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初見花間蕊,卻疑春色在鄰家
引子
晉朝初年,永曆帝在位執政期間,他英明苛察,嚴以馭官、寬以治民、整頓朝綱、減輕賦役,百姓安居樂業,晉朝國家繁榮昌盛萬國來朝。永曆帝駕崩之後,睿王登基,年號改稱文靖,通過大禮議逐步掌握皇權。正統后,在位中後期,皇帝尊道教、敬鬼神,總攬外大政,皇權高度集中卻不作為。尤其是後期,他日漸腐朽,不僅濫用民力大肆營建,而且迷信方士,尊尚道教。吞沒軍餉,吏治敗壞,邊事廢弛,蒙古俺答汗長年寇邊,常年作亂百姓民不聊生;倭寇頻繁侵擾東南沿海。「南倭北虜」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日本倭寇進犯頻頻沿海,掠奪殺戮,海防逐漸空虛,成為晉朝東南沿海地區的嚴重禍患,福建地區由甚。倭寇帶領數十艘艦船毫無預警的從平海、南日登岸,掠奪當地物資。惟途間忽雨忽晴,山高泥滑,一馬倒,則所負糧帳盡失,軍士或枵腹露宿於上淋下濕之中,以致多疾病,朝廷運輸大量物資往前線,中途軍械被盜,運輸官員皆被拋屍扔海,無處可查…
正文
盛夏已過,秋色滿目。微涼的秋風吹過,四野的樹木被暈染得絢爛多彩。蜿蜒的山澗中,澄澈的溪流汩汩流淌。飛瀑輕垂,潔白如練。秋風颯然而過,萬木輕輕搖曳。五彩繽紛的秋葉,在空中翻飛飄舞,一切都顯得如詩如畫,令人嘆為觀止。前幾日岳銘被聖上召進宮中給他下了一到密令,岳銘任命拱衛司一職,他們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員秘密監視、肅反肅貪,獨立偵訊、逮捕,判決、關押權力以及反間諜事項。作為皇帝侍衛的軍事機構,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並進行不公開的審訊。
內閣大臣現分為兩派,文以裴嵩父子為首,武以梁桌將軍為首,自古以來各種政黨自然代表著一方利益,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力,謀得更多財富,各黨派之間一直存在鬥爭。黨派鬥爭,不僅對於國家大事不管不顧,而且毫無實際意義可言,完全是為各黨派爭權奪利服務的。除了政治腐敗,黨派鬥爭還使得不同階級之間更加對立。官員為獲得財富拉幫結派,採用各種手段斂財,剝削農民、增加稅收,使得平民無家可歸。
朝廷官員大都以裴政父子馬首是瞻,現如今裴世蕃又是尚寶司少卿兼工部左侍郎,裴家更是在朝堂一手遮天,這些官員都是些讀書聖賢的好臣子,明白時移世易良禽擇木而棲,岳銘這人向來剛正不阿,秉公執政,是看不慣這種阿諛奉承之徒,也不屑於與這些人為伍,可事實偏是如此,他雖有心卻能力有限,岳此銘想起這些心中不免憤慨痛心,此去大理便是向汝宸王借兵,這汝宸王是隨先帝南征北戰,戰功赫赫,為人忠義軍事才能突出,帶兵出神入化,是個作戰謀略高深的軍事戰略家。岳銘和岑寂二人快馬加鞭趕路。經過幾日二人到了大理的蒼山,從蒼山俯看大理城,文獻樓、南城門樓、五華樓,北城門樓一字排開,巍峨雄壯,透出一種誘人氣韻。岳銘也是第一次來大理,這山河壯麗,氣勢磅磅礴,「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們現下儘快下山進城吧」岑寂說道,「嗯」岳銘二人調轉碼頭下山去了。輾轉到傍晚終於進了城「大人,這大理還真是和上京不一樣,這裡怎麼男女都是穿著白色的服飾」岑寂不免好奇道,岳銘說道「大理是多民族聚集之地,以白族最多,白族崇尚白色以白色為尊貴。所以男子多穿白色對襟上衣,下穿白色或藍色的肥大褲子,頭上裹著一個白色的包頭。白族婦女不論老少,都愛穿白襯衣,大理自古就憑藉著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為世人所津津樂道,而與此相對應的是,白族女子的帽子也叫作「風花雪月」。