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黑暗森林·塵埃區

蒼翠挺拔漫林碧透,穿過凈化世界的松林,成片山林青松無盡,城市的煙霧只照在高空,瑩瑩綠色宛若仙境。

莫轉沿來時稀鬆印記回走,約二時,小山似的松木屹立山亭。

周圍樹木皆受此樹隱蔽,只到近處只有青草綠綠,走進樹枝上還金絲細線綁了個尾巴巨大的小孩兒。

蒼木茂盛雄偉,鳥蝶鮮亮明活繞於其中。遠見只是一隻進食松鼠無憂無慮

近了,女孩兒豎起耳朵聽見聲音回身。

她正坐著束與進賢,表情極其無辜,伸手作揖擺出臣服的姿態:「好哥哥,饒了我吧,不是故意吵醒你睡覺的。我只是剛成精的小妖什麼都不知道……」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一頓求饒。

雖然被俘,小妖精不是真的害怕。她還能嘴炮為自己開脫,活潑至極。

給麵包盒飯也不吃,毫無忌憚的一直求饒。聲量還不小,開始只覺是個性格奇怪的,時間久了真的煩人:

「別吵了!」羅轉呵斥道。

你能忍受夏天睡覺時幾十蚊子擾清夢嗎?

女孩立馬閉嘴,尾巴縮起耳朵也垂在發梢。她是窄臉圓尖下巴,又瘦又矮看著營養不良,給她飯菜卻不吃,掏出堅果把腮幫子擠滿。

她還小,羅轉綁也不怎麼用力。

「嗚嗚、」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哥哥怎斯號人,綁伍作甚麼呢?要不你放了伍。」她還想談和,只是……好像沒啥籌碼。

她實在吵鬧,羅轉又叫她趕緊閉嘴。說吃完飯回答些他想知道的。

今年是二三零三年七月,現世由於霧霾嚴重除「禁人區」(墨綠森林)外都是煙霧朦朧的世界。「禁人區」非常靠近原始生態但天空仍覆蓋霧霾,多國的「禁人區」基本是連接在一起由聯合國管理。

這是現在的國際趨勢,至於各地覆蓋霧霾那種「騰雲駕霧」的生活方式是由工廠運行工作的副產物。

「哥哥,只是剛覺醒的小妖,知道的就這麼多~」女孩說。

這點莫轉不質疑,小松鼠在他眼前化形可是罕見景象:「你知道『怪門』嗎?」心情有些不好。

「怪門?」什麼玩意,吃的?「沒聽過,不過哥哥別生氣,我是只老松鼠,周圍又沒有其他妖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小松鼠如他所猜一般白痴。

指望從一隻渴了喝水餓了吃飯的小動物嘴裡問出些什麼呢?還是得找人問,莫轉覺得剛才出去見的那人差不多能知道怪門的消息。

白費他專門回來一趟。

正欲疾步往人住的地方扎堆,忽覺腳下一沉——剛放開的松鼠又抱上他大腿:「哥哥,哥哥要走嗎?」

許是剛化形的緣故,她活潑好動的狠,倒真是有松鼠靈活的樣子,也益與毛茸茸的大尾巴雖然吵鬧卻也討喜,看著讓人稀罕:

「好了,你就在這兒帶著吧,我要走了。」

「你要去『聚人區』嗎?帶上我吧,我很聽話的!」

「不行!」聽話管什麼用?他不想帶上累贅。

果斷拒絕也耐不住軟磨硬泡——男人都對愛撒嬌切軟磨硬泡的姑娘沒抵抗里,沒過幾分鐘就軟下心。

駿白露是個弱小而雞肋的小妖,雖然靈智早早有,化形卻遙遙無期。此次還是借了封印之力,否則按松鼠的年歲也是大限將至。

因為剛化形,駿白露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會什麼法術,她又蠢笨弱小,一個在林子里闖蕩早晚玩兒完。正碰上這麼個大腿,她想跟著出去。

