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你也不想你的事被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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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伯,是誰讓你做此事?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曹操唯一能想到的是,荀瀟必定要這樣的名聲,他需要名望來壯大自己。
身為荀氏三傑之一,荀瀟的名氣在士族之中已經聲名鵲起,讓許多人不得不關注。
而現在荀瀟要名聲來保命,名師在漢末極少,身為名士,只要得民心與士族之尊敬,那麼他們無論主君勝負,都一樣能夠被招攬。
是,文伯已經開始布局什麼了嗎?
「主公,許多話我說過很多次了,但是現在我一樣不吝嗇再說一次。」
荀瀟的臉色凝重,語氣沉著,散發著一股成熟而坦然的氣質。
他面色凝重接著道:「大漢因諸侯割據而分崩離析,百姓流離失所,早已經不再像當年強盛之時。」
「冠軍侯封狼居胥時,天下共振奮。」
「而如今到處都是生靈塗炭,漢室衰微,何等令人唏噓!大漢往日之榮光不復,昌盛不再!而此時天子剛歸!建安已至,今年冬災絕不能出亂子!」
「重鑄大漢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說得好!」
從屋內出來的張仲景剛好聽見了這句話,康慨激昂,令人振奮。
這個年歲的青年大多在戰場廝殺,要麼是為進入仕途而努力奔波,附庸風雅攀附權貴。
又或者是隱居山林,只能望而哀嘆。
但這位君侯,不光有功績、有才學,甚至幾乎功成名就之後還願意真正為百姓做事!
這樣的人不是仁人志士又有誰是!
荀氏才是真正忠心於大漢的!
「先生謬讚了。」
荀瀟拱了拱手。
張仲景出來打了盆水,又直接進屋內去了,很快吉平也熬了葯從後院過來。
似乎早知道兩人在裡面,所以神態非常和善謙和。
而這院落庭院內,曹操和荀瀟一直在大眼瞪小眼。
一陣風吹過,讓曹操的大鬍鬚因此而飄搖顫動。
說實話,從內心深處曹操對荀瀟的所說半個字都不想信。
他寧願相信荀瀟就是為了裝杯給桃兒看。
但是不知為何,曹操從內心深處不肯相信,這世上有人會這麼無聊。
做這麼大的陣仗,感動了自己,結果就是為了裝杯。
沒這樣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文伯就算是再乖張胡鬧,也不至於干這種荒唐事情。
不,方略是好事,但這出發點……
千萬不要是為了桃兒!
!
「好,你既然能請到華佗與張機兩位神醫,這些事交與你也無妨。」
曹操背著手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古怪的深深看荀瀟幾眼。
儘管內心已經在瘋狂的呼喊著千萬不要是因為桃兒,但是不知為何還是覺得有點害怕。
……
當天夜裡,三位醫者都在戲志才家中施救,從針灸到推拿,從葯補到食補,寫下來的方子非常多。
曹操聽見華佗說沒有生命之慮后,自然回了府邸,剛回去就直奔後院。
果然。
女兒深夜都不睡,倚欄看書信,而且那眼神時分空洞,根本就沒看任何東西。
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曹操撇了撇嘴,心中升起一股十分不好的預感,快步走了過去。
咳嗽了一聲。
「咳咳,憲兒。」
「啊!父親!」曹憲慌忙起身。
今夜她將髮絲隨意扎了個丸子,穿著粉色的長裙,臉色一紅顯得可愛。
行禮之後馬上伸手到腦後把頭髮放下來,又胡亂扎了個馬尾,好像是被撞破了什麼似的,目光閃躲。
曹操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不對勁!
!
「最近書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最近的兩三封,曹操因為忙碌一直沒有偷看,畢竟天子已經回來了。
這對於曹操來說,當初戲志才的方略達成了幾乎一點半,奉天子以令不臣。
可以讓今後數年內的發展壯大加速,百姓會源源不斷的到天子腳下來安住。
那隻需要按照之前兗州的安置之法,就意味著可以得到越來越多的人力。
所以曹操這段時日一直在忙碌,也算是逐漸鬆懈了對荀瀟的倚重。
在他看來,之前創業初期之艱難,需要荀瀟很多奇妙的謀划方略,但是現在逐漸穩定時局之後,便沒有那麼重要了。
但是沒想到,鬆懈了不到月余時日,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懵逼了,完全跟不上荀瀟的心路歷程。
一回來又看見自己女兒這少女懷春,晝夜難安的模樣,這還得了!
