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雲起 第六十八章 獨戰十八人
雙方作罷?
此話一出,無論是新生還是老生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唯獨刀疤男子一臉如常,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流語兒此時已經從秦陸的懷中下來了,她臉色一沉,道:「十長老,我抗議,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們老生挑撥起來的,憑什麼要作罷!」
不只是她,其他的新生也是一臉不滿。
他們雖然和劉海風等人發生了衝突,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主動出手,也不曾真的傷人。
反倒是劉海風、刀疤男子等人,卻一而再地激化蠻血池,讓秦陸和流語兒陷入險境之中,甚至差點殞命。
他們怎麼可能服氣這個結果?
事實上,就連一些老生也露出了詫異之色,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屬實出乎意料。
「不公平!」
「不公平!」
一道道帶著強烈不滿的聲音於此地響起,新生們憤懣不已,同時,他們也感覺到了一絲悲涼。
見到這一幕,十長老眉頭一皺,跺了一下右手握住的龍頭杖。
咚的一聲,一股宛若洪荒巨獸般的可怕氣息驀地從十長老身上席捲而出,所過之處,不僅消除了所有的聲音,還將剛才每個發聲的新生都震退了一步。
「即為新生,首先要做的,就是尊重師長,既然我做出了決定,你們就應該聽從,而不是和我抗爭什麼。」
十長老沉聲道:「對我都如此,更遑論是其他人?這樣看來,你們的師兄對你們進行打壓才是對的,今年的新生,簡直令人失望!」
短短兩句話,卻如同雷鳴一般在新生的耳邊回蕩。
不少人一臉不可置信,顯然沒有想過,十長老竟會這麼偏袒老生們!
在聽完十長老的話后,不遠處的劉海風則是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雖然他現在很狼狽,卻感到由衷的痛快。
新生們不是狂嗎?怎麼現在全都萎了?
當然,他不會將自己的內心想法說出來。
連他都能看出來,十長老明顯在偏袒他們,如果他這個時候還不識相地出來攪局,恐怕會引得十長老的不滿。
既然如此,不如把一切都交給十長老解決。
「來日方長,今日的痛,我定會百倍奉還!」
劉海風暗中盯著不遠處的秦陸,心想道。
然而,秦陸竟一下子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只見秦陸瞥了他一眼,劉海風頓時有種被猛虎注視的即視感,他身軀一顫,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但緊接著,劉海風的臉色便漲紅了起來。
怎麼回事,他居然會怕區區一個新生?
可即使他內心頗為惱怒,卻也不敢抬起頭。
與此同時,流語兒一臉不甘,咬牙道:「十長老,您這麼做,難道真的不擔心新生們心寒么?」
十長老面無波瀾,「我只是作出了最正確的判決,何來寒心一說?真正通曉事理的,只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流語兒雙拳緊握,胸膛里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
什麼正確,什麼良苦用心?全是借口!
「這就是雲起宗么?」
流語兒一字一頓地道:「若是重來一次,我斷然不會踏足這裡半步!」
聞言,十長老的眼中仿若刺出兩柄光劍,無比滲人。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對宗門評頭論足?你再敢妄言,我立刻廢了你的修為,將你逐出宗門!」
流語兒臉色一白,正要說什麼,就感受到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回頭一看,正是秦陸。
不知為何,流語兒在見到秦陸的時候,竟驀地湧出一股心安。
緊接著,秦陸便站在了流語兒身前,一臉平靜地問道:「長老這個決斷可是定下了,不改了?」
見到秦陸出現,不少老生都為之內心一凜。
他們都能看得出來,即使有十長老在,新生里也沒有幾個是服氣的,一旦此事繼續發酵下去,最後只會越鬧越大。
想要徹底鎮壓新生的不滿,唯有秦陸主動屈服才行。
然而,秦陸是什麼人,大家都很清楚,想要讓他低頭?簡直難於登天!
十長老眼底深處隱隱有寒光一閃,但她並沒有暴露出內心想法,點頭道:「我之一言,重於千金。」
「那好,我代表所有新生,答應此事作罷。」
此話一出,場上眾人皆為之一驚。
不遠處,刀疤男子冷笑著搖了搖頭,他還以為秦陸能有多硬氣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而新生們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們心中所推崇的門主,竟是這樣的人?
十長老目光深邃,道:「很好,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欣慰,既然如此……」
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秦陸就直接打斷了她。
「我,外門弟子秦陸,正式向你們發起挑戰,競鬥閣,生死台,不死不休!」
秦陸的目光直接越過了十長老,看向了她身後的刀疤男子、劉海風一伙人。
刀疤男子嘴角的冷笑戛然而止。
劉海風瞳孔一縮,霍得抬起了頭。
競鬥閣是什麼地方?