也是……一個剛化形的小妖在這種林子也活不久,與其幾日里讓其他妖吃了還是送佛送到西,何況也缺個打下手照顧他上路。

「好吧,日後你照顧我起居。」他同意,駿白露十分歡心。

明明是只松鼠卻高興的像只蛤蟆在地上蹦躂,妖未長開身量嬌小,年幼無論怎樣都有青春的朝氣,看她亂竄好似自己也能年輕——一隻歡快活潑的糯米糰子是可愛的麻煩,不比尋常麻煩惱人。

走在茂盛叢林,大小翠綠如影似畫木干參差。往下上走望深淺溝壑,往下走看峰巒疊嶂;山中還有從未見過的蟲鳥和不適時彩色蝴蝶。

眼耳都能聞到清新花香;偶遇三米溪流穿跨過樹,溪水潺潺不知從哪些泉眼緩緩淌出匯聚池塘。

三兩隻路察覺異樣立馬竄開,紅黑肥魚池中甩尾悠閑。

池水清甜。

駿白露只有一點兒靈氣,化形純靠誤打誤撞沾了羅轉靈氣。她是只上了歲數的松鼠,同年齡的如花兒開散葉凋零,一個只孤零的活著始終無趣。

初出茅廬她總愛往人類世界跑,空氣不好但是很繁華。

人間有人間的好處,叢里有叢里的好處,吃碗望鍋天性之常。年齡小的腦子記不住什麼,年齡大的記憶衰退又趕物是人非。

三兩天兩個湊到邊界處:「咱們去哪兒?」

去哪兒?

「我未跟你說過?」竟忘了這事。

駿白露自來熟,她又不好意思問,欣喜點頭。

開口:「……」

有很多想說的,要從哪裡講起呢?真是一言難盡。

經歷的太多什麼都想說,詞句匱乏從哪裡說起才好呢?要個高中未畢業的描繪過往真是難為人。

他呢,陰差陽錯成為類人「降妖除魔」,他曾經當過「怪門」第一行刑者,一意孤行被封印與兩人相遇之地。

「都被封印了,為何回去呢?」駿白露不懂。

為何回去?就算被封印,他知道主謀不是恩人更不是恩人能阻止的,無論如何一醒來就想要回去,或許恩人熬不過幾百年和他再見:

「我的心,我的心就像這林子一樣;起一陣風告訴我要回去,它把回去的意見傳頌到林的各個角落,彷彿再次蘇醒就是為了回去。」鐵漢柔情。

駿白露非常欣賞羅轉義氣:「他……人類的生命再長也不比封印啊。」

這點羅轉自然知道。

恩人實力非凡不出意外只是老了,就算出了意外地位非凡也非凡夫俗子可比,活著見人死拜靈位。就是他今日成了叛徒,現在天下的怪門人都要阻止也要死在回去的路上。

「恩人與我,再造之恩無以為報,我一定要見恩人。」

真是強烈的情緒。

「見面這麼重要嗎?」駿白露不懂。

哎,年輕時都這樣吧:「重要也不重要,世界上有很多人第一次見如最後一次見,見識不知打招呼離別也不告辭。萬事不經意就物是人非,真相如煙雲琢磨不定,許是真心錯付或近景無光,花開花落悲憐不盡。」

真是搞不懂,羅老大看著真不像有細膩心思的人:「你是說愛而不得么?我們只覺萬事物遵循天法,哪裡需要傷春悲秋。」

「愛?啊……」這怎麼解釋「和你知道的不一樣,以後會懂。」

解釋也無法澄清,羅轉並不像多言。

世界上多少東西無法用語言解釋清楚他也不是第一天明白,怎麼今日如此矯情?羅轉心中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告誡自己不要矯情。

過往不堪儘是荒涼著實令人哀傷:

封印有後遺症,過往記憶如柳絮從風;部分印象深刻的會隨時間浮現,多數細節都沉水入湖永沉作泥。

恩人,怪門,封印。太多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了;恩人的面孔模糊但聲音還在,怪門是他生長生活的地方勉強記得位置,封印……他是被曾經的同事封印的。

用力回憶只讓針扎在神經。

時間和情感人之大敵,只是無畏好與不好;人的貪婪在於永遠追尋,努力追尋得不到的得到再拋棄,一身如拉磨的驢子無法成聖卻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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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末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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