岑寂感嘆道「原來是這樣啊,還是公子見多識廣」隨後兩人來到王府門口,古樸典雅的雄偉門匾上,赫然醒目的「汝宸王府」。門外的士兵排成左右兩列,王府的門前有兩頭石頭獅子,雌雄各一,分列在大門兩旁以壯威勢,看到有人過來,一奴僕便走過來問道:「公子找誰,可有何事?」岳銘說道:「我等是京城過來奉旨覲見王爺,還煩惱進府通報一聲」小斯聽到奉旨便也馬虎不得,便急匆匆進去,稍過一會兒,便見幾名奴僕出來後面出來了一位年事尚高,卻也看起來中氣十足,身穿一領紫繡花袍;腰系一條玲瓏嵌寶玉環條;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岑寂看到來人悄悄在岳銘耳邊說了句「這是汝宸王嗎」那老者說:「兩位大人遠道而來,又是奉聖上旨意,一路辛苦,我是咱們府上的總管慕容,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岳銘淡淡笑道「您多慮了」「岳指揮先進府」管家一臉和氣地說,岳銘和岑寂跟隨慕容管家進去,這座府邸以東、中、西的格局排列,均為五進四合院風格。徜徉在深宅庭院中,漫步在一條條游廊間,處處雕樑畫棟,亭閣相連。數不勝數的房間,清磚灰瓦、磨磚對縫、獸頭滴水、雕樑畫棟、游廊貫通、鹿頂耳房鑽山的格局。內閣富麗堂皇軒昂壯麗,這饒了一圈又穿過西角門,陸繹沿途環顧四周,東西兩路因是內宅院所以採用了明快活潑的蘇州園林式彩繪。終於到了內堂,管家說道「岳指揮,您二位今天在此休息,王爺外出還未歸,可能需要到明天了,今日天色已晚,二位一路跋山涉水多有勞累,待明日王爺回來我自會通報,再議事也不遲」岳銘回道「那便有勞了」「那我就去給二位安排晚宴了,如若有事隨時吩咐一聲就行了」管家客氣道,岳銘點了點頭,管家這邊退出去了,岳銘看著室內落地花罩典雅氣派,傢具精美華貴,再加上多副古玩字畫,客居室尚且如此,那其他自然不必多說,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翰墨之族。用過晚宴之後,岳銘便待在房中,岑寂說他要出去轉轉,岳銘吩咐不要到處亂走,避免惹事生非,岑寂嘿嘿的笑了「放心吧大人」。岳銘此刻有種不安感,雖說這汝宸王是忠心之人,不過裂土封王者也都是重兵在手,隨著常年累月都是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以免被朝廷吞併,朝廷雖然之前一直主張削藩,可大多數朝中大臣多次勸言不建議削藩,如今局勢不穩還要靠這些藩王鎮守邊關,不在京城的外地將領手握重兵,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擁兵自重,出現政治、經濟、軍事都不受朝廷掌控的局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皇上也忌憚藩王的勢力,藩王長久以來擁兵自重,遠離朝廷,長此以往,終究不是好事,一旦下旨削藩,那些藩王眾將們不服自己辛辛苦苦守護這麼多年的領地要被朝廷回收,如果舉兵謀反,反而對朝廷不利,線下朝廷真是舉步艱難內憂外患。此舉借兵還不知道能否成功。