!
荀瀟是不是又灌什麼迷魂藥了!
!
曹憲一看父親似乎有些慍怒,好似是發現了什麼,當即笑了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
「還是和之前一樣,和文伯兄長彼此交談,互訴衷腸,聯絡感情!」
曹操狐疑的戰術後仰了一下,眼神還是懷疑,絕對不可能。
他沉聲道:「聽話,讓我看看。」
曹憲汗顏,表情尷尬,「不用了吧……」
「讓我看看!」
曹操眉頭一皺,威嚴自然而然散發出來,讓曹憲心裡一緊,無比懼怕。
沒辦法只能講書信遞給了曹操。
剛好,這是荀瀟最近的一封回信,曹操直接忽略了那些肉麻的情話,又有點心理陰影的掃了一眼結尾處。
他忘不了上次頭尾都有恐怖,小子不講武德,隨時隨地可能會來一句偷襲,肉麻到極點。
看著看著,曹操逐漸眯起了眼。
「兄已迎了天子,此大事看似曹公、志才、文若兄長之功,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背後都是我在謀略一切。」
「我人在壽春之外,守住袁術等人,暗中安排眾多,沒有錯!趙雲就是我所安排,他是我特意安排!」
反覆表強調??
曹操愣了一下,怎麼感覺說到趙雲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呢?
「促成此局面,我卻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你拂個屁!
!
曹操連忙深呼吸,也就是現在沒有吸氧機,否則現在必須要吸氧了。
趙雲立功回來的時候你可是快哭了的,差點沒給他一個抱摔,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那特么就是個意外!
!
董訪也是個意外!
我特么還以為你在背後握著這些所有的線,沒想到是麾下這些謀臣自發而為,才立下此礦石奇功!
包括曹純!
曹純建造宮殿之功,也是你嫌他麻煩!
!
曹操早已看穿了一切,所以還是給了荀瀟一個
「為了結束這亂世,若是天子歸漢而天下安定,至此大漢將會重歸於穩固,你我也可再見面。」
「愛,不光是口頭說說,而是彼此更好的前行,我願為了你謀定天下。」
「你說心念百姓冬災失所,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因為溫與飽而死,你說大漢還沒有英雄。」
「那今年的冬日,我會讓你看到英雄之所在。」
曹操看到這頓時恍然大悟。
哦~~
就是這封信了。
嘖,太離譜了呀!
曹操麵皮勐然抽動了幾下,這世上真的有人這麼無聊啊?
這,莫大的英雄名號居然是這種理由拿!
唉喲……麻了。
曹操頭皮發麻,一把捂住了額頭,真的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等人。
志才都不至於這樣。
「唉,」曹操深深的嘆了口氣。
曹憲則是頓生關切,「父親,為何嘆氣,這有何不妥?」
「文伯兄長可做英雄,他定然有辦法救冬災!你可知,大兄與二兄都是對此十分苦惱,每每聊起,心中多是疼痛但是卻無可奈何。」
「但是文伯兄長有辦法呀…」
曹憲天真的表情中,看得出眼眸里有希冀和光明,「他真的有辦法。」
曹操眼睛一眯,沉聲道:「正因為如此,荀瀟才會有麻煩。」
不過話雖如此說,曹操卻已經阻止不了了。
或者可以在荀瀟這件事上,暗中做點什麼。
曹操冷哼了一聲,對曹憲道:「你這所謂的文伯哥哥暗中謀划是吧?」
「唉,此次他若是麻煩,還得我在暗中謀划。」
「真的??」
曹憲頓時懵亂了一下。
這能有什麼麻煩??
「拭目以待吧。」
曹操篤定的說道,同時心裡已經在思索謀劃了。
荀文伯,你不肯真心歸附,既如此,這一次就讓你真心實意的拜服在我的麾下!
!
