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晚上的弓箭館（3）
「解釋下吧。」趙明陽的笑容更和善了。...
「那還要解釋啥，一個和尚專業的鼓起勇氣約你出去，看你想拿弓箭館工作拒絕，肯定助人為樂呀。」晏潤也和善地笑著，但是心裡還是有點毛，總感覺趙明陽身上有股黑色的危險氣場。
「有沒有一種情況，是你這助人為樂助錯人了？」趙明陽的皮質護指還沒有摘下去，被皮質護指包裹的三根手指指尖有節奏地敲擊在吧台上。晏潤不敢看趙明陽的表情了，光是看著她手指的動作就很慌了。
「別別，明陽姐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優雅的姐姐可不會因為被比自己小的人坑一下這點小細節生氣哈。」晏潤扛不住了，立刻認慫，不認慫的話極有可能半夜睡覺大腦被趙明陽送進去一段噩夢，噩夢嚇醒之後，倒頭睡還是噩夢。
「呵，這時候知道叫『姐姐』了，你既然說了那我也保持下優雅吧。」趙明陽和善的笑容也恢復成了平時和組織里的人相處的淺淺的笑。
趙明陽繼續說著：「至於這個齊星余，我就應付一下吧。這些人真是麻煩呀。」
「主要是這不看您母胎單身嘛，能給你找到個機會就趕緊助力一把。」晏潤又立刻往雷區里跳。
休息區旁觀的三人組聽到晏潤這發言，自覺退到了更遠處的新手體驗區那邊，只能祈禱晏潤今晚自求多福了，精神上被折磨一遍怕是跑不脫了。
晏潤這句話直接扎到了趙明陽痛處，她沒了剛才和善的笑容，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蔫了下去。人們可能都會以為超能力伴生的魅惑魔眼會讓擁有者有著豐富的感情經歷，事實上趙明陽因為精神控制過於容易讀取人大腦的想法，導致她一直不敢接受別人對她的感情，她自己也很難判斷對方是因為魅惑魔眼愛上她的還是出自內心。從她初中起就獲得了精神控制，到如今的大學四年級，這麼久的時間裡，她接觸的人越多，越是不敢擁有感情。在工作上很有幹勁，卻在感情上直接打退堂鼓。
「唉……這也不能怪我呀，誰讓我有個這樣的能力嘛……」趙明陽語氣柔和了很多。
「沒事，你是太依賴能力了，你激活精神控制時是咱們中變化最小的，只有瞳孔變成紅色，大多數人都會以為你帶了美瞳。你也因此遇到像齊星余的情況，就激活能力，導致你失去了很多感情上的樂趣。你可以就像工作一樣，和別人約會時也關閉你的能力，效果就會好很多。」晏潤也在試著開導趙明陽，「你想嘛，你可以看到對方腦子裡對你的原始的慾望，你會覺得對方找你的目的不純，可是感情上再深一步就是雙方原始慾望的碰撞。精神控制確實佔據了你身體86.03%，但是你別忘了你的人性還有13.97%呀，只要人性尚存你就脫離不了原始的慾望的，順從自己的本性，不要總是讓超能力帶來的神性壓倒自己的人性……」
「更正一下，我現在是86.04%，我和王宇輝一直維持著咱們的精神念話系統，已經漲了0.01%了。」趙明陽打斷了晏潤，「而且你這94.32%沒資格說我哦，再進一步95%你就會在人性被湮滅的路上回不了頭了，在我們眼裡你以人的方面思考問題的時候真的不多了。」
「是的，我現在也避免直接拉滿算力，每一次滿算力操縱風都使我離95%越來越近。」晏潤點頭。
郭浩看這倆人和平了，走過來拍了拍趙明陽肩膀說：「明陽，你那外賣我用微波爐給你熱了下，快去吃吧。」
「好嘞，我這就去。」趙明陽小跑到微波爐那，「浩哥，你看咱這小老闆，把我壓榨到晚飯接近十點才吃上，你說是不是應該多開點工資？」
郭浩笑著沒說話。
「快快，宇輝，幫我抨擊下他。」看郭浩沒反應，趙明陽又開始攛掇王宇輝。
「啥？有工資就行了呀？為啥還要漲？」王宇輝又在《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中和人馬激情對拼，話沒過大腦脫口而出。
「哇！郭浩這當公務員躺平的就算了，宇輝你這之後找工作怕不是要被壓榨光所有的剩餘價值！我們應該為本應有的八小時工作權益奮鬥，為此應當做合理的抗爭，再不濟也要保證足夠高的加班費！咱這小老闆才上任，就已經惦記著壓榨員工不給工資的事了，這是個多麼惡劣的行為！我們應該施加以強烈的譴責！歷史上最早的八小時工作制就是人們鬥爭來的，那是壓迫者和被壓迫者的衝突，代表了人們自由意志的和為了自我權益而奮鬥的力量！」趙明陽大口吃著外賣，精神控制對身體的增幅已經開始，即使剛出微波爐有些燙，她吃著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生魚價值？生魚不值錢呀，要和別的材料做熟了才能賣的多。」王宇輝又一句沒經大腦的話。
「行啦，玩你的遊戲去吧……」趙明陽扶額。
晏潤在吧台那邊和郭浩清點最近的收入，一邊聽趙明陽說話一邊在偷笑。...