晚上下了一夜大雨豆大的雨點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落下,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的雨不久就匯成了小溪「咯咯」地笑著、唱著、跳著,向前奔去,雨滴像顆顆珍珠,秋天的雨瀟瀟瑟瑟,總會帶給人一種凄涼的感覺。「梧桐葉上瀟瀟雨」。次日早上天空放晴,天氣出奇地好,鳥兒清脆的鳴叫聲吵醒了岳銘,岳銘便起床洗漱好出來,從昨日城裡的景象和他到此的所見所聞,不禁想起一句俗語:「蒼山綠,洱海青,月亮白,山茶紅,風擺楊柳枝,白雪映霞紅。」聽岑福寂說府上有兩個小型花園,東花園和西花園。早晨閑來無事他正好去散散步,這院內除栽各種各色花卉外,還有兩池竹子。竹子蓊鬱蔥蘢,遠遠看來,更像是巨型笙簧,譜出一支動人的壯麗的歌,彷彿大自然的心聲。西花園在府內西側,花木亭榭,古香古色,小橋迂迴,山水齊備,不免好奇岳銘便徑直走去,這園中好似有琴音,岳銘也是個喜愛音律之人,那美妙的琴聲似乎很遠,遙不可及,又似乎很親近,繚繞耳際。穿過花園,琴聲便也停了,只聽得一陣嬉笑聲,他循聲而去,走到竹橋上面,便在此時,那女子聽得有人走了出來,驚噫一聲,轉過身子。岳銘一轉過樹叢,只見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郎,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望著她的身影,只覺這女郎身旁似有煙霞輕籠,當真非塵世中人,折射的卻是一種純潔而神聖的氛圍,一抹精神的濃郁香氣。女子面瑩如玉,眼澄似水,笑意盈盈,不單艷麗不可方物,還自有一番說不盡的嬌媚可愛,時而又顯出一派純潔妍麗。女子問道「你是誰啊?」岳銘便深深一揖「在下岳銘,拜見姑娘」女子微笑回禮便起身離開,幾個轉折那四個婢女也緊隨其後,身形便在山竹叢中冉冉隱沒。只是見那女子人雖遠去,似乎倩影猶在眼前,心下一陣惆悵,獃獃的瞧著她背影隱沒處的花叢,「大人看什麼呢?那麼好看」管家告訴岑寂王爺招見便來尋,誰想到剛過來就看到他一個人盯盯的在哪兒「沒什麼,走吧」。大堂之內岳銘說道「王爺,此事可全仰仗您了」「岳指揮,你回去稟告聖上,臣多年來有勞聖上記掛,多蒙榮寵才有今日,如今外賊猖狂,我等絕不姑息,臣定當為國盡忠,在所不辭」「王爺能有此胸懷為百姓著想,真是百姓之福我等榜樣,這兩日在貴府多有叨擾,我們就先回京復命」岳銘行禮道「即使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們路上小心」汝宸王看著這岳銘多有欣賞,這少年為人剛正,談話間不卑不亢談吐有禮,倒是不錯,「告辭」岳銘兩人便先行離開。二人出了王府之後岑寂說「大人,你看這事成嗎」岳銘說道「這汝宸王看得出是個居功自傲之人,話雖說的好聽,可也不得不防」岳銘知道汝宸王此言是說給皇上聽的,這次皇上借兵是其次,主要是為了打探藩王的實力和是否有不臣之心,「大人你說的這個我就更不明白了」岑寂迷惑道「回京再說」岳銘上了馬,抬眸往瞭望去好似把這王府給穿透。岑寂上了馬之後說「大人走吧」兩人便駕馬而去。元宵剛過,天隆寺香火鼎盛,求神拜佛的人絡繹不絕,此時只見觀音佛前跪拜著一個女子,雙目緊閉,十分虔誠說道「求菩薩保我大理繁榮昌盛百姓幸福,父王母妃身體健康,信女慕苡柔在此祈禱,」說完便磕了頭,這時聽得旁邊與她一同跪拜的丫頭,只十五六歲年紀,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稚氣說道「還有菩薩保佑我家郡主可以遇到一個如意郎君」慕苡柔聽到這話「說什麼呢,一個女兒家也不害羞」「郡主,女子都是要嫁人的,而且上個月你過及及笄禮的時候,府上那麼多世家貴子不也都是傾慕你而來的嘛」說話間這兩人行完禮,慕苡柔打趣說道「你再胡說八道我讓母親先把你嫁出府去」兩人打鬧間便往外走。「父王,這來信都說什麼了」慕澤林站在一旁「這裴嵩可真是老謀深算,如今朝廷分為兩派,大部分官員都是以裴家父子為首,現下權勢滔天,裴嵩竟還不知足,此番派人來信說要與我們結親」慕澤林差異道「結親?