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要個兒子
四個人回到家的時候,王艷和邵有富也沒有睡覺,而是坐在那大沙發上正入神地聽著姚高峰的錄音。王艷一見睦男回來,趕緊迎了上去,本想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看披著一張浴巾那樣子很是狼狽,於是就說:「我幫你放水,先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她又怕那錄音影響睦男的心情,所以就朝著邵有富吼道,「還不趕緊把錄音給關了。」
「別關,從頭放。」睦男徑直朝那大沙發走去。
「哦——那——」邵有富指了指那正在播放錄音的手機,不知道聽誰的。
「從頭放!」王艷氣得又想上去擰他的耳朵。邵有富必須聽自己的,但自己必須聽睦男的,這個簡間的道理都不知道嗎?
「好,好!」邵有富最喜歡這個結果了,自己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的意見要一致,不要使自己為難就是好。他說話間就把那錄音調到了開始位置,重新播放。
大家也都圍了過來,一起陪著睦男聽那錄音。
「睦男,你聽能到這個錄音的時候,那我一定是死了,因為我沒臉面對你,也沒有勇氣面對你。
「我的女兒,請你允許我叫你一聲女兒,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我對不你,對不起你媽。
「我是個強姦犯,是個殺人犯,我死是向你謝罪,向你媽謝罪,也是向這個社會謝罪,我這是罪有應得。我要把我犯下的所有罪孽都告訴你,當然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諒,但我想向你懺悔……」
聽到這裡,睦男雖然沒更多的表情,但那張美麗的臉蛋上還是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接著繼續聽那段錄音。
姚高峰在那段錄音里講,他在上中學那會叫姚先鋒,也承認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二流子,仗著父親在單位做個領導,就無法無天,沒幹過一件好事,學習成績也是差得沒譜。
他根本就不想讀書,上高中還是父母逼著他去的。後來能支撐到他把高中念完,那完全是因為凌毣枏,因為那時他死心塌地的愛上了她,但她卻愛的是簡正。為了靠近她,他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後來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因為她天天和簡正在一起,那他就想方設法同簡正套近乎,並邀上蘇文*革一起四個同學搞了個義結金蘭,儘管自己年齡最大,但就是做小弟,他也心甘情願。
他的愛是那種強烈的佔有的愛,正常的渠道得不到,那就來邪的。
就在高考完了這天,他以慶祝高考的名義,把那幾個結拜兄妹叫到家裡喝啤酒,他悄悄地在他們三個人的啤酒里加了安眠藥。這樣那三個人喝完就都昏睡了過去。
他乘機把凌毣枏給強姦了。
而那蘇文*革喝的很少,所以很快就醒來了,剛好看到他到在施暴。
其實那蘇文*革也是深深得愛著她的,所以他上來就是一頓暴打,特別是在他的下體狠狠的踢了幾腳,他當場就暈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自己躺路邊的草叢裡,他自己掙扎著到醫院去治傷。後來傷雖然好了,但他的下體卻永遠的廢了,再也不能人道。
