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事(二)
神職的血液滲過土壤,再滲過雪岩,最後滲入了先祖的棺槨,驚醒了先祖的英靈。
先祖得知了神職的死訊,他用盡殘餘的所有巫力,凝聚出靈體,解除了生命藥水的巫力,來懲罰這群愚昧的村民。
白狼王在得到獵槍之後,立刻召集附近的狼人進攻村莊,當面臨狼人的襲擊時,他們才想起在富足的生活之前,他們被支配的恐懼,他們才記得神職對他們的守護,愚昧的村民,只有在生死之危才會想起被自己親手殺害的神職的好。
所有曾被生命藥水治癒的人都在哀嚎中死去,所有因神職守護而來的財富都被暴雨沖刷而去。
先祖看著四處逃竄的村民,原本富饒的村莊此刻又變成了最初的破敗,哀嚎聲咒罵聲祈禱聲混合在一起,村前的石碑已經斷裂,上面刻著「九里村」三個字塗滿了鮮血。
這次捕殺過去,這村裡那還有哪些人呢,即使有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吧。枯木旁已無力飛翔停下駐足的雪鳥「咕咕」地叫著,目睹不幸的事即將發生在這個曾經富庶的小村。
雪鳥見到有靈體來到倒也不覺得害怕,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懶散地抖了抖它白的如雪的羽毛,又飛到半空,歪著頭用它那藍色的迷茫的雙眼眼睛瞥了一會兒,在好奇下方的村民又在做什麼大事,便撲通翅膀不再留戀的飛走了。
它飛起的時候帶起幾片羽毛,飄到已然快要消失的先祖源眼前。
源
終是於心不忍,他用殘餘的力量守護了村裡最後的火種,先祖靈體的消失驚動了自然精靈,精靈尊重先祖的選擇,又一次選擇站在了人類這邊,精靈與白狼王約定,以雪山為界,三百年不過線,讓人類繁衍生息,屆時再不會插手世俗之事,並且立下詛咒狼人只能晚上出沒
但同時,精靈對村民的自私無知愚昧十分憤怒,便又施加巫咒,獵槍只有獵人可以使用和攜帶,預言家的能力只有死後才會消解隨機轉移至預言家死時距離其最近的良善之人,而女巫再也不可以無限制的救人,並且使用了生命之葯救人必須在本月內使用毒藥殺人,以維持生命的平衡,但救治預言家除外。
雖設下了種種限制,但也是為了保護神職的安全,並且精靈留下了水晶球和賜福巫術,凡是出現被神啟認可的人,便可以賜福製造獵槍。
……
故事講完,仙客突然問道:
「小白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白子矜點點頭:「很生動,很形象。」
「哈哈,你就直說聽慣了村長的新版本就得了。」仙客咧嘴笑了一聲,「很多傳說都有各自不同的特色,四大地都有不同的傳奇歷史,只不過你可能更熟悉露科爾之地的傳說罷了,無論是瓦莫之地還是極北之地,人性又有什麼區別呢。」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仙客不等白子矜說話便轉過話茬,「傳說能夠流傳都有其具有的啟示意義和教育價值,或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做一名平凡人也挺好的。」
「你們教書先生說話很有水平。」
「但這個故事並不是沒有依據的。」
「何解?」
「這個故事就是我祖上流傳下來的,我的先祖就是當年被鑿頭的預言家,,現在啊,物是人非,都已經過去了,自那一次村民**解決,我的先祖便心灰意冷,不願意在獲得任何和神職相關的能力。」
沒想到隨口的閑談還能收穫這般秘辛,這是在殺手營中所接觸不到的,白子矜拍在仙客肩膀上追問:
「後來呢?」
仙客笑了笑,只不過這笑有些苦澀。
「後來就不清楚了,只曉得我們家族突然就沒落了,後來搬離了極北之地,退出權力中心圈,都像我這樣成了教書先生。」
「不過……」
「不過?」
「我家搬離的是露科爾鎮四大村鎮的另一個村鎮,你曉得村鎮里厲害的人有很多,我平時就教教學,看看書,教小朋友識幾個字,同時也偶爾寫寫公文,村子里不缺我這種普通人。」
「後來,也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村的老村長,他來到我們村之後,村鎮村長以最高規格接待了他,並且他直截了當提出要在露科爾之地建立一個新的第五個村鎮,村鎮村長直接答應了他,並且讓老村長隨便挑人,但老村長把我挑走了,我當時就想,這好啊,總有我有用的時候,後來我發現我想錯了,從我第一次進這個村,這個村的村民才只有七個人,。」
「『露科爾小村』這個名字繞口,當時知道這個新建造的村的人,都叫它……」
他頓了頓。
「七人村。」
「但威望卻很大。」仙客皺了皺眉,「我至今都不明白老村長是什麼身份。」
轟呲~白子矜腦中巨響驟起,記憶鎖鏈頓時崩解,化作洶湧洪波,撲面而來!
霎時間。
天旋地轉。
俄爾。
一聲急促的呼吸。
白子矜自混沌中驚醒。
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發生了什麼?」
稍動念頭,額角便刀劈似的疼痛,手一摸,濕漉、溫潤帶著鐵鏽味。
對。
他想起來了。
為了讓殺手可以輕易的接近目標人物,在每次執行任務之前,都會將殺手的任務記憶暫時封鎖。在遇到特定的情景便會觸發。
而這一次觸發,則是因為這一段歷史辛秘。看來,阿修羅早就算到了這一層。
白子矜理了理思緒,
任務要求他取得九里村的守護圖騰,守護圖騰——四大村鎮村長權力的標誌。而作為最靠近這場人狼戰場的九里村已經落敗,其圖騰也應最好取得,不過任務信息很是奇怪,僅有小心,小心,再小心!
九里村之行不會平靜。
「白子矜,白子矜。」看到白子矜醒來,仙客說道,「你小子,不會是被我的故事嚇傻了吧?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走了那麼多路,有些貧血。」
白子矜攙扶著站起來,「讓你們擔心了,我們現在趕緊進村吧,也不知道路人甲現在到哪了。」
「你剛才突然暈倒了,真的沒關係嗎?」仙客心中依然有疑問,可是看到白子矜一臉的淡漠神情,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