是和小妹嗎」慕欽點頭說到「他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這朝中大臣與藩王結親皇帝會怎麼想」慕澤林一臉焦急說道「父王,這樁婚事萬不可同意,小妹年紀尚小,況且我聽說這裴世蕃相貌甚是醜陋為人奸詐狡猾心狠手辣,斷不可嫁與此人,而且我大理好男兒多的是,小妹無論是才學還是品貌這求親者都是門庭若市,裴家明擺是看重父王的兵權要拉攏與您」汝宸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年輕人看事還是淺顯啊,這事我自會考慮,對了柔兒最近做又跑去哪兒了」「聽母親說去天隆寺了這會也該回來了吧」慕澤林回道。此時慕苡柔正百無聊賴的抱著琵琶發獃,房間當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云: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卧榻是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洒風雅的書卷氣。入畫端著一壺南糯白毫和一盒百花糕,雪山梅放到桌子上,「郡主你在想什麼呢」慕苡柔放下琵琶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塊百花糕「我想到之前在楓樹林遇到一位彈走箜篌的老者,他見我是個喜愛音樂之人,便同我說了一個故事」慕苡柔邊吃邊說,入畫聽到故事非常開心興趣盎然的說「什麼故事呀?我也要聽」慕苡柔說到「傳聞有名叫阿南的僧人擅於箜篌,有一次阿南隨師傅去汨羅國講經遇上了一位叫琳琅的姑娘,這姑娘也是喜愛音律之人,他倆在橋上結緣,時常在一起彈琴論經,但因阿南是出家之人,當地人說琳琅是傷風敗俗,沒有廉恥之心,為世人所不齒,琳琅不堪受辱便投河自盡」「那後來呢,怎麼樣了呢」入畫聽到此處不免傷心「之後阿南跟隨師傅回來做了架箜篌取名琳琅以此紀念,但聽說完成之後這位僧人與箜篌一同消失了」「可能阿南殉情而死追隨這位姑娘去了」入畫遺憾道,慕苡柔想到一首詩「鍾子忽已死,伯牙其已乎。絕弦謝世人,知音從此無。」正此時門外傳來婦人的聲音,「誰的知音從此無呀?」只見約莫三四十歲,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竟是一個絕色麗人的婦人踏門而入。入畫行禮,慕苡柔起身笑容可掬的說道「母親」便拉王妃一同坐下「沒什麼和入畫說著玩呢」「柔兒,今日我有事與你說,你既已過及屛之年,你段伯母說要與咱們結親吶」慕母一臉開心拉著女兒的手說道「母親,我又不喜歡段商結什麼親啊」慕苡柔無語道揉了揉太陽穴「你倆不是一塊長大嘛,現在也總是在一處玩而且商兒這孩子人品不錯對你也好,你段伯母和我都有此意」慕母認真地說,好似這事馬上就要成一樣,此刻慕苡柔無奈道「我倆是從小玩到大,可我對他只有兄長之情並無男女之愛呀!況且我也不想要這樣受人安排的婚姻」慕苡柔站起來手足無奈道,慕母見如此只能作罷畢竟她也清楚女兒的個性,「既是如此,那我也會與你段伯母說清楚,可你即使不嫁與他也會嫁與別人說不定你父王都給你安排好了呢」王妃試探的問道「哼,我才不管呢,我要自己選。」慕母笑著說「傻孩子哪有女兒家自己選親的道理」慕苡柔撒嬌的說「我就要自己選嘛,我要仿照圖拉公主擇親那樣,擇親那天,騎著象挎著弓,在街上看見我喜歡的人,我就把箭射向他」王妃笑道「你這丫頭向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京城
近日朝堂之上因難民之事皇上大發雷霆,在戰爭之後百姓流離失所無處安身,朝廷撥出去的款大都是被官員層層剋扣,到地方就所剩無幾,已經有一些地方的農民開始起兵造反,皇上斥責道:「看看你們這些朝廷的棟樑,各個冠冕堂皇站在這裡,你們就那麼乾淨嗎?朕知道,你們有的人比他們更腐敗!朕勸你們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腸子翻出來曬一曬洗一洗拾掇拾掇!難不成你們想看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讓咱們死無葬身之地嗎!」底下官員撲通一聲跪下,大氣都不敢出
