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己巳之變
李家一處大廳中,李精白等李家的一眾人等正在聽一名管事的彙報。
「六月,薊遼督師袁崇煥未經請旨,以尚方寶劍斬東江總兵毛文龍於雙島。」
李精白等人面面相覷,未經請旨就擅殺朝廷一品左都督,這袁崇煥膽子太大了吧?只有李岩早就知道這件事,也不當回事,對管事說道:「還有什麼消息?繼續說吧。」
「十月,皇太極率軍號稱10餘萬,避開寧遠、錦州,分兵三路從龍井關、洪山口、大安口突入關內,攻佔遵化,直逼京師。朝廷急令各地兵馬馳援。薊遼督師袁崇煥統領諸路援軍,阻后金軍於廣渠、德勝等門外。皇太極進攻受挫,遂施反間計,中傷袁崇煥。援軍軍心動搖,總兵祖大壽還師寧遠。皇太極乘機夜襲盧溝橋,斬副總兵申甫以下約7000人,繼而擊敗援軍4萬於永定門外,總兵滿桂、孫祖壽戰死。」
滿屋子的人都大驚失色,李岩也不例外:「建奴主力現在何處?朝廷勤王的兵馬如何部署?」
管事苦笑回答:「公子,軍國機密,我等無法探知。」
李岩揮揮手:「罷了,是我心急了,你先下去吧。」
屋子裡陷入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良久,李精白方長嘆一聲,更咽說道:「吾本以為今上聖明,國事向好,不想文武不和,邊防崩潰,此亡國之兆也。」說罷大哭不止。
李岩連忙上前勸慰,並安排堂兄弟們送家族長輩回去,免得太過傷心。同時安排人手著力打探情況。
日子一天天過去,從各方面傳來的消息顯示,局面沒有絲毫好轉。
崇禎二年十二月一日,皇帝詔令逮捕袁崇煥,祖大壽在旁見此情景,戰慄失措,立刻逃回錦州。袁崇煥下獄,遼東兵潰,皇太極所率后金兵繼續得以在京師附近攻掠。見京師急切不可下,便西趨良鄉,克固安,然後返回,過京師近郊時得到消息,原來攻下的十餘城皆叛。
崇禎三年正月,皇太極親自指揮后金兵攻下永平,遷安不戰而降,灤州也降。二月皇太極率軍北返,所得永平、遷安、灤州、遵化皆令貝勒大臣率滿洲
(本章未完,請翻頁)
、蒙古八旗駐守。在這四個多月的入口作戰中,皇太極對明朝地方官民發布了很多招降的「諭令」,並不斷派遣使者要求與明朝政府議和。這裡既表現出他對已奪取的土地不肯放棄,也對未得到的地方心嚮往之。
崇禎三年八月十六日,薊遼督師袁崇煥被凌遲處死。
自從崇禎二年十月,后金入口開始,隨著各地傳來的壞消息越來越多,李精白益發憂心國事,精神日見萎靡。到崇禎三年七月,便已沉湎於病榻,看李精白神色,必然活不過今年了。李岩衣不解帶,日日服侍於床前,想到父親對他的疼愛,李岩也是深感痛苦。
到九月份時,李精白纏綿病榻已無法起身。忽一日召集家族子弟,傳李氏家主於李岩。當著諸李家子弟的面,李精白拉著李岩的手說道:「我知道我兒文武雙全,族中子弟亦多有可用之人,我杞縣李氏世受皇恩,我兒當報效皇明,努力振興。」
李岩知道後世歷史,崇禎又剛愎自用,刻薄寡恩,實在不想跟著大明朝廷這艘破船,但父親的遺願卻不好違背,只得沉默不語。
李精白等了一會,見李岩不說話,輕呵了一聲,更咽說道:「既然我兒不願,那就隨你吧。但吾有一語,汝等不得違背,但有違者,便不是我李家子弟。」
李岩慚愧得無地自容,更咽著跪在地上,向李精白行禮道:「願遵父親之命。」諸李家子弟均下跪行禮:「願遵家主之命。」
李精白道:「我李氏子弟自束髮受教,均讀聖賢書,須知亡國可以,但不能亡天下。今天下板蕩,大亂之兆已顯,汝等作何選擇,家族均不會苛責。唯有一條,不得為夷狄蠻胡所用,此為變華為夷,祖宗不容也。」
李岩鄭重答道:「孩兒自為炎黃苗裔,神明之後,豈有為夷狄蠻胡所用之理?若中華遍地腥膻,孩兒乘桴浮於海可矣。」
諸李家子弟亦答曰:「我等必不負家主教誨,助少族長中興李氏。」
李精白見此,臉色才好看了一點:「望汝等不負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今日誓言,使祖宗於地下蒙羞。」
沒過兩天,李精白便於晚間悄然去世,李岩大慟,在家族長輩和宋獻策幫助下料理了父親的喪事,開始按照祖制守墓三年。
在此期間,李岩讓族人在周邊尋覓十五歲左右的伶俐孤兒進行教導,上午學文,主要是識字和數算。下午習武,則包括身體鍛煉和兵書戰策演練,晚間就找一些案例進行分析。
為了孩子們的成長,李岩還將他們族兄弟的討論盡量放在晚上,努力開拓他們的視野。
李岩發現宋獻策視野開闊,極為了解民間疾苦,經過與宋獻策的多次交流,將後世的政員制度改頭換面稱作鎮撫,讓他負責家丁營的思想教育,使家丁們貫徹執行條令條例和其他制度,維護家丁營的紀律,保證團結穩定和集中統一等。
為了使族兄弟們和家丁們能夠更快的學習數算,李岩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來了徐光啟翻譯的《幾何原本》、《勾股義》和《測量異同》等書進行教學。
因為徐光啟翻譯的《幾何原本》只有六卷,而歐幾里得的原本有十三卷。李岩找人從澳門請來了耶穌會傳教士羅雅谷,承諾在杞縣建教堂一座,允許羅雅谷在李氏農莊中傳教等條件,從而獲得了相關的西方科技著作。李岩也就此開始了他的拉丁文學習。在守墓第三年,勉強將《幾何原本》翻譯出來。
三年時間,也將李岩的族兄弟和家丁們好好的打磨了一番,可以派上用場了。於是,李岩請來宋獻策和族兄弟,開始探討今後的天下形勢,商討李氏今後的發展方向。
族兄弟們倒沒有什麼想法,覺得就在杞縣挺好,人面也熟,幹什麼都很方便。
倒是宋獻策說道:「東家,如今天下大亂,陝西流賊紛起,河南乃天下之中,必受荼毒,自古就有金角銀邊草肚皮的說法,若東家有意,遷移家業怕是勢在必行。」
雖然宋獻策說的隱晦,但李岩還是聽懂了,要想成就大業,起家的地方最好在邊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