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恥

齊絮意外地望著賀丞，說道：「剛剛有個朋友知道我在溧陽，晚上約我吃飯。」

「帶我一起去。」賀丞說。

齊絮愣住：「啊？」

賀丞：「我覺得無論你去見誰，帶上我都很體面。」

齊絮苦笑著皺了眉，他這話沒錯，能帶著頂流男神出門，那絕對夠場面。

但她是個需要儘可能低調的人，且她見的人是齊漣。

齊漣是個瘋子，他的行為不可控的，誰知道他會在今晚發什麼瘋。

所以她絕對不能帶著賀丞一起去：「不好意思，我沒法帶你一起。」

賀丞微眯了眼睛，毫不掩飾他眸光中的失落。

齊絮對他抱歉一笑。

而這時，她的電話響起。

齊絮低頭看了手機，18:00，分秒不差，齊漣打了電話過來。

齊絮掛斷。

他又打來。

再掛斷。

再打。

齊絮無奈，只能按下接聽鍵：「我這就下來了。」

齊漣慵懶沙啞的聲音傳出：「我就在酒店門口。」

齊絮：「知道了。」

齊絮掛了電話，皺著眉對賀丞說：「對不起，我得走了。」

賀丞聽到了電話里男人的聲音，也看到了齊絮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姓名。

果然是齊漣。

賀丞忍著妒火，給齊絮讓開了路。

齊絮感激地對他一笑，回身隨手帶上房門，沒有多說什麼，就快步走向走廊盡頭的電梯。

齊漣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你怎麼還沒下來！」

齊絮：「在等電梯了。」

賀丞遠遠看著齊絮加快了步伐，幾乎是小跑著奔向電梯，他攥拳砸在了25807房間的門框上。

曾經她一路小跑奔向他時，他只覺得煩。

可如今她背對著他奔向別人時，他才知道自己當年是有多麼愚蠢。

電梯門打開，裡面出來的人是唐英，他有些驚訝地看著要下電梯的齊絮：「齊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

「出去和朋友吃個飯。」齊絮匆匆回答道。

唐英吃驚地看著齊絮向他笑笑，電梯門關閉。

唐英快步走過走廊，來到賀丞面前：「師尊，臨安她這是要去哪兒？」

賀丞冷了眼眸，沒有回答。

唐英看出賀丞此時心情差到了極點，他低聲試探：「那今天晚上給您訂的bratislava餐廳的位置……」

「退了吧。」賀丞的嗓音已經冷到了冰點。

唐英聽后，他的心也崩潰到了極點，這家溧陽最好的西餐廳每次訂做都得提前一個多月。他為了這個位置，刷了臉也刷了錢，誰能想到，就這麼說退就退了。

另一邊，電梯下行，到了一層。

齊絮出了電梯，快步走到酒店門口，就看到了齊漣炫到扎眼的黑色超跑。

她走到車邊，齊漣放下車窗。

「上車。」

齊漣皺著眉拉開車門，以最快的速度坐了上去。

「安全帶。」齊漣提醒道。

齊絮拉下安全帶扣好：「你怎麼也在溧陽。」

「賀丞明天晚上要參加的那個酒會，主辦方也邀請了我們樂隊。」齊漣啟動車子，駛離了酒店。

齊漣的車裡放著一首悠揚的慢歌，聲音沙啞壓抑，像電視機里深灰色的雪花。

「我們樂隊的新歌，還沒有發行，你先聽聽。」齊漣說。

齊絮聽了兩句，勾起嘴角，嘲諷道：「你的歌越來越喪，是為了迎合現在這個頹廢擺爛的時代嗎？」

齊漣泯然一笑：「如果你嫁給我，我的歌立馬就能心花怒放，瞬間喜慶到風靡廣場舞市場。」

齊絮冷哼：「為了你的歌唱事業能多走幾年，我們兩個最好永遠都不要見面。」

「呵，比起見你，什麼事業都是狗屁。」齊漣笑著說，眼裡卻是落寞。

「你再說這種噁心的話，我立馬跳車。」齊絮認真道。

齊漣沒有再多說，她知道齊絮說得到做得出。

車子里沉默了。

公路盡頭有暗紫色的雲，和橙黃的夕陽。

許久，齊漣才又開口：「元漠怎麼樣了？」

他提起元漠，因為這可能是齊絮唯一願意多說幾句話的話題。

齊絮諷刺一笑：「哎呦，你竟然會主動問他怎麼樣了。」

「畢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我多少還是在意他的死活。」齊漣說。

齊漣冷笑地肩膀都在抖：「你是哪兒找的臉說出這樣的話。」

「我真心問的。」

紅燈，齊漣停下車，拿出煙叼在嘴上，用點煙器點燃，又稍稍打開了點天窗。

齊絮：「即使你抽煙抽死了，元漠都還活得好好的。」

「你就那麼盼著我死？」齊漣說。

齊絮：「我只是希望你能跟元漠換換命，讓那個天天被囚禁在醫院裡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我也這麼希望，」齊漣深吸了一口煙，打開車窗，把沒抽完的半根扔了出去，「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現在心心念念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我愛元漠，也永遠也不會同情你。」齊絮道。

齊漣哈哈大笑起來：「小絮，你真狠。信不信我現在就停車，再打電話給元漠，讓他仔細聽著看我怎麼強要你。」

齊絮心緊了一下，臉色沉了下來：「如果你敢，只要你事後沒殺了我，我絕對會在全網實名舉報你並報警。到時候我只當是被狗咬了，而你則會身敗名裂。」

「因為元漠做不了，所以你連貞操也不在乎了嗎？」齊漣笑得更陰鷙了些。

「閉上你的狗嘴！」齊絮聲音變得凜冽。

齊漣見她生氣，笑意更濃：「我只是過過嘴癮，你別那麼生氣。你不允許我碰你，還不許我在腦子裡想想。」

「靠邊停，讓我下車！」齊絮惱怒地厲聲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不說了。」齊漣收斂了放肆的語氣，「我是真的關心元漠怎麼樣了。因為我知道他如果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估計也不能想繼續活了。為了讓你能好好的活著，我也得日日燒高香求老天爺千萬不能讓元漠死了。」

齊絮：「……」

「啊對了，這個給你。」齊漣從車門下取了一瓶葡萄汁遞給齊絮，「剛剛買煙的時候看到的，應該是泰國原裝進口的，你應該喜歡喝。」

齊絮撇著嘴接過齊漣手中的葡萄汁，看了眼就知道價格不菲。

「快嘗嘗。」齊漣溫柔了語氣。

齊絮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沁涼酸甜，是她喜歡的味道。

「你如果真心關心元漠，就不該這麼多年都不去醫院看他。」齊絮望向窗外的天際，看著晚霞中的流雲。

齊漣淡然一笑：「我警告過他，如果他敢和你好，他就再也不是我兄弟。」

「是我追的他，向他告的白。」齊絮說。

齊漣無奈搖頭：「他知道我喜歡你，卻還是接受了你的告白。」

「他愛我，為什麼不接受。」齊絮得意一笑。

齊漣：「哈哈，你怎麼知道，在你不在醫院的時候，會不會和醫院裡那些如狼似虎的小護士正打得火熱。」

齊絮：「別把元漠說的都和你一樣無恥。你在這口口聲聲跟我說著恬不知恥的話，還不是和選秀出來的那個叫喬兮兮的小女孩夜歸豪宅，不清不楚。」

齊漣眼睛瞬間亮了：「哎呦，你看了我的新聞。我好開心。你這是吃醋了嗎？」

「滾，我只是翻微博時隨眼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