「都自個兒想想吧」皇上平復了氣息下朝了。
嚴府
此時榻上慵懶地斜倚了一個男子,旁邊的婢女輕輕搖著扇子,卧塌旁邊跪著一女子錘著這位公子的腿,這人披了曲水紫錦織的寬大袍子,眉眼竟生的如此好看,面如冠玉丰神俊雅,明眸皓齒龍眉鳳目,皓齒鮮唇,若非閬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好像你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當初朝廷撥了十萬款項賑災,這些進了誰的口袋只要皇上一查便知,如今出事了找我何用,倒不如想法子彌補上才是正經」裴世蕃一邊喝著著桂花釀一邊說道。「是是是,大人說的對…」旁邊的官員黃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眸看向裴世蕃被他的一個眼神嚇到又收回了回去,裴世蕃不緊不慢的說了聲「自個的爛攤子自個收拾,下去吧」黃瑜趕緊灰溜溜的退下了,一旁的婢女為他添上一杯酒。黃瑜剛走,裴風便進來,「公子,閣老找讓你去他那兒有事」裴世蕃放下酒杯,起身離開,「爹,找我有何事」裴世蕃問道「這幾日皇上因為難民的事情心有不快,你手下的那些人最好別出現什麼岔子,雖說皇上一直親信咱們裴家,但忘卻君前一句話險哉老命難保全啊,你我在高堂之上更是處處小心謹慎些方能長遠啊」裴嵩喝著茶憂思道「孩兒明白」「還有一事如果此事能成,那便對我們是大有益處」裴嵩放下茶杯說道「父親所指何事?」裴世蕃不解道「汝宸王府結親,前幾日我休書一封說明有此意,汝宸王常年鎮守雲南,手握重兵,聖上也十分信任與他,這慕苡柔是他的掌上明珠,若你能娶的她為妻,何愁以後你我父子在朝廷中高枕無憂」裴嵩首次提起此事,裴世蕃向來對婚姻之事不掛心,他這人從小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沒做過,小時候別人家的混小子還在偷雞打鳥,他已經開始學著怎樣管教下人調教婢子。後來他長大些,別人家在讀之乎者也,他已經在波詭雲譎揣摩人心。自認為算得上世人所說的心狠手辣。這女人嘛也大多都是同一種味道。更何況像他們這種世家結親聯姻說白了就是交易,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他也不是為誰守身如玉之人,女人對他來說更像附屬品,該怎樣還是怎樣。無趣,實在無趣的很啊……
父親既然有意安排他遵從了便是,他記得去年常威將軍壽宴上誇讚說這汝宸王的郡主生的極好,學識也高,擅長音律調香是個秒人。引得眾官員紛紛想見這位郡主。他當時還說傳言未必可信,笑他們見識淺薄來著。現在想起來不免覺得好笑。他要娶之人竟是此人。天下的緣分竟是如此妙不可言吶。
汝宸王府
花園的景色正好,王爺,王妃,慕苡柔,慕澤林四人圍坐在花園的石凳上,這幾日陽光明媚,院子里的花開的真好,百花齊放,王妃說「你們看這花開的多好啊」「是啊!也不枉費妹妹一直辛苦打理」慕澤林對著慕苡柔說道,「柔兒,改日我帶你去京城玩玩如何」王爺說道,看著父王一臉奇怪的表情慕苡柔不明所以的問「母親,父王這是什麼意思」,「你挎象選親的計劃要泡湯了,父王給你選了一門親事」哥哥一旁說認真地說道,「母親,父王在開玩笑吧」慕苡柔覺得父王在開玩笑便笑嘻嘻的說「是真的,那人父親的書信我早收到了」王爺嚴肅地說「誰啊?」