「所以你這秋招找到工作了沒？」唐棱心坐在趙明陽旁邊。
「沒有，也不打算找，考咱這公務員和事業編嘛，離咱們大樓近的事業單位就更好了，考研是肯定不考的，別問我為啥不考，問就是我菜我學習不好。」
「那要不你考慮下回油田來？你家不也是雙職工嘛，你這中文系進個機關輕輕鬆鬆。」唐棱心說，心裡吐槽，跟咱自己人說學習不好忽悠誰呢，咱們的大腦運算能力就算不激活超能力也是在普通人中的上等水平了。
「回油田是最壞的打算，萬一我公務員和事業編都沒出考上，那我就考慮油田。」
「沒事，油田這邊你想去哪個部門跟我說就行，我家基本都能辦了。」唐棱心用最平靜的表情說出最強勢的話。因為父母都是處長，唐棱心是個實打實的官二代，她家裡準確說是和組織有一些合作關係。早些年各個部門閑的蛋疼搞內鬥，唐棱心的父親被人抓了把柄，這個把柄很有可能把一家都牽連，甚至還會連累不少親戚。於是組織因為唐棱心那時已經是自己人，出手幫助了唐棱心一家，成功把競爭對手送到了監獄里。因此唐棱心家欠了組織一個很大的人情，組織里但凡家在這個石油城市的，都受到了不少優待。
比如趙明陽，她一家是在她幼年時工作調動從外省來到了這個石油城市，父母都被調到了油田，前幾年他的父親就被唐棱心家從普通職工提成了副科長，然後又快速成了正科長。
「哈哈哈，畢竟你父母都是處長呀，不像我家都是普通雙職工，我爸的科長還都是你家提上來的呢。」
「不過其實你要是去地方的公務員或事業編，競爭壓力不太大的單位我家應該也能辦了。」
「強呀，不愧是雙處長家庭……」
「沒有沒有，幫助下咱們自己人很正常。不過你要是在考試和面試時直接使用精神控制，這些規則對你來說不也算不了什麼。」唐棱心調侃道。
「那確實是，但是生活和咱們這邊是要分開的，不能總是用這種能力給自己生活上找便利，不然就會越來越不像人。」趙明陽說，「棱心，剛才也提醒晏潤了，你也要注意下，你的比例也不低了，93.20%，你可沒比晏潤低多少。」
「嗯，我也感覺到了，洶湧的神性下我的人性越來越低，就算不使用能力，我的思維也都在被『武』這個概念所侵蝕。如果一直平靜下去還好，可是在老人離世晏潤接替后，我們越來越不安全了。」唐棱心嘴上這麼說，心裡吐槽，你還好意思說我能力和現實分不開，那麼多找你約會的人你不都用精神控制掃描了一遍他們大腦嘛，一直不敢談戀愛不就是因為看到對方對你的想法然後直接不想繼續跟他們接觸下去了嘛。
「我們堂堂的女武神要是怕不安全，那剩下這大多戰鬥能力不及你的怕不是要原地自裁了。」趙明陽輕挑唐棱心的下巴，魅惑魔眼的精神衝擊直達唐棱心的大腦。那一刻唐棱心懷疑了自己的取向，心跳驟然加速，呼吸變得急促，臉也因為害羞而紅的發熱，恍然間她忘掉了所有事情，視線里只容得下眼前的趙明陽，她想要把眼前的人……
「哈哈哈，不鬧了，你看你都疏於防備被我眼睛干擾了。」趙明陽轉頭將自己的目光避開唐棱心，但能看出她笑得非常開心。主要是她也看到唐棱心剛才身上能力激活時獨特的紅色紋路，受到精神衝擊時，唐棱心的「武」被強制激活，皮膚上能看到血管的青色位置都被替換成了鮮艷的紅色，要是不趕緊收回精神衝擊，以唐棱心的速度和力量，無意識的那一秒她自己就遭殃了。
唐棱心也迅速從剛才的狀態緩過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通紅的臉的溫度遲遲降不下去，倒是鮮紅的紋路隨著超能力的停止使用漸漸褪了下去，剛才對趙明陽片刻的心動現在依舊能感受到，魅惑魔眼最離譜的就是魅惑效果無論男女都無法抵抗。女性再怎麼覺得自己取向是正常的，也會在趙明陽的眼睛前敗下來。而且還有一個強大的概念判定，凡是超能力許可權比趙明陽86.04%低的，都會被無條件魅惑控制一到十秒不等。能力許可權比她高的，雖然不會被無條件魅惑，但也會受到持續的精神衝擊，在趙明陽不主動解除下，行動和思想上也都會受到影響。就比如剛才，雖然沒被魅惑控制，但是強烈的精神衝擊讓唐棱心恍惚了片刻，讓她差點做出自己本不該做的行為。
「呼……不能這麼說，你這熟人偷襲的不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是所有人都能遭得住搞陰的。」唐棱心還在大口喘著粗氣。
「可是我們就是個這樣的組織呀。」趙明陽吐槽，「我們這麼多年的歷史可沒幹過什麼走在明面上的事。」
「那確實是……」唐棱心徹底平靜了下來，這會下意識地跟趙明陽保持距離。
「哎呀，別那麼怕我呀，我又不會對你做些啥。你看那邊，晏潤要上樓了，你要過去看看不，我讀取到他的情緒沉重了一點。」趙明陽指了下晏潤，他在往樓梯口那邊走。
「好，我去看看。」唐棱心立刻起身跟著晏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