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運齒輪
起源歷556年,雲離之地。
山林之中,御白隨意用破舊的袖口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掂了掂地上的木材,感受到手掌上傳來的沉重感,自語道:「有了這些木材,在冬天時就可以和母親一起烤地瓜了。」
這時,一陣低沉的吼聲在御白的身後響起。御白警惕的拿起木棒,快速轉過身去,警惕的望向四周。
突然,只見一道黑色身影從叢林中鑽了出來,猛地撲向御白。
御白本能的側身躲過,在與這道黑影擦身而過的瞬間,手中的木棒隨之而起,猛然揮下。
在一瞬間便將這道黑色的身影打出幾米遠,直接撞在了樹榦上,樹上秋黃的葉子也紛紛被震落下來,御白的左腿也被利爪劃了一道傷口。
這時,御白定眼一看,那道黑色的身影赫然是一頭長著獠牙的成年亞狼。
「成年亞狼,力氣可以和一個大人比肩,天性殘暴,喜好殺戮。」御白心中暗道:「以我現在的狀態,恐怕不是對手。但以亞狼的習性,恐怕有些難以脫身。如果我已經覺醒異能的話,或許有一戰之力。不過,現在……該死!」
但就在此時,原本面露凶煞,朝著御白怒吼的亞狼突然縮了縮脖子,那漆黑的眼球中竟出現了一絲怯意,隨後便見那頭亞狼頭也不回地向著森林深處跑去。
嗖……
御白只聽見一道急促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震耳欲聾。隨後御白朝亞狼逃跑的方向看去,只見此時的亞狼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凶神惡煞,反而被一隻木箭死死地釘在樹榦上,動彈不得。
「小傢伙,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聽到這道聲音,御白連忙回過頭去,有些驚喜地喊道:「月痕姐姐,你也來打獵嗎?」
「不是。老頭子聽說你進山了,非要我過來保護你,硬生生地把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道身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這道身影一身白色長袍,白色長袍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赤金色紋路,手裡拿著一把墨綠色的弓。
而且這道白色身影本身也是絕美,吹彈可破的肌膚再加上薄薄的紅唇,修長的睫毛掩蓋在一雙星瞳之上,在那星瞳之中,似乎匿藏著日月星辰,好似狩獵女神一般驚艷美麗。
上官月痕緩步走到御白的身旁,仔細地看了看,隨即便伸出手,寵溺地摸了摸御白的頭髮,道:「小傢伙,等姐姐先把事情解決了,再和你回家。」
隨後,只見上官月痕伸出玉指,緩緩取下頭頂的發簪,化作了一隻青色的木箭,幾根孔雀羽毛點綴在木箭的末端。
上官月痕將青色木箭搭在弓上,伸出小拇指輕輕地勾在弦上,纖細如玉般的胳膊向後拉動。
青色木箭的箭端吞吐著濃厚的生命氣息,這種生命氣息就如同美酒一般,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彷彿在這一剎那,以上官月痕為中心,周圍所有的植物都獲得了新生,開始瘋狂地茁壯成長起來。
嗖!
只見這道青色木箭破開周圍渾濁的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前方飛去,洞穿了亞狼的身體,直接磨滅了亞狼最後的一絲氣息。
做完這一切,上官月痕收起長弓,抬手直接將御白抱了起來,捏了捏御白的小臉蛋,笑道:「回家了。只要把你帶回去,老頭子應該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吧!這樣我又可以去睡覺了,想想真是有一點小激動呢!」
被上官月痕抱在懷裡的御白咽了一口唾沫,又看了看那隻早已沒有了氣息的亞狼,似乎是有些害怕上官月痕直接把他扔在這裡,略有掙扎之後,小聲道:「月痕姐姐,還有木材沒有帶走。」
「木材?」上官月痕看了一眼身後的木材,又看了一眼受傷的御白,捏了捏御白的臉蛋,道:「小傢伙,你已經受了傷,這種時候第一反應是療傷,而不是什麼木材!」
「我想在冬天的時候和母親一起烤地瓜。」御白道。
聽到這句話,上官月痕用玉指颳了刮御白的鼻子,隨後皎潔一笑,將手中的弓交給御白,順勢用左手抓起木材,拎著受傷的御白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小傢伙,真是越來越淘氣了,竟然學會指揮姐姐做事了。」上官月痕朝來時的方向走去,笑道:「不過,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忘了姐姐啊,有些懷念木姨的手藝了。」
聞言,御白笑道:「好嘞。」
就在兩人漸漸消失在樹林中時,在亞狼的上方,兩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現。其中一道身影懷裡抱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而另一道身影的手裡提著一把巨大的黑色鐮刀。
「魂兮歸來!」
只見亞狼原本早已失去生機的身體上,出現了一縷縷白煙,這些白煙在空中匯聚成亞狼的模樣。
隨後,便見那道拿著黑色鐮刀的身影伸出左手,朝著亞狼模樣的白煙輕輕一握,霎時間便消散在天地間。
懷中抱著銹劍的身影平靜地看了一眼遠方御白離去的身影,好似一位手持獵槍的獵人正在欣賞獵物生前最後的掙扎一般,道:「影,剛剛為何不出手?」
那道拿著黑色鐮刀的身影舔了舔早已乾裂的嘴唇,有些瘋狂似的道:「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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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如果想要成為一位優秀的獵人,那就必須學會先給予獵物生的希望,然後再粉碎希望。這樣的過程,才能被稱為真正的狩獵。」