慕苡柔喝了一口茶問道,「當朝首輔之子小閣裴世蕃」慕苡柔聽到這三個字剛喝的一口茶還未咽進去就噴出來,「怎麼回事像什麼樣子一個女孩子家」王爺一臉嫌棄口吻確是十分寵愛,慕苡柔擦了擦嘴巴「哥,父王是開玩笑的吧」可是看著慕澤林那一臉真誠的眼神她覺得這事假不了了「父王,你不會答應了吧!這裴世蕃我聽哥哥說相貌醜陋而且性情陰晴不定,十分暴戾,你真讓我嫁給這種人啊,再說京城離雲南多遠啊!如果結婚了之後,我們就難以相見了,你忍心嘛」慕苡柔抱著父王的胳膊搖著撒嬌道,「就是啊王爺,我們柔兒可不能嫁給這種人」王妃一聽是這種人擔憂的說,「我也贊同,」慕澤林緊隨說道,王爺拍了拍慕苡柔搭在他胳膊上的手「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不必多說」「什麼嘛?我不會嫁給他的」,慕苡柔起身氣憤說道,說完便跑回房間。
「那怎麼辦呢郡主」「父王這個人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只要為了穩固他的權勢想用我來做交易,犧牲我一個丫頭片子算什麼」慕苡柔無奈道「難不成郡主真要嫁給那個什麼小閣老」「你看我像認命的人嗎」慕苡柔若有所思的笑道,讓入畫伸過耳朵嘀咕了幾句,說完入畫問道「郡主主這行嗎」慕苡柔只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次日「今天怎麼不見柔兒出來吃飯呢」在飯桌上不見女兒,王爺關切問道,「許是還在睡覺吧」王妃給王爺夾菜說道「一個姑娘家的睡到日上三竿成何體統,去把郡主叫過來吃飯」王爺放下碗筷道,王妃朝旁邊的丫頭點了點頭,丫鬟行禮道「是王爺」。「柔兒是跟你置氣呢,昨兒個你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女兒,好端端的嫁去京城,而且那人種種你也不是沒聽過,不要說這孩子一向心高氣傲,我都一時難以接受,王爺平時不是很疼柔兒嘛,怎麼這件事上犯糊塗呢」王妃埋怨道,「我這不是還沒同意嘛,裴嵩的信我還未回,那…」正想接著說聽到丫鬟在外面跑著說不好了,「這吵吵鬧鬧的,什麼不好了,郡主是又玩一哭二鬧三上吊了的把戲了「丫鬟進來拿著一封信遞給王爺,「快打開看說了什麼」王妃焦急地說,王爺打開上面寫到,「父王容稟:若你一日不退婚,女兒一日不回家,讓母親放心,我自會照顧好自己,勿念。」「哎呀這都怪你,這可怎麼辦才好,柔兒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沒完」王妃哭道,「好了,估計自己就是在城裡逛逛晚上就回來了,你還不了解她的嗎」王爺雖然是這樣說也只是安慰王妃,他回到屋裡便派人去尋了,走到書桌旁邊發現好似有人動過旁邊的紙硯,他打開抽屜發現金麒令不見了,這時慕澤林進來,「父王我聽慕叔說妹妹不見了」「這丫頭真是叫人不省心,還拿走我的金麒令,這次估計是出遠門,不是跟咱們鬧著玩」王爺錘著桌子說,「妹妹從小在大理長大,也未曾去過別的地方,江湖人心險惡,這萬一碰上麻煩如何是好,父王我現在就帶兵出城」慕澤林說著便往外走,王爺說「慢著,不著急,這丫頭雖說有點淘氣但也十分機敏,拿走我的令牌,只要亮出令牌便可調動其他地方的暗衛,她自是知道這些才會帶走,她可不是會讓自己吃虧之人」「可是父王,她一個女孩子家出門,不免讓人擔心」慕澤林還是不放心,「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是去京城了,柔兒以為我答應了裴家的親事,她此行定是去退親,京城中也有我們的人,我自會安排人暗地保護她周全,再者我也想探測一下朝廷的實力,你我前去多有不便,柔兒此舉正好和我心意」「那我去安排一下,挑些武藝高強聰明之人」慕澤林見父王自有打算便也放心了。「嗯,去安排吧切記不要讓柔兒發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你母親,就說柔兒去了揚州你舅父家」王爺安頓,「孩兒明白」說完,王爺揮了揮手以示下去。
