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遇襲
廂房內的擺設很簡單但卻很雅緻,是白鳳羽喜歡的布置,尤其是那案上的小香爐,雖是最常見的青白瓷「博山爐」,但樣子如玉似雪、薄透精巧,爐蓋鏤雕為山巒,燃香時熏煙繚繞、恍若仙山。
白鳳羽一進屋就看見了,她隨手將扇子遞給挽秋,徑直走向那個香爐,「這香爐哪來的?」話落,她仔細的聞了聞裡面焚的香,是常見的檀香。
挽華將門關上,聞言與挽秋對視一眼,這可不是她們帶來的物件里的,隨後說道:「不是我和挽秋準備的,這看著價值不菲,可能是玄澤大人準備的,殿下可是覺得有問題?」
她以前確實和玄澤提過自己喜歡「博山爐」,不過當時只是白鳳璟剛好提到皇後娘娘新得了一座「獸形爐」很喜歡,自己就隨口提了一句更喜歡簡潔的「博山爐」,當時誰都沒有在意,沒想到他卻記住了。
見白鳳羽一直盯著香爐看也不搭話,挽華上前打算把它拿走,「要不我還是把它撤了吧。」
見狀白鳳羽回過神,輕輕攔住挽華,「無礙,只是有些驚訝,就這樣放著吧,給我更衣吧。」說著,轉身走向了內室的梳妝台,自己先將耳環取了下來。
見狀挽秋挽華二人也不再關注什麼香爐了,趕忙走到白鳳羽身邊,一左一右的一起將她頭上的首飾取了下來,最後將那最重最華麗的鳳冠拿了下來,就看見白鳳羽的額前被壓紅了一條小印子。
「殿下!這額頭怎麼被壓出來紅印子!我這就是拿藥膏」說著,挽秋將手裡的鳳冠遞給挽華,不等白鳳羽說話就火急火燎地向門外走去。
見狀本想出言阻攔的白鳳羽也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出門了,便只好作罷,收回伸出去一半的手,順勢撫上額前的紅印子輕輕按壓了幾下,並不是很痛,她倒覺得不用上藥這麼麻煩。
挽華安置好鳳冠,回頭看見白鳳羽撫摸傷口,連忙上前將她的手拿開,「殿下還未洗手,還是不要碰比較好。」隨後去拿洗手的水盆子。
聞言白鳳羽看著鏡中挽華神色緊張的倒影,有些不以為然道:「不用這麼大驚小怪,這些年什麼傷我沒有受過,現下就是這點油皮都沒破的紅印子,上藥是浪費了藥王谷上好的傷葯。」
只見挽華將水盆子端進來,聽到白鳳羽這一番話有些責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將她的手拉過來一把放進了盆里,不顧濺到臉上的水滴就想開口抱怨,卻被此時進門的挽秋搶了先。
「殿下若是再說些不愛惜自己的話,我等下就修書給青木大師兄,讓他把你給罵醒!」
看著氣勢洶洶的挽秋,白鳳羽率先舉白旗投降,認命的乖乖抬起額頭讓她們上藥,修書這事挽秋還真做得出來,她可不想挨大師兄的訓,這可比挨師父的訓更可怕。
上完葯,挽秋挽華兩人幫白鳳羽更了衣,扶著她去屏風後面泡熱水澡,等白鳳羽在浴桶內坐穩,她們試了下水溫,又加了兩瓢熱水進去,隨後撒了花瓣倒了鮮奶進去。
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了年輕男子的聲音,是玄澤這兩天帶在身邊的小廝彥昌,「殿下,可洗漱完畢了?小國師命小人送了膳食,可否出來拿一下。」
只見屋內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等門外小廝說完,白鳳羽才睜開閉著的雙眼,看了挽秋一眼示意她去拿膳食,自己則起了身讓挽華幫她更衣,覺得這澡洗的差不多了還是吃飯要緊。
等挽華幫白鳳羽擦乾身子穿好裡衣,扶著她走出來時,挽秋已經將膳食都擺出來了,看了一眼出來的白鳳羽,把手裡的碗筷擺好,候在原地等著。
「以前為了避人耳目從不途經此地,剛剛發現這伙食還不錯,房間也不錯,殿下快些來嘗嘗!」說著,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了小盤上。
看著心思單純的挽秋,白鳳羽心裡也是一暖,對於這兩人她從來都是當親人來看待的,她們也絕不會辜負她,隨即夾起紅燒肉放進嘴裡品嘗了起來。