……
數日之後。
戲志才的病情已經基本上有了好轉,但是腎水缺損這等事情,說出去多少有點丟人。
所以一直沒出門見人,同時叫荀或特意回府邸囑咐了一下荀文伯,這件事千萬別說出去,要臉。
這一囑咐,把荀瀟直接從家裡囑咐來了。
也是夜晚。
戲志才正準備睡覺的時候,荀瀟就來了。
他雖然不是老頭,但是現在是熬不起了,畢竟身體虛弱,家境貧寒,就是不知道荀瀟什麼時候告辭。
「志才兄長,你也不想你腎虧的事情被全許都知道吧?」
荀瀟直接開門見山。
戲志才差點一口氣內上來。
全許都就過分了吧?
你他娘要去貼告示說我腎虧嗎?
他麵皮瘋狂抽搐,盯著荀瀟看得口乾舌燥,恨不得衝上去給他狠狠地來一口。
「文伯,你要幹什麼??你手底下的人還不夠嗎?」
「趙子龍,典韋,甚至公達都是向著你,你哪一次大功,沒有公達在暗中相助??你還要什麼?」
「那不行,你治好了之後,自然會去領校事府,奉孝來了也只能為祭酒。」
「你們二人各自一職,大家都活得長不好嗎?」
「你什麼意思!
」戲志才頓時一愣,旋即怒火中燒。
「你說我便是了,奉孝難道也要咒他早死?」
「我聽說你們之前在潁水,就是個葫蘆,噼開之後一人一瓢,一個瓢到東,一個瓢到西。」
「能不病嗎?」
「嘖,這話就過分了!」
戲志才老早就被荀瀟罵過,當然明白瓢是啥意思,但是現在變著法兒的罵就更過分了。
「你這小混賬!
」
「咋,還要人身攻擊嗎?」
荀瀟眉頭一皺,戲志才登時就頹唐下去。
算了,打不過。
「好!我給你寫一封書信!
對外就說我——」
「操勞過度,勞苦功高,要靜養。」
荀瀟直接接過了他的話茬,沒好氣的把話說完。
戲志才一時氣結,但沒辦法,這是最好的說辭了,畢竟他的公務確實比荀瀟多了幾十倍,不耗費巨大的精力是絕對沒辦法完成的。
他累垮身子完全是因為這麼累了不休息,還要酒色財氣沾身。
「書信我會送於穎川,但至於他來不來,我便不知道了。」
「奉孝心思一向難猜,連袁本初那些人,都被他痛罵一頓然後遠離。」
戲志才言下之意,乃是告戒荀瀟勿謂言之不預,他已經是有言在先了。
若是一封書信之後,荀瀟乃是自取其辱,那就沒辦法了。
畢竟他更加了解郭嘉,那人不是心思難猜那麼簡單,甚至是心高氣傲。
「多謝兄長了,兄長既然活下來了,日後當愛惜身體,好好等待盛世。」
「否則真的這時去了,還是可惜的,這時走和那時走,有千秋之別。」
戲志才:「……」
荀瀟轉身離去,但在他眼中,這背影彷佛已經變得截然不同了。
要高大了許多。
好像肩膀也壯實了很多,他身上所承載的太多了。
這小子,心性好似一直在變化。
……
夏過秋來。
天氣逐漸涼爽了起來,北方幽州與冀州之爭,從界橋大戰之後,公孫瓚的白馬被瓦解,已經開始敗退。
而袁紹沒了迎天子這等事拖累,開始了大舉進攻幽州,同時派兵鎮壓冀州各地之亂。
在冀州大軍大部分去往幽州之時,公孫瓚只能祈求於黑山白波等當年亂軍來對袁紹襲擾。
後方襲擾之下,百姓開始南逃,去往天子門下。
這時候,在徐州南部繼續領懷陵一帶的劉備,接到了調令往許都,曹操打算讓他得以面見天子,再安排新官職。
一切都是極其安定,按部就班。
百姓逐漸享有亂世之中極其珍貴的寧靜。
秋收即將到來時,荀瀟也終於要迎來一次大豐收。
……
是夜,守在後院的典韋忽然被他驚醒。
露出狐疑的表情,「怎麼了?」
「去軍營,家裡實在是太兇險了。」
「兇險什麼?!」
典韋茫然的眨了眨眼。
荀瀟沉默不語。
再來幾次,我必然流連忘返!沉醉其中!
在內院卧榻之上,身穿紗衣的女子沐浴在月光下,宛若白玉一般。
忽然偷笑了幾聲。
這君侯當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