京城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到京城時已經是二月中旬。京城的街上熱鬧非凡,她們身上的穿著打扮與大理不同,天子腳下,繁華大道,看著人們衣服飾品的花樣也比大理的精緻繁多。而且京城豪門貴胄多,所用的料子大多很精貴。一路過來發現這裡女子身上的香料大都是熏香,這種香料有杜衡、月麟香、甘松、蘇合、安息、鬱金、捺多、和羅、丁香、沉香、檀香、麝香、烏沉香、白腦香、白芷、獨活、甘松、三柰、藿香、藁本、高良姜、茴香、木香、母丁香、細辛、大黃、乳香、伽南香、水安息、玫瑰瓣、冰片、龍涎等。而且熏香是原態香材、香料經過清洗、乾燥、分割等簡單的加工製作而成的一種香料。慕苡柔對於制香自小頗有天賦,時常研習,久而久之身體慢慢帶有異香,不過大理的香料都是由花製成,與熏香有所不同,此時她剛與入畫進城,這街上來人形形色色,感嘆道「美人梳洗時,滿頭間珠翠。豈知兩片雲,戴卻數鄉稅。」入畫此時有些飢腸轆轆,兩人牽著馬在街上行走「郡主,這兒有家客棧我們今晚住這兒吧」慕苡柔趕緊捂住入畫的嘴巴,「噓,都說不能這樣稱呼了,我們可不能暴露行蹤」入畫點了點頭,慕苡柔放下手,「那我們今天就先住這兒吧」兩人朝迎陽棧走去,馬奴接過馬,客棧的老闆十分精明,一看新來的這二位穿著打扮是非富即貴趕緊迎上去,「二位,是住店呢還是吃飯」老闆一臉熱情道,慕苡柔提了提嗓子說道「住店」「好嘞,二位跟我上二樓雅間」兩人跟隨老闆上去,老闆道「看二位這是遠道而來,」「老闆怎知我」慕苡柔見次不覺好奇,「看公子衣衫沾染了些梨蕊粉,現在正是城外柳令坡梨花盛開的季節,再者聽你口音也不似我們這裡的」老闆說著推開了門「這就是您的房間這間房是個套間有都可住人」,這老闆倒是個聰明之人進屋之後慕苡柔和入畫打量了一下房間,屋子設置精簡,有股清幽之氣,慕苡柔倒是喜歡而且她倆人住一起也方便,看著這二人不語「公子可滿意,」老闆問道「還不錯」慕苡柔回答道「那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先下去了,您有事叫人就行」慕苡柔說道「嗯,多謝」老闆走著帶上門。
入畫收拾著行禮,慕苡柔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看著這街上的行人絡繹不絕,回首說道「我們先在這住兩天熟悉一下環境,明天你去打聽一下哪裡有出租的宅子,記住要隱蔽一些」「郡主,我」入畫剛想說想到慕苡柔提醒的話自覺捂了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撓撓頭「這不是習慣一時難以改正嘛」,慕苡柔解釋道:「我們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而且這是京城,其一如果讓人知道郡主私自來京都是大罪,給我們按上個刺探朝廷虛實或是勾結朝廷官員就麻煩了,再者我也不想給父王惹事生非,現在我們是外地來尋親的,我姓慕單名一個好,你以後稱呼我為公子記住了」「是,公子」兩人相視一笑,此時窗戶外傳來吵鬧之聲,「站住別跑」兩人奇奇跑到窗戶邊,只見從遠處的一群官兵騎著馬狂奔而來,樓下一個人眼看躲不過,便把商販的東西順勢搬到,什麼菜品紙傘果子架子散落到了一地,百姓嚇得紛紛跑了,慕苡柔看這這一行人原來是拱衛司的這地方抓人誰擋誰死,只見一人從堵住的貨架上飛過,一腳踢到那人的胸口,瞬間噴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上,只見那人不屑地說道「可身有本事啊」地上的人艱難的爬起來憤怒的說「岳銘,今日我落