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與佳人共話

司北空來到梅姑家的時候，正看到梅姑端著木盆走到晾衣桿旁，把盆子里的衣裳一件件地掛起來。阿強叔和強嬸一大早就去地里忙活了，只留了梅姑一人在家。剛才集合的時候阿強叔和強嬸兒就是從地里趕過去的。

司北空走到梅姑後面，對著她喊道：「梅姑。」。

梅姑轉過身來，看到是司北空，欣喜道：「北空哥，你怎麼來了？」。

司北空看著她道：「忙完了沒事做，就過來了。」。

梅姑「嗯」了一聲，轉過身子繼續晾衣裳。接著道：「我剛才聽說了，村裡要蓋一座學堂。

司北空摸著鼻子道：「是啊，為了這事，村長還叫大家去集合。」。

梅姑道：「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集合啊。讓大家都知道。到時候學堂建成了，大家都能把孩子送過來讀書。」。

司北空道：「是啊，以後讀書能有個像樣子的地方了。」

梅姑道：「這樣子的話你以後就得天天都在裡面跟他們在一起了，應該不會再偷懶了吧。你這麼大個人了，有時候看著你跟他們在一起玩，你就像是個孩子王。」。

司北空道：「孩子王有什麼不好的，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想，吃喝不愁。」。

梅姑道：「你就掰吧，是誰老坐那樹底下抽大煙，心事重重的樣子。有時候有人打招呼都不回一聲。虧你還是個先生，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不到。就這樣你還想教好那群孩子，我都有點懷疑。」。

司北空聽到每股這麼說，臉色一板。立馬道：「不是，話不能這麼說吧。打招呼不回跟教孩子是兩碼事，你不能將它們混淆。而且我那也不是故意的啊，是怎麼聽到。」。

梅姑停下手裡的活兒，轉過頭看到司北空這神情，挪愉起來：「你看我跟你說這個你還急眼了，就這麼急著為自己辯解，以證清白啊。」

司北空看著梅姑，怔然。是啊，我幹嘛要解釋啊。說出來了她會相信么，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急了。不應該啊，這天塌下來了我臉色都不帶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現在怎麼會著急呢？不行啊，看來這段時間沒有出去透透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梅姑看到司北空愣愣的看著自己，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該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你真不會幹出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還真干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那些事情都是你們想都不敢想的。說出來了你會信么？」。司北空心裡想著。嘴上卻道：「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干過就是干過，沒幹過就是沒幹過。我做事光明磊落。何須遮遮掩掩。」。

梅姑聽到司北空這麼說，依然不打算放過他：「哦，是嗎，那為什麼我每次問你你消失不見的時候，去了哪裡你都不肯說？」。

那說出來有什麼用？說出來你能相信嗎？司北空想著。然後道：「我都說了那不是消失，我一直都在好不好。可能是你找我的時候我剛好不在或者是你沒找對地方。」。

梅姑撇嘴道：「繼續編吧，我就不信你會一直不說，你會每次都有借口？」。

司北空卻不想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道：「咱不說這個了行嗎？」。

只聽梅姑悠悠道：「行啊，那不說這個，總有一天就算我不問你也會自己說的。那你就說你過來有什麼事情吧。我聽著呢。」。說完又轉身將手裡最後一件衣裳亮起來。

司北空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好端端的，怎麼又惹到她了？我也沒說錯什麼啊，怎麼女人變臉都變得這麼快的嗎？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當他還在繼續發獃的時候，梅姑已經端著木盆走回了屋裡。當司北空看向她的時候，就只留下一個後腦勺給他。

司北空跟在後面走進屋裡，搬起一張椅子梅姑的旁邊。道：「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情？」。

梅姑道：「你沒有事情要說的話是不會過來的，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司北空這回明了，感情自己是因為有事情的時候才會找她，她才會生氣的。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過呢？

司北空道：「對不起，我沒意識到這點。一直以來忽略了你的感受。」。

梅姑乍一聽到司北空這麼說，悵然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我的感受你好像也從來都沒有去考慮過。」。

司北空看到梅姑這樣子，覺得自己真的在這件事情上做錯了。從來都是只顧著自己逍遙了，沒有考慮過眼前人兒的心情。真的做錯了啊。

他想大著膽子去抓梅姑的手，對著她說你對我很重要。但是又不敢，因為他怕自己會傷害到梅姑。

梅姑看出了他的異樣，不明所以：「你怎麼了？」。

司北空看著她道：「梅姑。」。

梅姑看他沒有回答自己，反而叫自己名字。疑惑道：「你到底怎麼了？說啊」。

司北空道：「我要離開幾天，去辦點事情。」。

梅姑聽后沉默了半晌：「離開？去辦什麼事情？」。

司北空道：「這不是辦學堂了嗎，村長說辦學堂就要有學堂的樣子。最起碼的筆紙總的有吧？如果連紙筆都沒有，那學堂怎麼辦的起來？但是置辦這些東西，咱們村裡又沒有，只能出去外面買。去外面買呢，這路程又遠。如果你們去呢，這些東西還不一定會買。」。

梅姑聽到司北空這麼說，追問道：「所以你就跟村長說你自己去買？」。

司北空道：「對，是我跟村長說的。他還想給我弄匹馬的，但是咱們村裡沒有，沒辦法。呵呵。」。

梅姑繼續問道：「去要多久回來？」。

司北空道：「快的話十天左右吧，慢一點的話就小半個月咯。」。

梅姑道：「十天半個月的能行嗎？我聽出去的那些人說過，這一趟來回怎麼都得一個月，你沒騙我？」。

司北空道：「我騙你做什麼？這有什麼好騙你的，看我到時候是不是按時回來就行了。」。

梅姑道：「那如果你不回來了呢，找誰去？到時候學堂建好了，你人沒有了，辦學堂還有什麼用？」。梅姑說道這，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繼續道：「對了，說不定你是想接著這個機會離開呢？」。

司北空聽到梅姑這麼說，很是無語。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像個言而無信的人？」。

梅姑裝作沒看到司北空這幅表情，道：「我不知道，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嗎？說起來這個學堂還是為了你才辦的吧，要是你這個主角都不在了，那到時候誰來教書？我們村裡可是沒幾個會識字的，更別說教書了。」

司北空看著梅姑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我說過，我捨不得這裡，捨不得你。我不會丟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