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 第91章 白墨你可別給我拉仇恨嘍
「你!」蘇夫人惱羞成怒地瞪大眼睛,直直看著夢澤夫人。
「嗯?」夢澤夫人也是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嚇得蘇夫人將口中的話全都咽進了肚子里。
眾人皆知蘇夫人與夢澤夫人曾為主僕,夢澤夫人為主,蘇夫人為仆。
夢澤夫人與蘇昱辰曾有婚宴,可誰曾知,那蘇昱辰像是吃錯了葯,最後竟是娶了夢澤夫人的侍女佩環,那位侍女佩環,也就是現在的蘇夫人。
「哼,怎麼了,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夢澤夫人冷笑道:「還請蘇尊主好生管教蘇小姐,莫要讓她去走自己母親的老路子。」
「夢澤,你說的是。」蘇昱辰輕聲道,那聲音恭敬又溫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夢澤夫人才是這玄冥靈域之主。
「夢澤夫人。」蘇夫人此時更惱火了:「我們蘇家的女兒自有人來管教,您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些。」
「住口!」蘇昱辰沉著聲音制止道。
「我……」蘇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後還是微微行禮:「是,夫君……」
那夫君二字的語氣中全是刻意,聽得夢澤夫人胃裡泛起一陣噁心,眉眼中全是厭惡。
「夢澤,見笑了……」蘇昱辰輕聲說道,眼底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蘇尊主真正心愛之人是誰,依然是他的青梅竹馬——夢澤夫人。
只是,夢澤夫人已不問塵世好些年,恐怕永遠都是蘇昱辰心中的那一抹白月光。
「呵!我這也不是第一次見笑了。」夢澤夫人冷聲道:「罷了罷了,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蘇尊主,你也多笑笑,瞧瞧,你這白頭髮也長了不少了。」
「哈哈!年紀大了,夢澤,你莫要再取笑我了。」蘇昱辰笑道。
蘇夫人在一旁見兩人如同故人般親密,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心中滿是不悅,卻也不敢說些什麼。畢竟人人都知道夢澤夫人本是玄冥靈域的女主人,而她佩環只不過是個拿不出手的下作第三者……
「母親……」蘇安雅淚眼朦朧道,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反觀方才被眾人指指點點的楚華予,她倒是像個沒事人。
「哎呀!小雅,怎麼了呀?」蘇夫人柔聲問道。
「娘親,我好怕……」蘇安雅拭淚道。
嘴裡吐出糖來,腰裡拔出刀來,蘇安雅就是一隻腦袋兩副面孔。
「是嚇著了吧!」蘇夫人柔聲問道。
「嗯……」蘇安雅點了點頭。
「一會兒你的生辰宴就要開始啦,快回房準備一下!」蘇夫人柔聲說道:「來人,快扶蘇小姐回房休息。」
「是。」
「唉唉唉,都散了都散了。」
「散了散了。」
「我還等著吃酒席呢!」
「你就知道吃!」
「唉~除了吃,我還要喝他個天昏地暗!唯有美酒不可辜負!」
「是啊是啊!我聽說這靈州的黃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眾人吵嚷著離開了,此時,白無塵的聲音卻又讓眾人停下了腳步。
「蘇小姐,請慢!」白無塵冷聲道。
蘇安雅緩緩轉身,竟是有些欣喜地問道:「白公子,你……」
未等蘇安雅把話說完,白無塵又開了口。
「蘇姑娘方才不明真相便隨意指責,妄加揣測,還請蘇姑娘,向楚華予道歉!」白無塵一字一句道。
周期昀在一旁悄悄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親哥啊!真有種!」
眾人驚愕,這梵音殿的白公子莫不是瘋了?這麼直接?不委婉一下?他竟然要蘇安雅道歉!今日可是那蘇安雅的生辰宴,白公子竟是這麼不給她面子啊!
蘇安雅也是窘迫非常,本以為白無塵知曉楚華予過去之事會對楚華予心生厭惡,可她卻不知道,白無塵不僅早就知曉此事,而且,也是他救的楚華予。
反觀楚華予,楚華予心裡苦啊!白墨啊白墨!我知道你是在為我著想,可你這不是妥妥的給我拉仇恨嗎?
「哎呀,不必不必!」楚華予連忙上前擺手道,隨後拉著白無塵就要走:「這點小事我根本沒放在心上!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我們走吧我們走吧。」
「不可以。」白無塵一字一句道。
「哈?」楚華予的笑容一僵,白無塵怎麼這般不開竅?