對於影這副模樣,暗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冷哼一聲,道:「別忘了,這裡是雲離之地,萬一出現了差錯,你我都沒法向指揮使大人交差。」
「知道了。」
影有些懶散的伸了伸腰,道:「雲離之地嗎?廢了我們不少功夫呢!況且,暗,以我們兩人的實力,除非有王的存在,否則不可能受到威脅。」
……
來到一處竹屋前,上官月痕推開竹門,喊道:「木姨,在家嗎?」
「進來吧,月痕。」
上官月痕走進竹屋,將已經昏睡過去的御白放在了竹床上。順著上官月痕的目光望去,只見一位絕美的婦人坐在輪椅上,脖子上戴著一串綠色項鏈,歲月的痕迹似乎在這位婦人的臉上留下了太多印記,唯有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仍舊是那麼的純凈。
「這次多謝你了,月痕。」
木韻酥用手撫摸著御白的臉頰,似乎是有些無奈。
「您不用在意這種事情,保護御白是我的職責,更何況,我也是御白的未婚妻。」
說到這裡的時候,上官月痕清秀的臉頰有些微紅,但那眼神中的堅定卻絲毫不減。
聽到這番話,木韻酥微微一愣,隨後便道:「如今你已然繼承了聖痕的力量,又何必在意這些陳規舊俗呢?更何況,小白還不知道實情,並且他一直把你當作姐姐來看待。」
「木姨,此事我自己會有所決斷的,就不打擾木姨休息了。」
說完,上官月痕對著木韻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隨後便離開了竹屋。
望著上官月痕離開的背影,木韻酥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幾年前的一幕。此刻,她的心中五味雜陳,只能緊閉雙眼,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起曾經的往事。
這時,一群烏鴉飛到了木韻酥的面前。
緊接著,一道戴著烏鴉面具的身影出現在木韻酥面前,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御白之後,便直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主母,有情況。」
閉著雙目的木韻酥依舊沒有睜開雙眼,但她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緩緩開口問道:「暗鴉,有人跨過了雲海,來到了這裡,是嗎?」
暗鴉點了點頭,道:「請主母示下!」
「那人實力如何,可曾見到?」木韻酥問道。
「跨越雲海而來的共有兩人,此二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七級的水準。」暗鴉說道。
木韻酥道:「不用在意他們,你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好小白。」
「明白!」
木韻酥擺了擺手,說道:「小白也到了覺醒異能的時候了,準備一下吧!」
「是。」說完,暗鴉便化作了無數只黑色的烏鴉,朝屋外飛去。
木韻酥看著正在昏睡的御白,輕輕的撫摸著御白的臉龐,眼神中儘是疼愛,道:「小白,你終將成為王,但恐怕母親看不到那一天了。」
御白疲倦地睜開雙眼,用左手支撐著身體,努力克服著身體上的疲憊感,緩緩坐了起來,自語道:「母親,月痕姐姐呢?」
木韻酥將桌子上的水杯遞給御白,說道:「她把你送回來之後,便回去了。」
「哦!」
御白將水一飲而盡,顯得有些欲言又止,道:「母親,如今我已經十歲了,什麼時候才能覺醒異能?」
「明天吧!」木韻酥溫柔地笑道:「不過,可以覺醒什麼形式的異能,只能憑藉自己的天賦。你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母親,我準備好了。」御白欣喜道。
「小白,你長大了,也應該明白我們的處境。處在這破碎之地,很多時候,我們不單單要為自己而活,更要為他人而活。」木韻酥語重心長的說道。
御白點點頭,道:「母親,我一定會守護好大家的。」
木韻酥沒有多說什麼,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此時的屋外已經飄起了毛毛細雨,庭院中的翠竹也被冷風壓彎了腰,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平靜,但又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小白,我們守望一族,自起源之石中誕生,被賦予了世間最強大的寶物——聖痕,但同時也肩負著諸多使命。」
木韻酥道:「即便不被世人理解,我們也毅然來到了這破碎之地,守護著世界的裂痕。」
……
雨水無情地拍打在荷花的花瓣上,使得荷花左右搖擺,好似一朵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上官明伸出乾枯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拂去花葉上的水珠,喃喃自語道:「水中浮萍,獨木難支。看來,要變天了。」
這時,上官月痕走了過來,為上官明撐起了雨傘,道:「爺爺,我已經把小傢伙送回去了。」
上官明點點頭,右手緊緊地握住拐杖,勉強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道:「身處亂世,就如同這雨中浮萍一般,飄搖不定。若把自己的未來全寄托在細小的枝幹上,妄想著可以藉此穩住身形,那就是大錯特錯啊!」
聽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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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話,上官月痕神情一頓,兩行清淚忍不住從眼角劃過,道:「爺爺,莫非就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傻丫頭啊!」上官明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又何曾想要那樣做呢?