倒是挽華看不下去,狠狠的揭穿了她,「這哪是這驛站好,哪家驛站有這財力人力,我們絳雪閣也不如此鋪張,這分明是人家小國師按照殿下的喜好準備的,你個小笨蛋!」說著,還拍了挽秋的腦袋一下。
挽秋立馬就反手打了回去,剛想反駁,屋外就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鳥叫聲,這是絳雪閣隱衛的暗哨,是白鳳羽安排在身邊的隱衛之主雲滇的示警,有人在向這邊靠近而且人還不少。
屋內白鳳羽抬手示意兩人噤聲,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按道理現在大白天的應該不會有人想不開在這時候有什麼行動吧,挽秋挽華自然也知道是有外人來了,所以很是乖巧的閉上了嘴巴,甚至不敢亂動。
此時右廂房的玄澤則是聽到了另一個暗號,是國師玄冥派人來打探白鳳羽的虛實,他來不及多想拿上佩劍奪門而出,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白鳳羽所在的左廂房。
好在驛站不算大,廂房之間相隔不遠,只一會兒玄澤便看見了在前方的屋子,也剛好看見他們出手的瞬間,屋頂房門瞬間破碎,七八個黑衣人蜂擁而入。
見狀,挽秋挽華嚇得大叫出聲,卻是死死的護在白鳳羽的身邊,試圖攔住他們,屋子左側的院牆上,雲滇也是捏了一把汗,白鳳羽遲遲不下令他不敢隨便出手。
玄澤眼見來不及,便大喊一聲,「有刺客!救駕!」隨即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來到了屋外,毫不留情的斬殺兩人。
聽見刺客,屋內休息的侍衛屋外站哨的禁軍都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快速的趕往聲音的地方。
進入屋內的幾名黑衣人聽見玄澤示警的喊叫,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為何自家二少主會出來阻攔,但來不及細想,他們的任務是刺探白鳳羽的虛實,剛回過神來衝上去要動手,下一秒就看見玄澤出現還秒殺了兩人。
見狀眾人更懵逼了,但看著步步緊逼的玄澤,剩下的黑衣人想都不想,轉身就從側邊窗戶跑了,保命要緊,而且二少主阻攔導致任務失敗,回去也不怕沒理由交代。
看著向自己走來沒有去攔截的玄澤,白鳳羽更加確信了自己剛剛的猜測,現在是未時,外面天光大亮視野一覽無餘,誰會蠢到現在來殺人,而且還對使團的行蹤已經她的住所了如指掌,只可能是西寧自己人。
為了刺探她是否真如表面那般,而不是來取她性命,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叫雲滇現身自己也未出手,再聯想剛剛那些人聽到玄澤聲音的反應和玄澤面上的一絲內疚自責的神色,白鳳羽百分百確定就是玄冥那小人不死心。
想在她出境之前再試探試探,只是白鳳羽沒猜到他如此大膽,這才剛出風音就敢出手,想來這西寧的大部分朝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才如此肆無忌憚。
「殿下可有受傷?」
玄澤擔心的問候將白鳳羽的思緒拉了回來,挽華也輕輕碰了一下她示意,「不曾,方才多虧你了,玄澤。」白鳳羽回道。
聞言玄澤看著白鳳羽平靜的臉龐才反應過來,她的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而且這些年估計過的並不是什麼安逸生活,自己怎麼衝動了。
隨即他收斂臉上的神色,對白鳳羽行禮告退,「既如此,還請殿下搬去我的右廂房歇息,此事我會調查清楚。」
白鳳羽攏了攏挽華剛給她披上的外衣,看著面前低著頭的玄澤沒有開口拆穿,「那就交給你了。」讓挽秋再拿了件披風穿上便走出去了。
「彥昌!帶殿下去右廂房。」
等白鳳羽走後,玄澤打發走姍姍來遲的侍衛和禁軍,派人把屍體處理了再把屋子打掃乾淨,自己則走去禮部使者的住所,那還有一幫受驚嚇的老頭等著他去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