他父母曾經問他是誰打的他,他哪裡敢說,畢竟他犯罪在先,而且他犯的那罪在那個年代很可能就要被槍斃的,後來不久,他父母也去世了,這個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傷好了之後,從同學們的口中聽到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那凌毣枏考上了最好的大學,但卻因為懷孕而放棄了沒有去讀。他這個時候就想到那懷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於是他就到她家去找她。可等他去到她家卻發現她搬家了,后經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她的新家地址,但等他趕到的時候,卻聽說她難產送醫院了,然後他又趕到醫院,假裝住院在這裡碰到了她。但這個時候,卻又得知那個難產的小孩已經死了,並丟到了河裡。
沒看到小孩的屍體,他就抱著一絲僥倖,可能那小孩並沒有死。況且他已經沒有了那個能力,以後也不可能再有小孩了,所以他就決定要呆在凌毣枏的身邊,直到把那個小孩找回來。
這個時候凌毣枏處在人生的低俗,而他能留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她父親和她都是感動不已。
另外,他還跟她說他天生就有那方便的缺陷,不能盡人道,她就想就算同他結婚也不會對不起她心裡的簡正,他也說的很好,如果她想離婚,他可以隨時同她離。
還有就是她覺得自己把簡正的小孩給弄沒了,也沒臉再去面對簡正。
所以,在那個當口,她就答應了嫁給他。
在她的操持下一家人的日子倒也過得去,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們沒有小孩。
這沒有小孩的家庭是殘缺的。其實她也一直不相信她和簡正的小孩就真的沒了,所以就一直都很想念那個還沒來得及取名字的小孩。為了緩解這種思念,她就收養一個女孩,並取名為姚娟。
這個小女孩倒是聰明伶俐,非常招這一家人的喜歡。
凌毣枏是一個有頭腦的人,她在改革開放那段時間裡,抓住機遇辦起了養雞場,生意越來越紅火。
由於要照顧養雞場,她乾脆就搬到了養雞場去住。
他就開始擔心起來,他們一沒小孩子,二沒夫妻之實,這長期不著家,他就怕她生了二心,離開了他們姚家那可就不得了了,因為她才是他們一家的頂樑柱,要是她走了,那他可就要喝西北風了,所以他得想個辦法把她留住。
左思又想,他就生出一個惡毒的主意來,那就是要她生一個姚家的小孩,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他們姚家了。
但自己又不能生,於是他就把目光瞄準了自己的叔叔姚有義。
姚有義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他的央求與勸說。而且他還告訴叔叔,這事他和她商量好了的,只是她不好意思求他。
再者,那姚有義是個瞎子,自然就沒有女人靠近他,而他的生理又是正常的,自然也是有慾望的。
況且,她又同意,又能保住姚家的香火,所以最終他就同意了。
姚高峰又故技重演,帶著姚有義,弄點加了安眠藥的飲料去養雞場犒勞她。
她不知是計,就喝了他準備的飲料。
他的陰謀得逞了,她果然生了個兒子,那就是姚錢。
其實她第二天一早,她就發現了異樣,追問過他,但他始終咬定是自己突然有了功能。
她也只得做罷,畢竟這種事張揚出去對誰都不好。但心裡清楚的很那就清楚,那肯定是叔叔姚有義,因為第二天早上她在床上發現了姚有義平時戴的那副墨鏡。
後來,那養雞場因為雞瘟,欠下了巨額債務,他怕拖累他,就堅決地同她離了婚,和養雞場所有有關的都給了她,而那姚錢他卻要了去。本來一個聰明的小孩,但天天跟著他,這耳習目染的慢慢就成長為了一個極度自私的人,這也為後來的災禍埋下了根。
凌純雪真是一個極有韌性的人,在她的努力下又把原來的養雞場成功轉型,而且生意越來越好,不但還清了所在的欠債,還成了遠近聞名的女企業家。
這時,他又吵著要復婚,那她自然是不同意了,不過還是答應按月給他們三個人較高的生活費,那畢竟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曾經的老公,還一個是兒子的父親。
其實,凌純雪的脾氣算是挺好的,不管他怎麼鬧騰她都不與他一般見識,唯獨在兒子的教育上,與他大吵過一回。