「這人世間,多的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定局。虧我還想要去改變,沒想到只是痴人說夢罷了!」上官明感慨道。
「可我不想離開小傢伙,爺爺,求求你了,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上官月痕忍不住哭泣起來,那絕美的面容再加上兩行清淚,是那麼的楚楚動人,令人為之心疼。
「啊,罷了!」上官明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舍,隨後正色道:「有,當然是有辦法的。不過,此法有違天道,於理不合,並且這個辦法對於你來說,過於殘酷。」
聽到有解決問題的方法,上官月痕大喜過望,連忙點頭道:「只要能救小傢伙,就算是要我的性命,那我也會無怨無悔。」
……
木韻酥轉動椅子的扶手,只見原本靠牆的書架向內凹了進去,帶起了陣陣煙塵。等到煙塵散去,一個深不見底的暗道出現在御白眼前。
看到這一幕,御白雖有些驚訝,但還是強行壓制住心中的震撼,問道:「母親,覺醒異能的地點不是應該在祭壇嗎?」
木韻酥搖搖頭,說道:「祖地里的祭壇不過是個仿造品,而真正的祭壇就在我們的腳下,也就是在這密室之中。走吧,小白。」
御白推著輪椅,和木韻酥一同進入了暗道。
一朵朵火焰分佈在暗道的兩邊,在兩人進入之後便開始燃燒,一直延伸到暗道的深處,看不到盡頭。
大概向前走了百八十步,一些古老的壁畫出現在御白的眼前:
在荒原之上,無數野獸的眼中閃爍著猩紅色的光芒,好似發瘋般的到處亂撞。突然,一道道無形的力量席捲而來,只見一人頭戴王冠,憑空出現在荒原之上……
「小白,該走了。」
木韻酥的聲音將御白拉回現實,御白回過神來,連忙推動輪椅,再次向前走去。
御白心驚,原來在剛剛的觀察中,自己竟不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完全沉醉在壁畫當中。那些壁畫好似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可以吸引住人的心神,讓其在不知不覺中,沉醉其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御白來到了暗道的盡頭,一座石門前。
木韻酥將手放在石門上,剎那間,肉眼可見的異能量,開始以木韻酥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直到將整個石門鋪滿。
或許是因為時代的久遠,又或許是因為灰塵的積攢,石門上有些細微的紋路已經無法辨別。只能根據大體的紋路,依稀看出,那上面的圖案赫然是一頂巨大的王冠。
不到片刻,沉重的石門便緩緩開啟。
在踏入石門之後,目光環顧四周,映入眼帘的便是數不清的雜草。這時,御白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親切感。
尋著這股親切感望去,一座銀白色的祭壇映入眼帘。
這座銀白色的祭壇矗立在密室的中間,與周圍布滿雜草的環境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緊接著,御白推著輪椅移步走近祭壇,只見祭壇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但這些紋路都匯聚向了祭壇的中央,在那裡有著一處凸起的石塊。
「小白,這裡乃是我守望一族的祖地,這裡存放著我族的至寶,同時每一任族長都要來此覺醒異能。」木韻酥指著那處凸起的石塊,道:「去吧。」
御白點點頭,眼神中蘊藏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快步走上祭壇,盤腿坐在石塊上,隨後緊閉雙目,道:「母親,我準備好了。」
木韻酥取下脖子上的綠色項鏈,將其朝著祭壇拋去。就在綠色項鏈落地的一瞬間,祭壇上原本暗淡的金色紋路,在一瞬間迸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這些金色光芒朝著御白頭頂匯聚而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光柱,其中似乎蘊含著無法估量的強大力量。
片刻后,只見這道光柱衝天而起,即便是祭壇上方堅硬的岩石也無法阻攔它那耀眼的光芒。
此時,正在庭院中休息的上官明睜開了眼睛,看著遠方衝天而起的光柱,口中喃喃道:「現在,一切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一處山巔之上,暗用手輕輕的拂過懷中的銹劍,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絲狂熱的情緒,道:「看來,雲離之地果真如傳聞當中一樣,卧虎藏龍。不過,也僅僅只是增加了完成任務的難度而已。」
影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道:「對於我來說,任務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屁事而已。我只有在享受圍捕獵物的過程中,才會有一絲絲興奮。」
密室之內,御白看似平靜地坐在那裡,實則心中早已亂作一團。此時此刻,御白感覺就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他的身體上爬行,時不時咬他一口。
片刻過後,又彷彿全身置於冰窖中一般,寒冷刺骨;但又彷彿身處熔岩之中,身體彷彿要被融化一般。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御白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並不是記憶當中的暗室,而是一處擁有著黑暗與光明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