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年很快過去了，馬上就小學畢業了，來難題了。就在前幾年，縣城裡成立了一個中學，每年從每個鄉鎮小學招收四至五名，學習最好的畢業生去城裡住宿讀書，教學水平那是鄉里初中沒法相提並論的。那是大學的搖籃。哥哥姐姐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這回輪到我了，考還是不考？不考將來幹什麼，別的同學可以回家種地，我家呢，教職工家庭地都沒有，因為響應號召，父母老早把地退給國家了。考吧，想想家裡的條件。收入還是那樣，父親開工資，母親開不開工資。支出呢，孩子們都去城裡讀書，那時候好像不是九年義務教育，還得交點學費，再加上住宿費，伙食費，父親那點工資也就花差不多了，生活水平照著農民還差了一大截。（其實上班也能種地，但是父母太老實，一開始就把地上交國家了，村裡別的兩個教師，邊上班邊種地，兩項收入，多少年也沒人管），我要也去城裡念書，對於父母來說那是雪上加霜。父親咬咬牙說，能考上你就去。砸鍋賣鐵我們也供你們幾個念書，後來倒是沒有砸鍋賣鐵，但是父親工資將吧夠我們幾個在學校的費用，他們倆在院子里種點玉米和蔬菜，那是他倆一年的口糧。每次想到這裡都有些心酸。

就這樣我如期參加了升學考試，記得是母親騎著自行車，送我去的鄉里統一考試，最後一科是語文，小時候就覺得作文最不好寫，因為家裡輔導書也多，我一般都是東拼西湊，再加上看過的書也多，每次都完成的不錯。看書多也有一個壞處，十來歲的時候，黑天了如果只有我和母親在家，我就會害怕，就會按照小說里的情節，想像如果來了壞人我要想啥辦法把他騙住捆起來再去喊人，別人都在想著怎麼玩的年齡，我的心已經踏入江湖了。母親平時問過我，寫作文時候你找輔導書找故事書東拼西湊，考試時候怎麼辦，帶著書去考場嗎，這個問題很快被我解決了，所有我湊上的作文我都能背下來，厲害嗎，以後還有更厲害的。但是我只能背下來，不會變通，這次就被難住了，升學考試語文命題現在想不起來了，試卷上寫作文的空格也就能著開一百字，而我相對那個題目背下來的文章有二百多字，怎麼辦，簡化一下不就完了，不會！真不會，只會把原來寫過的原樣搬上來。問監考老師吧，老師說，旁邊不是發一張草稿紙嗎，著不開寫到紙上，解決了，洋洋洒洒一大篇。還差半小時下課，我都檢查好幾遍了，撤吧，告訴老師一聲，把草稿紙壓到試卷上就跑出去了，等下課以後回教室準備拿什麼東西時候，才發現草稿紙被老師落下了，當時母親就急眼了，趕緊去找，監考老師知道自己錯了，但是無能為力，已經封卷打包了。那時候想完了，只能在鄉里讀初中了。就這樣，忐忑的過了半個月，就收到了城裡中學的通知書。半篇作文也能考上重點學校，可以想象一下我的其他成績有多厲害了吧。好了，終於要離開父母的約束，自己展翅飛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