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又來壹號院
蒲扇妖的名字突然閃爍起了略微的妖異紅光。
李普的眼角跳了跳，回憶起此前見過的幾次妖怪，它們的名字也會出現顏色不一致的情況。
在宋虎家的樓道里，那群妖怪的名字是普通的灰色字體，在自己對視過去時字體立馬微微泛紅，在有妖提示莫招惹的時候字體又泛起了黃光。胡桃的名字天然帶著粉色，在情深意濃的時候粉色變得格外濃郁。
李普猜測，顏色大概是顯示妖怪的情緒以及對自己的態度？
灰色是不相干沒反應，黃色是中立，粉色是愛意，紅色……大概不是什麼好顏色，在遊戲里遇到紅名怪都是敵對的。
綠蘿怪又不是我殺的，你對我產生敵意做什麼？
李普的冷汗一茬又一茬地冒，李桂珍卻還在熱情地拿著蒲扇朝自己扇風，「好了阿姨，有這些證據就可以了，到時候等通知就好，你不需要去開庭，一切交給我就行。」
「行嘞，小夥子辛苦了，吃塊西瓜。」
李桂珍進屋，把蒲扇放在了桌子上，捧了一塊西瓜出來。李普注意到蒲扇妖立即跟進了屋，待在蒲扇邊上，紅光一閃一閃。
物品類的妖怪不能離開本體！話說一把蒲扇也能成精這也太離譜了，我的名字送給你好不好？
李普鬆了口氣，就擔心這些妖怪的虛影跟著自己，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以後避開就是。
不過這些妖怪都是虛影，只有胡桃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因為胡桃的年份……咳，修為更高的原因所以才可以化形么，胡桃又是什麼妖呢？
也不知道妖怪們到底是怎麼區分等級的。
李桂珍的頭頂也沒有提示有妖氣侵襲，看她面色紅潤底氣十足的樣子身體還非常健康，和妖怪待在一起也同樣沒有受到傷害。
和李桂珍告別後，李普急匆匆地出了明珠雅苑，他心裡一肚子的疑惑與好奇，對這種超越科學認知的東西有著天然的獵奇心理，實在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李律師！！」
接起電話，李普就聽到宋豹的低聲驚呼，宋豹就是大光頭，從名字上來看像是宋虎的親屬，沒準就是親弟弟。
「怎麼了豹哥？」
「我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昨天那個屋子……就是關那小子的屋子……昨天不是一地的綠蘿么？我還打掃了一下……我剛剛又去了一趟，你猜怎麼著，裡面多了好多物件！有鏡子有鍾……都是些有年份的……亂七八糟把那盆我扔掉的綠蘿圍在一塊，我進去的時候好像還看到它們在動，但我再看就沒動了……我大哥出事後沒人進來過的！」
宋豹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能感覺到微微的顫抖，大光頭好像受到了驚嚇。
「拍照了沒有？」李普心中一個咯噔，那些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妖怪，圍著綠蘿妖的屍體這是在進行什麼邪惡的儀式！
「沒敢……不是，我手機在裡面打不開，我跑過來給你打的這個電話。」宋豹語無倫次地說著，「你說家裡不會鬧鬼了吧？」
「嗯……鬧鬼是不會的，你要相信科學，你是宋豹不是慫包。」李普安慰了一句，他也有些一籌莫展，宋豹說的他心裡怵怵的。
「我不管。李律師，你快過來，你膽子大，來拍照給法官看！你可是收了錢的！」宋豹央求著，這兩天本來就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大夏天的空調都不用開，現在又看到這詭異的場景，打死他也不敢一個人進去了。
「是收了錢……要不找個和尚一起？」李普心裡直打鼓，他也不敢吶，不過遠遠看一眼這些妖怪是不是紅名倒也行，有紅名就跑。
「哪裡去找和尚，李律師，要相信科學不是？你快來，這大中午的，沒有鬼的！」宋豹好像在給自己加油鼓氣，越說越有底氣，「對，大中午的，怕什麼？」
「行，我現在過來，你來小區外面接我，我進不去。」壹號院的保安不會讓外面的車子進小區，這是最佳的防範措施。
「OJ8K！」宋豹吐了口氣，一個人反正害怕，兩個人就能壯膽，而且律師嘛就是用來使喚的，有危險不叫律師難道還叫自己人來？
李普坐在車上，猶豫著要不要和胡桃說一聲，畢竟胡桃看起來就比這些幾十年的妖怪牛逼，要是喊胡桃一起肯定能保障自身安全吧？
不行不行……胡桃不知道我知道她是妖怪，萬一她知道我知道了，萬一妖怪界有什麼被凡人看到就要滅口的鬼規矩，會不會直接給我一個咔嚓？
「桃咂。」
李普還是撥通了胡桃的電話，去一趟壹號院就會回家晚，回家晚必須要彙報，不然胡桃不給上床。
「怎麼啦？」電話里傳來胡桃活潑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她總是這麼惹人喜愛，忍不住就想給她一個親親。
「么么么~」李普滿臉寵溺地噘著嘴，路過的一個大媽滿臉詫異地透過車窗看著他，飛快地走遠了。
「我還要去一趟壹號院，要晚一點回來。」
「知道啦，你去吧。我買好菜了哦，晚上給你做排骨吃。」胡桃回了個么么，顯然心情很好，大概是她的畫作已經完成，不需要再修改了。
掛了電話，李普嘆了口氣，在公文包里把胡桃給的軟糖拿了出來，剝開皮放入嘴中輕嚼，濃郁的甜味在舌尖散開，妄想著憑藉胡桃的軟糖增添勇氣。
他真想現在有個法海來對他說他家裡住著妖怪，給他一個法寶用來除妖，這樣他就能帶著法寶去壹號院防身了。
但誰要想除胡桃，那他一定會把一本刑法拍在他臉上！
……
「事情就是這樣的，」宋豹接到李普，又把所見所聞說了一遍，顯然這事兒震驚了他的世界觀，搞古董的多少會信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但信歸信，真的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該怕還得怕。
「進去吧，走慢點。」李普深吸口氣，和宋豹兩人緊緊貼著，在這一刻，他們互相是對方的依靠。
二樓仍然靜悄悄的，李普就沒見過所謂的員工在這上班，難道大哥出事了給全員放假？這也太爽了吧……
「開門，開一條縫讓我瞅瞅。」李普指揮到，宋豹不情不願地上前，輕輕按下鎖推開一條縫，兩人趴在門框邊小心翼翼地朝里望去。
的確如宋豹所言，有許多物件整齊地圍成了一個圓，當中是那已死的綠蘿妖，每個物件上都懸浮著個虛影，細細觀察還能看到它們都閉著雙眼，彷彿在呼吸般，吞吐間有著點點的綠光從綠蘿妖體內飛出，沒入其他物件內。
大光頭一推門，裡面的虛影就察覺到了，隨意地往門口一瞥，看到一個鋥亮的光頭就不再管，安安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灰色！」李普鬆了口氣，不知道是沒有發現自己還是如何，反正沒有泛紅就沒有危險。不過他也不敢進去，悄悄將手伸入口袋摸出手機來準備拍照。
「小子，你還敢來這裡？」
李普眼睛一花，一道虛影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探出煙霧般的手輕輕按在自己手機上，蒼老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重量，但手機出現了明顯的卡頓，在解鎖頁面死機了。
【鍾妖，？？？，輕傷】，黃色，不泛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