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殿前論武
第二章殿前論武
神京城內,街頭巷尾瀰漫著一派喜樂的氣氛,時值魏王楊和五十大壽,大赦天下,近五日不設宵禁。夜色已濃,卻正是華燈初上,那些個夜不出戶的公子哥們一臉興奮要去尋個刺激,平日里早已收攤的鋪子也支應起來,甚至有哪家府上的小姐支著團扇,半掩著面尋著熱鬧…
穿過正午門,直達明光殿,魏王宴請群臣。大樂奏鳴,世子與王親國戚依次入席,隨後便是三品以上文武百官,卻見眾多已是鬢角微霜的國之砥柱之中,一名氣宇軒昂的中年武者分外扎眼,魏王獨越前挽武者臂傍贊道:「拓跋將軍便是我大魏的柱樑啊!」將軍嘴角一笑,客套著隨眾入內。待百官一一入座。宴起,百官行贊拜禮,光祿寺開爵注酒,眾人向魏王敬酒,魏王飲盡。光祿寺收爵,進湯上菜,群臣謝恩後方才開宴。宴上推杯換盞,賓主盡歡。
將致宴尾,杯酒飲盡。群臣一一謝恩告退,魏王與魏世子仍留駐席間,不曾離去。片刻,方有太監通稟,附耳到:「王上,論院慧明大師求見!」魏王方換上笑臉,起身離坐,迎到:「小王壽誕,有勞大師前來恭賀,快請進。」方見一胖大和尚與魏王把臂而入,和尚笑應到:「出家人不食酒肉,貧僧方才待宴畢前來祝賀,還望國主不要見怪!」魏王眼角含笑:「大師嚴重了,世尊能將小王記在心上,已是感激不盡,更何況特地備上厚禮相賀,何談見怪。只是上次與世尊一晤已去半歲,不知何時才能再聽世尊教誨?也諸院各位掌教師兄修為進境如何,何時再能與師兄們探討佛經啊!?」慧明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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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身道:「世尊與諸位師兄皆有要事在身,不便前來,特此叮囑小僧給國主賠罪,小僧代世尊與諸位師兄祝國主國泰明安,福祚永年!天寧佛節將至,國主能親臨天寧,亦是我諸僧之幸啊!」魏王笑而應諾,與慧明寒暄良久,方而送出殿門…
風吹過殿前,帶來幾分寒意,殿上的明燭搖曳不定,魏王端坐在御座之上,舉杯淺酌,聽著司禮太監還在報著的禮單,笑道:「好大的排面啊,想我魏國文武群臣,竟沒有一個有此手筆?」一旁的世子楊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面有赤色,憤言道:「父皇,世間那凡夫俗子,迂腐愚人信佛拜佛,以佛宗為尊也就罷了,我大魏皇室低聲下氣,仰人鼻息,豈不是自作下賤?!」
一時間明光殿內陷入一片寂靜,片刻,方見魏王面帶沉思,應到:「漣兒,你可知這世間武夫分為幾重?」不待世子楊漣開口,又自答到:「世人皆知武道如登階而上,一步一境,一步一景,走過七步,方致山巔。那不入品武人與一、二境武夫如在山腳行路,山巔視之,如見蟲虺;到了三、四境,武夫方能登堂入室,漸進佳境,有了立世之本;五、六境武夫方為一軍之將帥,其中天資卓絕者亦能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武夫進到六境頂峰無一不是天資卓絕之輩,更何況七境武夫要渡那九死一生的生死玄關,故舉世罕見,然而一旦功成,如鯉躍龍門,從此世間來去如安然信步,天下無能與之敵!」魏王面露追憶:「我三十繼位之時佛門遠不及當下,天下間仍有道門能與之堪列。及高僧弘忍與石佛前枯坐七年,一朝開悟,七步之境一踏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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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往後,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世人不敢直呼其名,尊其為世尊。佛宗自此興盛,三十年間天下武夫莫敢不從!吾兒可知十年前那個因出了一門雙劍仙而顯赫一時的南平宋家?」世子俯身應道:「可是不知何故,棄南平基業,退居南蠻,現立族三苗的宋家?」魏王不露聲色道:「十年前,佛宗當代一輩不如世間,世人皆以為佛門傳承有斷,自世尊之後七境竟無天下揚名者。而那宋家宋恣意何等天資卓越,二十有六成就六境劍仙,又待十年助其弟宋恣然劍仙之後,受道家攛掇,欲與佛宗神秀爭一爭當輩七境頭名。結果如何?被道衍一掌削去頂上項冠,道心有損,一生無望七境!佛宗底蘊,方為人知,那隱藏在金塑泥胎之後,有著何等的恐怖!」頓了片刻,魏王方才站立而起,面色沉鬱道:「你可知十年前若不是那六境山巔宋恣意不惜性命,以自身劍意助神秀過七境死關,他宋家何以安然退去,南入蠻荒?而如今你們稱其大魏武道之希望的拓跋將軍,二十歲有五時方才堪堪過了五境?!」東座之上,世子楊漣已是垂首黃麾,手捏衣擺,訥訥不言。魏王見世子方有悔意,才溫言道:「皇兒,為父像你這樣的年紀未嘗不是血氣方剛,質問他佛宗為何凌於我王室之上?而人至中年,方知天下亂世,以武為尊啊!我大魏楊氏須知,一日世尊安在,一日我大魏俯身奉佛,絕不做他想!吾兒可知!」說到此間,魏王按在御坐之上的雙手已是青筋暴起。見世子點頭頷首,魏王方才度步離去,只余這空空大殿與這寒涼如水的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