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孩子呢？」

「她拿掉了。」小宋聲音有點顫抖。

俞霜不再作聲，她想不出任何話語去安慰。他起身走向窗戶，背對著她。俞霜知道他在刻意迴避。她隱約看到有幾滴液體滴落在地毯上，落地的瞬間馬上被吸收，但這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

「對不起讓你提起這件事。」

「沒事兒！我知道我永遠都欠她。」

「不要為了以前的過錯痛苦了，你現在很好。」

俞霜來到他旁邊，長長的劉海蓋住了他半個額頭，小宋望著遠處，外面已經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黑夜漸漸降臨，她把紙巾塞進他手裡，陪著他一起看向窗外。

這一刻時間好像凝固。俞霜轉身走回沙發，小宋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盯著她，一貫的高馬尾，寬鬆得體的衣服，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從來沒在她臉上看到粉末妝容，卻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總是用一雙深邃的眼睛看著人，好像有說不盡的故事，那張嘴巴小巧又豐滿，總是圓潤潤的像個尚未成熟的櫻桃。

小宋看著看著晃了神，直到俞霜的眼神對上他，他才驚了般的回到正常。

擦了擦臉上沒幹的眼淚。

「讓你看笑話了，真不好意思。」

「別想那麼多了，我們練習吧。」

「好……」

連續兩天高強度的練習，這天練習結束已經是晚上八點。俞霜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的第幾杯水，連續的高溫讓人煩躁。

「你還好吧？明天要開始演出了，感覺怎麼樣？」

小宋端來一盤水果。「先吃點墊墊肚子。」

俞霜拿起桃子就吞了起來，看起來真的很餓了。

「我想我需要好好睡一覺！因為太累了，下午的時候，我感覺到嗓子要冒煙了。」

「哇呀，天吶！這可不行！全靠你這副嗓子呢，你可得保護好了！出了點差錯，我們可是要賠違約金的！」

說完他拿著杯子又倒水去了。俞霜笑了笑。

「對了，叔叔怎麼樣了？」

「手術很順利，兩個月以後，就能接受康復訓練了，目前來說，是死不了了！」

「哈哈，瞧你這話說的，明明現在做的都是為了他，還要說這種滿不在乎的話。」

「我是為了我媽，並不可憐他。」

「哈哈！我了解，喂喂，別吃了別吃了，我們出去吃點別的。」

「吃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宋堆著神秘的笑，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計程車穿過幾條街道后，在一處河邊停下。這裡晚風吹的人很舒服，像是能把一天的疲憊都吹走，因為一整天的高溫，使得晚上這裡的人格外多，小宋拉起她的手往河邊的方向走去。

「快！去晚了就沒位子啦！」

河邊的大柳樹被風吹的嘩嘩作響，路邊滿滿的排擋坐滿了人。俞霜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們第一次吃飯的地方，想起那次羞愧的醉酒經歷，她又拍了拍額頭，心裡默念「天吶！記憶太好真不是件好事。」

「看！還是那張桌子，現在沒人！老天給我們留下了。」

俞霜坐在桌子邊。小宋說：「你啊，在這兒占著位子，哈哈！我去點菜。」

說完興奮的往屋裡走去。

周圍吃飯的人幾乎坐滿了，喝酒的，聊天的，每個人都情緒高漲。想起明天的演出，讓她心裡有點緊張，雖然是和小宋有過兩次合作，但她連酒吧的門都沒有進過，從小就是家裡的乖乖女，所以也只是從電視上看過酒吧是什麼樣。

正悶頭苦想的時候，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俞霜下意識的抬起頭，正當她以為是小宋點菜回來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的出現卻讓她瞬間收起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