白無塵深呼一口氣:「我放在心上了。」
次奧次奧次奧次奧次奧!得!完犢子了,楚華予現下心裡更苦了,還想著過會怎麼大吃特吃,畢竟是人家玄冥靈域擺的宴席,白無塵又整這出,這人情世故,白墨是一點兒都不懂啊!這下叫大家還怎麼自在啊?
「我……」蘇安雅咬著嘴唇,她還從未向任何人道過歉。
「不用了不用了!」楚華予連連擺手:「真的不用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夢澤夫人在一旁笑著說道。
這話被蘇昱辰聽到了,蘇昱辰朝著夢澤夫人笑了笑,隨即抬頭,冷冷地看向蘇安雅:「小雅,快向楚小姐賠個不是。」
眾人驚愕,堂堂蘇尊主竟要他最寵愛的女兒蘇安雅道歉,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啊!而且,今日還是蘇安雅的生辰宴!
蘇安雅更氣惱了,她的父親蘇昱辰總是處處順著她,寵著她,而這次卻因為個外人……真是豈有此理!
「夫君……」蘇夫人想要替蘇安雅求情,她的女兒何等高貴,就算是錯了那也絕對不是她的問題!
「住口!無規矩不成方圓!」蘇昱辰怒道。
蘇安雅嚇了一跳,差點忘了,她的父親可是將顏面看得勝過一切……
蘇安雅攥緊手中的衣料,最終還是不情願地道了歉:「楚小姐,方才之事,多有得罪……」
「無妨無妨!小事一樁!」楚華予尷尬地笑道。
蘇安雅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眾人隨後也漸漸散去……
今日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戲!
「無塵啊!好好照看弟弟妹妹!」周懷玉眯著眼睛笑道。
一旁的容雲鶴笑著看了看白無塵,隨後滿意放心地點了點頭。
「是,叔父。」白無塵輕聲回答。
隨後,長輩一行人說笑著走遠了,小輩三人也跟在後頭去往擺酒席的地方。
「你……不要往心裡去。」白無塵輕聲道。
「啊?什麼不要往心裡去?」楚華予問道。
「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白無塵輕聲道。
「七年前的那些事嗎?我早都不在意啦!」楚華予笑道。
「是……所有不愉快的事,你都不要往心裡去……」白無塵輕聲道,不知為何,他希望楚華予永遠像這般無憂無慮天真可愛,只是……他實在不懂如何表達。
「白墨,咋可能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不往心裡去呢!」周期昀笑道:「有些事情忘不得!那就是教人長記性的!」
「嗯……的確如此!」楚華予認真地點了點頭:「就比如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從沒有人告訴過我蜜蜂這小蟲子還會咬人嘞,我一直以為它和螞蚱一樣,都是可以徒手去抓的小蟲。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一隻趴在花兒上的黑黃小蟲可愛得很,就徒手去抓了,結果,唉……」
楚華予洋裝掩面而泣,隨後伸出右手食指:「當時我的這根手指,簡直了,腫得像臘腸,那種疼痛,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現下什麼都不怕,我就怕蜜蜂!」
「哈哈哈哈!小魚兒,難怪你最不喜歡折騰些花花草草,原來……你是怕它們招蜂引蝶啊!哈哈哈哈!」周期昀笑到肚子疼。
「別鬧了!」白無塵輕聲道,他也很想笑,只是又覺得很心疼。
既心疼,又想笑,於是,白無塵索性還是那副冷臉。
「那時很疼嗎?」白無塵輕聲問道。
「當然疼啦!當時爹爹被我嚇壞了,他還以為我是被蛇咬了呢,一問,知道我是被小蜜蜂給蟄了,爹爹居然一直在笑話我啊!我看他笑話我,我就哭得更凶了,過了好久娘親才來,娘親……」楚華予說著說著停了下來,隨後竟然小聲啜泣了起來。
「你……」白無塵睜大了眼睛,有些手足無措。
「小魚兒,你怎麼了呀?」周期昀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
「我……」楚華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揉了揉眼睛:「我……我真的好想爹爹和娘親……」
「這……」白無塵眼下很心疼了,手足無措地去幫楚華予擦眼淚。
「多謝!」楚華予說道,隨後吸了吸鼻子,認真道:「其實,我最討厭有人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了!哼!就他們有爹爹娘親,我雖然沒有了,可我也絕不比他們任何人差!」
「就是就是!」周期昀在一旁笑著說道。
「我才十七歲啊!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也有好多路要走,好多事情得經歷,好多人要見……」楚華予笑道:「心懷萬里陽光,何懼蜚短流長!」
以誠摯之心,領歲月教誨,敬年少熱誠,願將來勝過往,世事千帆過,前方終會是溫柔和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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