雲起宗里禁止私鬥,弟子間如果有難以調節的矛盾,都可以在競鬥閣通過對戰的方式解決。
而生死台,更是競鬥閣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
一旦上了生死台,台上就會自動封閉,對戰雙方必須死戰到底,直到其中一方殞命。
十長老雙眼雙眼微眯,冷聲道:「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決嗎?」
秦陸故作驚訝,道:「難道不是你說的,此事就此作罷嗎?我沒有問題啊!」
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道:「只不過,你做你的判決,我上我的生死台,這兩件事沒有衝突吧,我看他們不順眼,所以想宰了他們,有問題么?還是說,生死台也歸你管?」
至此,所有人都聽出了秦陸的言外之意。
新生的事情解決了,但是他的事情沒有解決。
「秦陸,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們上生死台!」
劉海風咬牙切齒,道:「生死台,非雙方都同意,不可開啟,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秦陸一臉平靜,道:「你不答應沒關係,我記得,新生對老生有直接挑戰的特權,老生不得拒絕,為期一年。雖然不能上生死台,但在這一年內,我一有時間就找你『切磋",順便檢驗一下我的修為,我相信,有你這麼一個陪練,我的實力肯定能突飛猛進。」
聞言,劉海風不禁臉色一變,切磋?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秦陸的燃血術,那種與蠻血極其相似的手段,就如同夢魘一般,縈繞在他的心頭上。
要是未來一年裡,他都要接受這種折磨……
劉海風汗毛倒豎,在心中瘋狂咒罵宗門,為什麼要有這樣毫無道理的規定!
事實上,每一年的新生里幾乎都沒有超過隱境六重的,而老生在宗門裡經歷了兩年的修鍊后,基本都能達到隱境七重以上,像秦陸這樣,一進來就是隱境八重的,可謂是少之又少。
因此,宗門設置新生能直接挑戰老生的規定,本意是希望新生能通過與老生的切磋,迅速提高實力,拉進彼此間的差距,順便在這個過程中,使新生能更快地融入宗門。
可眾人怎會料到,秦陸居然會拿這個規定,當做了逼迫劉海風的工具?
「在我面前還敢出言威脅?我看你簡直無法無天!」
十長老瞪眼,怒斥道。
結果秦陸卻是聳了聳肩,道:「我有威脅他么?我想和師兄切磋切磋,有錯嗎?不信你問問大家,我有威脅人嗎?」
說罷,他給身邊的流語兒使了個眼色,後者頓時心領神會,道:「沒有啊,切磋而已,很正常!」
「對啊!不就是一年嗎?很快就過去了!」
「彼此之間交流一下武道心得罷了,劉師兄該不會是怕了吧?不會吧,不會吧……」
新生們豈會不明白流語兒的意思?頃刻間,無數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劉海風的臉色愈發難看,現在的他,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騎虎難下。
緊接著,秦陸又將目光看向了劉海風一夥的其他人、刀疤男子,以及所有涉及到此次事件的老生們,漠然道:「還有你們,生死台一戰,敢否?我獨戰你們所有人!」
秦陸的話就像是一道狂雷在場中響徹,被他目光掃過的,包含劉海風在內,一共有十八人,修為皆在隱境七重以上。
無數人震驚,暗道秦陸莫不是瘋了,竟玩得這麼大!
繞是流語兒,在聽到秦陸的話后,亦是嚇了一跳。
她連忙傳音道:「不要衝動,他們人數太多了,你吃不消的!」
秦陸沉聲回道:「這次是一個好機會,只要我贏了,至少一年內,雲門所有人都可免受老生的侵害,反之,一旦我有任何的讓步,都會被他們認為我軟弱可欺。」
「這一戰,必須要打!」
流語兒看著秦陸,心中頗不是滋味。
「我不該將你卷進來的……」
流語兒說道,如果不是她邀請秦陸作為雲門門主,秦陸也就無需走到這一步了。
秦陸說道:「沒有什麼該不該的,如果沒有你們,或許我已經死在了蠻血池裡,更何況,你真的覺得我會輸么?」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始終沉默的刀疤男子驀地說道:「好,我答應你,即刻生死台一戰!」
隨著他開頭,其餘人也下定了決心,就連劉海風也狠狠一咬牙,大喊道:「戰就戰,我就不信了,你一個人還能翻天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