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合

方覺首先排除自己是情感大師的可能性，他從來沒談過戀愛，讓他去當麥克和莉蓮的媒人不如讓盲人去當哨兵，瞎折騰。其次，麥克一直惦記著他那雜技團，女人現在在他眼裡只會影響他攢錢的速度。但是關於重開雜技團，方覺還是有些想法的，畢竟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叫問題。只不過如何拿出能夠支持麥克口中那種規模的演出者確實是個問題，總不能光讓他們四個人來回表演吧，更何況方覺還不清楚他們幾個的表演技術到底怎麼樣。

「害，萬事開頭難嘛。」方覺決定一步步慢慢來，「看來還是得賺錢啊。」他必須另謀財路，畢竟打獵終究是賺不了大錢的。更何況向約姆城中心廣場那樣的場地可不是想租就租的，那是約姆市政府修建的，光有錢可不行，更要有認識管理部門官員的途徑。

方覺揉了揉眉心，感覺這事情有些棘手，廣結人脈、打點關係向來不是他的強項。他打算先去市區的情報中心，也就是酒吧打探下有沒有什麼在不觸犯自己價值底線的情況下來錢賊快的活，這種場所往往能帶來意料之外的驚喜。

下了樓，故作淑女姿態的女房東亞娜正認真地讀著手裡拿著的一本小書，之前那本她已經看完了，方覺從來沒了解過她到底在看什麼，不過他敢篤定那一定不會是什麼健康的書。他們兩個的關係在這十幾天的友好交流中已經到了如膠似漆的狀態，畢竟亞娜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美女又有誰不愛呢？

「呦～美麗的女士，下午好啊。」方覺日常向著亞娜打招呼。

「下午好啊，」亞娜今天的語氣和平常不一樣，不正經的感覺少了幾分，她放下了手中的小書問道：「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在接濟那幫小傢伙？」

方覺不明白她問這個幹什麼，「如果您是說麥克他們的話，我認為我只是給了他們一個調整生活的機會。」

亞娜的臉上依舊帶著那副令人心生嚮往的笑容，「方覺先生，您要知道，光是約姆城裡比他們更可憐更值得同情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他們的命運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改變的。」她的語氣里沒有質問，似乎只是為了提醒在她眼裡太過老好人的方覺。

方覺沒想到亞娜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看來亞娜對他的情感確實是真真切切的，但他畢竟不能告訴她有關於真言的事只能含糊其辭：「女士，你也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遠道而來的旅行者，幫助他們完全出於相識一場，我並不會在這裡久留，只是希望在我離開時不會留下遺憾。」方覺說的話其實也沒騙人，就是有些含糊其辭。

亞娜聽了方覺的解釋，臉上帶著的最後一絲嚴肅也消失了，「我還以為您是那種正義感十足的愣頭青呢，看來是我這個女人多嘴了。」她今天畫了淡淡的妝，讓她看上去更加年輕美麗，既擁有成熟貴婦的魅力又兼具一抹少女的氣息。

說實話方覺真的很好奇亞娜是怎麼避免一般劇本中那種獨居美女被人欺的橋段的，這種事情在現代都屢見不鮮，更不用說這個司法體制還沒有完善的時代了。

現在正是轉移話題的好機會，方覺見縫插針不懂就問，「亞娜女士，冒昧地問一下，平日里會有什麼街區惡霸、地主豪紳覬覦您的房產和美貌嗎？」

亞娜聽了這問題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白玉般的小手虛掩在嘴前，現在還是下午亞娜就算不出門也很有儀式感地穿著正裝，酒紅色的長裙蓋住了兩條細白的大長腿，

深紫色的長發被高高地盤起，活脫脫的一個剛剛出嫁的少婦形象，胸口的潔白原本還能勉勉強強地被限制著，現在她笑地花枝亂顫，白色的光景便在方覺面前一覽無餘。

亞娜只是笑了一會，「抱歉，我只是想起高興的事情。」她平復了心情，俏臉上帶著一抹紅暈，「當然有啊，只不過…他們都死了。」

方覺：！？！

亞娜：^_^

方覺：？？？

「哈哈，不逗您了，」亞娜首先綳不住，認認真真地解釋起來：「我雖然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弱女子，但我父親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約姆城的那些個權貴姥爺們多少還是要賣他一個面子的，至於那些不長眼的流氓，我也會讓他們去和火藥親熱親熱。」她揮舞了一下白嫩的小拳頭，看向了茶几下不易被發現的一把和方覺同款的金色左輪，畢竟買槍的流程還是亞娜告訴方覺的。

方覺：。。。。。。

他的認知被顛覆了，麥克那小子的八卦到底是從哪聽來的？還是說他們在玩什麼奇怪的？無數個問號在方覺心中升起。他一時半會沒能反應過來，顫顫巍巍地走到他第一天認識亞娜時坐的位置旁，坐了下來，他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亞娜，連去酒吧這件事都拋到了腦後。

「那你和你的父親又為什麼會分開呢？」方覺也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

「哎呀，我們的大善人方覺先生，竟然有閑心來了解我這個人老珠黃的老女人，真是讓人家受寵若驚呢。」亞娜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都沒有，不過這也是表明她願意提起自己的往事，「原本我父親母親都是約姆城的工人，在我十歲的時候父親外出經商，和家裡的聯繫便一天天地減少了，以至於九年前約姆城爆發瘟疫時我寫信告知他母親得病的消息時，他的回復只是慰問和加爾，他認為只要有足夠的加爾病就一定能治好，但那次的瘟疫醫治成功的病例很少，我母親的生命也被病魔奪走，後來約姆城被封城了一段時間，以防止病情的傳播，連信逗寄不出去，我父親後來回來時，母親的遺體已經被強制火化。」亞娜頓了頓，既是休息也是思考，「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已經沒什麼感情了，我並不恨他，但我絕對不認同他的觀點，所以我最終選擇不和他一起去巴頓（註：巴頓是蒂斯王國的首都）。」

方覺在剛剛聽講時便開啟了靈視，亞娜的情緒波動是真實的，這就意味著她說的都是真話。這就出現了一個讓方覺在意的華點，亞娜顯然是沒有接過婚的，就算是因為家庭變故導致她不想結婚，那也應該是她母親去世之後，而在這個時代對於貴族之外的普通女子而言，二十歲還沒嫁人就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這也就意味著亞娜在九年前應該還沒超過二十歲，當然，也不排除亞娜就是從小就不想結婚的可能性。

亞娜收束髮散的情感，重新露出笑容，「看你的表情，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關於我的流言呀。」亞娜盯著方覺，「我相信以方覺先生的智慧，應該不會相信這些流言吧，不會吧，不會吧。」

方覺咳嗽兩聲，「咳，咳，當然沒有，只是我沒想到亞娜小姐也有這樣的過去。」話題兩次被亞娜主導，方覺感到了極大的壓力，不過他也感到了亞娜的真言隱隱有向自己這邊移動的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