他即要姚錢由他來撫養,又不好好管教,作業不做他不管,逃課上網吧打遊戲他不管,甚至有段時間喝止咳水他都不管。所以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才跟他吵了個底朝天。
她氣極了,甚至說:「不要以為姚錢不是我們的兒子,你就不好好管教。」
他倒是耍起無賴來,「總之姚錢他是我們姚家的血脈,要怎麼管教那是我們姚家的事,你好好管好你的姚娟就行。」
他們就這樣吵了很久,但最終也沒有什麼結果,他還是那樣不管教孩子,也不放棄撫養權。
但就是這次吵架為以後的惡果埋下了伏筆。
因為,他倆在吵架的時候,剛好姚錢從外面回來,躲在門后聽到了部分對話,這姚錢就理解為他是姚高峰的兒子,而不是凌純雪的兒子。而這姚錢當時的這種想法,凌純雪和姚高峰當時都不知道。
接下來的日子,那姚錢自然就疏遠了凌純雪,而她還單純地認為是自己不但要求太嚴,而且陪孩子太少的原故。
那次自焚抗拆事件改變了凌純雪及姚高峰父子的的生活。
女兒的慘死,好長一段時間裡她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變得頹廢沉默。
姚高峰也很是後悔和自責。
但變化最大的卻是姚錢,他不敢獨處,只要一提到妹妹姚娟和堂爺爺姚有義,他就全身發抖。
他這種極不正常的行為很快就被姚高峰發現了。
姚高峰聯繫前前後後的各種細節,思前想後就發現了諸多疑點,於是就問兒子,但只要是一問起和那次自焚抗拆有關的所有人和事,他都特別抗拒,而且心虛得不敢與他對視。
姚錢雖然還沒成年,但姚高峰已經腿殘了,也是拿他沒辦法。
姚高峰找了一個晚上姚錢睡熟了的機會,把他綁了起來,然後開始問他。
開始姚錢還是什麼都不說。
失去耐心的姚高峰用木棒對著姚錢就是一頓暴打。
畢竟姚錢年紀小,哪裡招架的住這一頓揍,馬上就說了。當然,這小孩也是覺得姚高峰是自己的親爸,說了也沒啥事。
原來,別看那姚錢年紀小,可人卻是特別狠毒,又特別有心機。
那巨額的補償款屬於凌純雪,而自己名義上是她的兒子,但其實不是親生,況且她又有一個養女姚娟,那這筆巨額的財產就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所以,他得想辦法把那姚娟弄死,那凌純雪的財產就沒有人同他爭了。
另外,那姚有義以前有個又小又破的房子,在濱南大道征地拆遷項目中早早被徵收了,而且給他在春光花苑中安置了一套160平方米的房子。
姚錢,還有姚高峰都想搬過去住,但那姚有義卻說要把那房子租出去,收點租金,況且現在住的房子也不錯。
那姚有義還多次說過,這套房他死後就做遺產留給姚錢。
姚錢就上了心,只要姚有義死了,那房子就是他的了。到時候,是自己的房子了,那還不是想搬過去住就搬過去住。
所以,他就想利用這次自焚抗拆,把姚娟和姚有義都弄死。
他在學校的課堂上見過老師把種一種銀白色的固體,放在水中就會著火。於是他就乘上課的機會偷了一瓶回來備用。
就在實施強拆前的那個晚上,他把用來抗拆的尋幾桶汽油道具換成了一大半是汽油,一小半是水的液體。
當天早上,他把那種固體切成了若干小塊,找機會放進了姚娟和姚有義的口袋裡。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做了手腳。
被蒙在鼓裡的兩人,本來是想配合那唐有光演演戲,提起那桶液體就直接往身上澆。
可怎麼也想到,那倒出來的水引燃了那銀白色的固體,然後那火苗又點燃了汽油,傾刻間兩個人的身體就成了火球。
而不明就裡的姚高峰更想去救身邊的叔叔姚有義,當他一靠近,他身上的汽油也被點著了,慌亂中他從屋頂上摔了下來,還好被下面的人把火給撲滅火了,但他的腿卻摔斷了,從那以後就再也不能正常走路了。
姚高峰那個悲呀,悲的是自已想方設法才弄出來並一手帶大的這麼一個兒子,竟然這樣寡恩無情,養女和叔叔都死在了他的手裡。
姚高峰那個氣呀,氣的是自己的腿竟然毀在一個小毛孩手裡,他抓著姚錢又是一頓暴打。
姚高峰那個怕呀,怕的是自己天天和一個小殺人犯生活在一起,不但殺人如麻而且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