?」
即是首次面見,劉祈便以官職贈予,其中的重視,溢於言表。
徐庶同石韜,並未有拒絕。
這還沒結束,於當夜裡,劉祈再有宴請之。
面對趙雲等親近之將,他指著徐庶道:「此中諸君乃治世之臣也!」
即與多日後,返回鄴城,劉祈不僅讓徐庶、石韜相隨,且將徐老人也親自請帶之。
在回到鄴城后,徐庶、石韜,各於司空府處事。
十二月間,劉祈再度舉徐庶為黃門侍郎,以接替空缺下來的位置。
轉眼到了次年正月,北方大部得安,大朝會日,劉祈也是第一次以司空身份,參與正旦議。
而在去歲生日過後,其本人,也正式邁入而立之年。
即見天子劉辯,劉辯口呼「皇叔」。
面對皇叔劉祈,即是弱冠之年的劉辯,內心實際非常懼怕。
加上其性格,遠不如劉協,這些年來,常於宮內處荒唐事,連先帝劉宏恐都不如,是故朝臣之內,關於今天子,議論頗多。
於去歲冬十一月,劉辯因同人玩火,一把火更是燒了數些宮殿,內侍之間,死傷上百。
以此事,且為朝臣所諫。
朝會結束,以同劉辯直面相對,看到這位少年皇帝,面對自己如此懼怕,同渤海王劉協,形成了鮮明對比。又念及當年雒陽宮變,必是於之有所嚇壞,含那位皇太后,亦如此,劉祈心中便多了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