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王庭

第十四章王庭

在阿拉善與鄂爾多斯邊界的石嘴山上，此時已匯滿了從西面逃難而來的難民，魔潮從天山到哈密，一路不知摧毀了多少氏族部落，不知又有多少蒙人葬身妖獸之口。石嘴山腳下，僥倖得以逃脫的人們在一位來自金帳王庭阿勒巴圖的要求下，被分門別類，男丁補入軍隊，女人與孩子在被要求交出馬匹、貼身財物后能分得住所與維持溫飽的口糧。來自西面的難民被安排在鄂爾多斯邊界，不準跨入鄂爾多斯領半步，金帳王庭告知眾人，王庭將派出軍隊武者在阿拉善領擊潰妖潮，難民們將能在阿拉善的土地上安穩生活，偉大的蘇日勒和克大汗將為草原人民帶來和平與安定。

烏蘭察布遼闊的原野上，一名騎士正在馳馬奔行，驅馬進入遍布蒙古包的營地之中才慢慢放緩馬速，穩穩停在一座格外高大的蒙古帳前，由帳前衛兵通稟完畢後方才揭簾入內，只見騎士單膝跪地行禮，抬首向正坐帳中的大鬍子可汗稟告道：「大汗，妖潮已到達阿拉善邊界，正向阿拉善中部推進，西部難民及阿拉善的氏族已遷徙到鄂爾多斯邊境，阿日斯蘭已經帶領王帳騎兵將難民們妥善安置，接下來該如何調度還請大汗令下？」卻見高居正中扎著髮辮的蘇日勒和克正從右手拿著的羊腿上撕扯下一塊肥肉，慢悠悠的嚼著吞進肚子里，又端起桌上酒碗一飲而盡，方才對著東首座的一位面蓄鼠須，頭戴貂帽的瘦小男子問道：「軍師可曾記得永安末年這邊塞之地也曾興起過一陣妖亂？」男子端起酒碗，淺酌一口，搖頭晃腦道：「小道當然記得，那次妖亂也是發自天山，妖族不知何故群聚而出，呼嘯而去，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挾不可擋之勢威壓南下，卻被佛門調度四方之力，加上天寧寺眾多法師相助，方才將其生生擋在嘉峪關之外。人妖兩族消磨積年，此次妖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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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平息！」那道人說完見帳上眾人仍是盯著自己，方才抹抹鬍鬚，乾笑著掩嘴道：「不過本道自有別處消息，據說，當時率領群妖的是一七境妖王，而在佛門派出一六境，一七境兩位佛家大能後方能將其降服，誅其禍首，妖亂才能為之終結！」蘇日勒和克聞之撫著金刀嘆道：「是啊，從此西北天龍寺之名便傳揚在草原之上，佛名一出，眾生拜服，草原上的牧人們都說最雄壯的駿馬也要在佛前低頭，最桀驁的蒼鷹也要在佛前攏緊翅膀，便是我金帳王庭也要在那天龍寺面前矮上一籌！」可汗微微拍著桌面嘆道：「卻不知我金帳王庭何時能有此等威望？！」身旁的軍師眼珠微微一轉，應和道：「當下我王庭人才濟濟，前有我哈日查蓋將軍威風凜凜，兩葉彎刀壓服草原上的英豪，後有我莫日根師兄，神功蓋世，一柄神弓截斷落日天穹，此次大好良機，大汗又未嘗不可放手一搏啊？」大汗端起酒碗，面帶笑意，向一旁的軍師問道：「前些日子，道門有消息傳來，說是吾弟莫日根天資卓越，在名師指點下已入七境，卻不知是真是假？！」軍師面顯無奈之色，笑道：「大汗，莫日根師兄乃是前月入的七境，當時消息傳來，您可是下令殺牛宰羊舉族歡慶七天七夜，您這便忘了？」座上大汗打著哈哈笑道：「這是我烏珠穆沁一族自古以來第一個七境，本王便是高興地有所失態，又有何不可？」聽到此處，西首座一位面容陰鷲的男子端起酒碗慢慢喝著，以掩飾著臉上的陰沉之色。卻見可汗端起酒碗向陰鷲男子敬道：「現如今我王庭一七境一六境，草原上的箭神加上我雪峰上的狼王，又豈懼他小小妖王為禍一方，卻不知哈日查蓋將軍可敢一試？」那男子聞之開懷大笑，舉起酒碗一飲而盡，應道：「當然，若有神箭莫日根相助，這廣袤草原之上又有何處不能去得？」蘇日勒和克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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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道：「狼心虎膽，勇武豪強，這才真真是我草原男兒的氣概！」又對著宴前跪在地上的傳令兵吩咐道：「你去回報阿日斯蘭，整頓軍隊，做好準備，等待哈日查蓋將軍的到來！另派一隊騎兵，快馬南下，去往南荒道宗之地，迎接莫日根吾弟歸來！」騎士應諾退下。可汗又轉頭對哈日查蓋笑道：「還請勞煩將軍先行趕往阿拉善，務必穩定住局勢，待到莫日根歸來，便與他一同破了這妖潮！」哈日查蓋頷首應道：「謹遵王命，哈日查蓋必不日為王上取凶獸首級，為大汗揚威天下！」可汗方才嘴角含笑，一邊悠悠為自己續上一碗酒，一邊喃喃自語道：「當日佛宗一七境一六境兩位宗師千里伏妖以就佛宗數十年威名，今日我王庭一七境一六境巔峰兩位勇士又何嘗不能為此壯舉，搏名天下？哈日查蓋，此戰過後，草原上將永遠流傳著狼王的傳說，你就是我們草原女子心中真正的英雄！」哈日查蓋俯首揖禮，久久不起，以謝王恩。一旁的軍師隨即附和道：「大汗也必定能藉此機會揚名天下，成為這萬里疆土上人們唯一敬之仰之的王，一統草原諸部的天可汗，您的名字將被牢牢刻在草原兒女的心中，永世不忘！您的偉業將被傳頌，千秋萬代，經久不絕！」大汗聞之大慰，撫須狂笑，哈日查蓋亦舉酒相敬道：「為王上賀！」，杯盞相碰，三人的笑聲回蕩在王帳之中，久久不絕。

阿拉善晴天碧草之上，紛雜混亂的小小蒙古包前，美麗的紅瞳少女坐在草地之上，望著四周因一夜之間失去親人、族人而目光無神，形容獃滯的人們，他們如同失去頭羊的羊群，驚慌著、無助著，不知前路通向何方。少女安靜地低下身子，撫過摸腳下的青青綠草，望向這片廣闊的天地。夏那日?琪琪格心中明白「唯有經過鮮血澆灌的土地，來年方能開出最嬌艷的野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