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時從背後拿出一把斷刀刺向岳銘,岳銘一個急步閃躲,將那人手臂扭到背後,一腳踢到膝蓋骨,那人瞬間疼得跪下,刀掉在地上,那人還想去撿刀,被岳銘一腳摁在架子上,岳銘拿起撿邊的刀,直接從那人的手臂上串了個窟窿,血流不止,那人疼疼的哇哇叫,其他的幾個錦衣衛過來拿住那人,岳銘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慕苡柔在樓上露出好似疼痛不忍的表情,說了句:「真狠」岳銘聽到便冷冷的抬頭,那個眼神像是在說再看你就是這個下場,慕苡柔全身打了個冷顫,不好意思地地招了一手,露出尷尬的表情瞬間關上窗戶。入畫說道「剛才那個領頭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們一樣,比王爺生氣還可怕」苡柔噗嗤一笑「是嗎?不過這小子的功夫倒是不賴」「不過那個領頭的生的還挺不錯的,與我們大理男子不一樣」入畫一臉花痴地感嘆道「怎麼你不怕他一刀子插入你的手上」慕苡柔說著還做了岳銘剛剛的那個插刀手勢,入畫瞬間反彈抽開手懼怕道「我們之後還是離這些人遠些」慕苡柔不語心裡想著「那人說這個領頭的是岳銘,那天他正巧路過父王書房,父王與哥哥談話:「皇上雖說念我多年有功,對咱們慕家也是恩寵優渥,不過這自古為了鞏固皇權,怕藩王有不臣之心,也難保哪天對我們不利,君王之道向來都是恩威並濟,軟硬兼施,所以我們要多籠絡朝廷的可靠之人為我們所用成為盟友」想來與裴家結親定是為此。」樓下幾人抓走那人,岳銘便一同離開。
詔獄內陰森恐怖,牢房裡都是犯了重刑之人,有的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人好似剛受過刑法滿身皮開肉綻,全身都是血被一路拖著扔進牢房,周圍死氣沉沉,偶爾傳來幾人的疼聲,氣息奄奄,像是鬼索般撓你的心口,昏暗的詔獄內只通道口牆壁上方一個小小的窗口折射出一點光亮,活人都沒有見過地獄是什麼樣子,可這個地方和地獄沒什麼差別,令人聞風喪膽,進來這個地方想要出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屍體被抬出去。此刻審訊室的老虎凳上綁著從街上抓住的那人,那人已經被疼昏過去了,身上的血汩汩直流,岳銘進來問道「招了嗎」手下心虛的道「還未」岳銘在刑具旁邊一臉認真冷漠像是給人挑選著什麼禮物說了句「廢物」「屬下無能」手下怕的雙腿打顫,不要說是進了詔獄的犯人,就是在這裡的下屬都對岳銘避而遠之,岳銘拿起一把鋒利的斷刀,轉過身去說「弄醒他」一個手下便舀起水潑到那人的身上,這水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尤其潑到傷口上面疼痛難忍,猶如萬千蟲蟻在身上爬,腐蝕你的身體,那人瞬間痛醒,岳銘不緊不慢走到跟前拿著刀在那人身上比劃:「你今日若是不招,我便陪你玩個遊戲,讓人將你的腸子拉出綁在馬腿上,然後馬向遠處跑一跑,這馬一跑腸子就被抽出了,人也就一命嗚呼了。」岳銘好似在闡述一件很好玩的事,那人聽到此處聲音顫抖著斷斷續續的說「我說…我也是奉命行事,與我接頭之人每月初二十五會在橋東出現,但每次來人都不一樣,我們有個接頭暗號,叫」還未說完只見那人翻著白眼,口吐白沫,身子顫抖不已,岳銘也詫異道「怎麼回事?」那人瞬間沒了氣息「大人死了」旁邊的人測了一下鼻息,岳銘追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有個有用的線索還斷了,他憤慨的攥緊了拳頭,將刀扔在了地上。
------題外話------
蘅芷清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