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今天空氣有點甜

餘生站在球場上，看著漢陽跟班裡的男生打得起勁，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安放。江育銘正擔任著安琪的私人教練，另外兩個拉來湊數的女生坐在球場邊的長凳上，死活不肯下來。

而昨天給自己發簡訊的陳同學，現在也不知身在何方。她左右躊躇，猶豫了一會兒，跑到一邊給漢陽聲援打氣去了。

此刻正在辦公室里接受審問的陳家譯，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為班集體爭取榮譽這份心的好的，但首先要兼顧自己的身體條件，你說對吧？」廖世琛做的第一個心理工作是關於陳家譯報名參賽這件事。

陳家譯只能應付著點點頭。「老師，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見陳家譯沒有鬆口的意思，廖世琛也就只好放棄了，只是一再叮囑他不要勉強。

「老師，沒什麼事我就先過去訓練了。」

廖世琛扶了扶眼鏡，無奈道：「去吧」

接近傍晚的太陽異常溫柔，暖黃色的光灑在校道上，把陳家譯的影子拉得很長。

到球場的時候，餘生正盤著腿坐在地上認真地看著場上的比賽，看到精彩的時候小手鼓得起勁。

注意到陳家譯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餘生興奮地向他招手，陳家譯不自覺加快了腳步，到餘生身邊的時候，也有樣學樣盤著腿坐下。

「你終於來啦」餘生沖著陳家譯笑道。

「嗯，剛剛去了趟辦公室。」陳家譯忍不住揉了揉餘生的頭髮。

他的聲音經過了變聲期之後變得沉穩而富有磁性，這樣輕聲地說著，像是羽毛一樣撩撥著餘生的耳膜。

「有什麼事嗎？」餘生故意忽略了陳家譯剛剛的動作，接著問。

「沒什麼，老廖給交待了一些事情而已。」陳家譯雙手自然地搭在膝上，嘴角輕含笑意。

被宿舍樓阻擋了絕大部分卻依然逃逸在陳家譯臉上的餘暉，像是一層濾鏡，把眼前的人映襯得格外好看。

分明的五官，清晰的下頜線，細碎的頭髮，餘生只恨自己手上沒有相機。

「要不要下場玩一下？」陳家譯突然轉頭對餘生說。

正在出神的餘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直盯著陳家譯的眼神沒來得及躲開，剛好來了個四目相對。

陳家譯眼睜睜地看著一抹紅暈爬上餘生的臉頰，為了避免自己一個衝動就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陳家譯緊忙起身，順勢把餘生也拉了起來。

「去玩一下吧，熟悉一下。」陳家譯跟場上的庄文辛招手示意，隨即帶著餘生進場。

江育銘看見陳家譯來了，也停下手中的動作，帶著安琪回到原場地旁邊看著。

「家譯一看就對餘生有意思。」江育銘像看穿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跟旁邊的安琪八卦。

安琪沒有回話，只微微笑了一下。

見到餘生上場，漢陽也小跑著過來。

看著漢陽跟餘生勾肩搭背，安琪沒有意識到自己悄悄把餘生當成了假想敵，眼前這個沒有自己好看，身材也沒有自己好的女孩，不僅得到了陳家譯的青睞，還沒多久就跟漢陽培養出了革命友誼，不僅能在政治老師那裡輕鬆脫困，還被語文老師欽點為科代表。

天平一旦失衡，就很難再回到原點，說實話，她的確有點不甘心。

「體委，你不帶著大家一起訓練一下嗎？」安琪向江育銘提出建議。

「你不用休息一下嗎？」江育銘有些吃驚，眼前這個看著柔弱的班花剛跟自己練了好一會兒，竟然主動提出再一起訓練。

「不需要呀，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多練習一下吧，特別是團隊之間，要好好磨磨默契才行。」說完安琪還回頭招呼坐在旁邊長凳上的另外兩個隊友。

江育銘想了想是這個道理，真要比賽的話也不能跟五散人一樣。

「大家先過來，我們先開一個短會。」要真正開始訓練，還是要先商議好怎麼安排。

場上的人聽到江育銘這樣說，都自覺地湊了過來，剛摸到球的餘生也把球放到一旁。

江育銘帶著手下的十二個人，圍成一圈，坐在球場旁邊的空地上，讓大家都提一下建議。

話匣子打開，大家三言兩語的，提出了不少建設性的建議。

「我覺得吧，咱們班最大的優勢是」庄文辛指了指漢陽「漢陽」

「沒錯，我們只有八個男生報名，男生的十個名額都湊不滿，跟別的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可能還是有差距，如果我們能在第二節多得分，那其他幾節相對就輕鬆多了」江育銘深以為然。

被寄託厚望的漢陽並沒有謙虛，她自己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面確實有優勢。要知道，她從上初一開始，就突破層層選拔，成了市裡中學女籃隊伍的一員。

最後，眾人統一了一個作戰方式，第一節主打防守保留體力，第二節男生負責傳球，漢陽全力進攻，其他兩個女生只管做好對面女生的防守，盡量多得分，第三四節則視前面得分情況攻守。

儘管餘生不懂籃球，依舊覺得這樣已經是結合自身優劣勢做出的最好的安排了。

「好了，大家先回去吃飯，明天下午開始我們要按照計劃正式開始針對性訓練，希望能拿個好成績。」江育銘看看手錶，還有兩分鐘下課，就讓大家都散了。

去飯堂路上的漢陽沒多說幾句話，餘生不禁問她怎麼了。

「餘生，我想把頭髮剪了。」經過剛才的嘗試，漢陽還是覺得長發太影響發揮了。

「要不等周五放學我陪你去？」c中校規極嚴，內宿生只有周五放學之後才能出校門，周日晚自修之後必巡查宿舍，據說是因為之前出現過內宿生在管控時間內私自出校出了車禍，學校擔了不少責任。

「明天下午訓練完你敢不敢跟我逃出去？」漢陽突然停下腳步，雙手抓住餘生的肩膀，面露狡黠。

餘生扁扁嘴，略帶猶豫的樣子，輕輕搖搖頭。

漢陽還以為沒戲了，搭在餘生肩膀上的手像花一樣蔫了下來，餘生卻突然笑出來，挽起漢陽的手拖著她邊往前走邊亢奮地說：「當然敢啦」

這麼刺激的事情，她早就想嘗試一下了。

聽到餘生這麼說，漢陽瞬間開心起來。

「但這個事，我們還得好好謀劃一下，最好神不知鬼不覺就給辦好了。」餘生轉念間就想到了一個也許能幫上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