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6

程文娜撅起小嘴巴，不開心道：「媽媽，我才不是小孩子！」

段君如和程廷遠對視一眼，眼裡掩不住的笑意。

彷彿在說你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程廷遠笑著說道：「呦呦，我們娜娜的嘴巴都可以掛油壺了！爸爸媽媽剛剛在說事情，被你給偷聽去了，該打屁股了！」作勢還要掀開被子。

程文娜趕忙用手壓住求饒：「爸爸，我錯了！不要打屁股！」她知道她爸一定捨不得，只是裝腔作勢而已。

果然，聽到她的求饒程廷遠樂的不行：「好好好，爸爸不打」

又擺出各種奇怪的鬼臉來逗女兒，引得程文娜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病房中。

笑了一會，就被口水給嗆住，段君如趕忙上去拍這女兒的後背。

怪罪的說道：「你們爺倆就知道鬧，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廷遠，你自己去吧，我看著娜娜，價格你在和他談談，差不多就租下來，不然咱們今天晚上可沒地方睡了」

程廷遠也正色的點了點頭，知道什麼事要緊。

快走到房門，忽然扭頭對著女兒擺了個鬼臉，讓程文娜笑的著實開心。

段君如也無奈的笑出了聲。

程廷遠一臉得意的關上了房門，大步流星走出醫院。

程文娜輸完鹽水小手都在腫著，笑累了腦袋趴在媽媽的肩膀上。

段君如不怕累的抱著女兒一臉幸福。

程文娜眨巴著眼睛問道：「媽媽，我們不回老家住了嗎？」

段君如有些驚訝，女兒竟然知道什麼是租房子。

笑著說道：「娜娜像回去住嗎？」

「不想！奶奶不喜歡娜娜，寶壯哥哥還經常搶娜娜的東西！娜娜不想回去」程文娜儘管記不太清楚小時候的事情，可六叔家的寶壯，是她童年的噩夢。

沒有弟弟的時候，奶奶非常不喜歡她，卻格外疼愛六伯家的寶壯，後來有了弟弟，奶奶甚至把自己偷偷趁這爸媽不在家後送到了別人家。

程文娜不想再次體會這樣的感覺，不自覺用手緊緊環抱住媽媽的脖子。

感受到女兒的害怕不安，段君如眼神里充滿了厲色。

緩聲道：「娜娜不怕，有媽媽在，奶奶和寶壯都不能欺負你」眼裡閃爍著淚光，痛苦的緊緊抱住女兒幼小的身體。

程文娜從媽媽的口中察覺到一絲異樣，懷抱也格外的緊，有些喘不過氣。

「媽媽也別怕，有娜娜保護媽媽！」稚嫩童音在耳邊響起，段君如從回憶中回神，喜極而泣道：「那娜娜可不許離開媽媽！你要保證！」

「嗯！我才不會離開媽媽！」程文娜語氣堅定的保證。

她總覺得媽媽有些不對勁！彷彿怕失去她一樣，心裡的猜測，還需要驗證。

……

程廷遠用了十分鐘趕回剛才的地方，張大膽正蹲在樹下，發著呆。

程廷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給這傢伙嚇了一跳。

一回頭看是程廷遠，眼睛瞬間就亮了。激動的站起身，又遞給程廷遠一支煙。

「程兄弟！你問過了？租不租啊」

程廷遠沒說話，借了火，把煙點起來，暢快的吞雲吐霧一番，這才對著急的張大膽說道：「租！不過兄弟咱在少點…」

還沒等程廷遠多說，張大膽就打斷他的話：「少！必須要少！八十一個月！最低了兄弟，我的傭金都讓出來大半了，可不能再少了！」

程廷遠心裡算了算，喜笑顏開：「多謝了大兄弟！你也不容易，那咱趕緊去對接吧！」

張大膽正有此意，兩人馬不停蹄去了張大膽家裡，簽了紙質合同后，程廷遠戀戀不捨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千塊錢。

這剛拿到手的六千瞬間就變成四千多，唉，錢還真是不經花！

又感嘆這一天下來，居然簽了兩張紙，一份還是斷絕關係！

把合同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裡，兩人都是樂呵呵的。

程廷遠忽然想起來他還要回去收拾東西，趕忙問張大膽家裡有沒有拖拉機。

張大膽領著他去了一家後院，一輛半舊的拖拉機被放在一旁，一看就是經常使用。

「程兄弟，你放心用，我前兩天才把油加滿！今晚了，你明天送來就行！」

程廷遠是一陣感謝，看著時間不早了，趕忙開著拖拉機突突突的走了。

目送他背影的張大膽，挑了挑眉，美滋滋的鎖上門出門去了。

拖拉機的聲音太大，老遠都能聽見這突突突聲，村裡的小道，走著許多從地里幹活回家的人。

看著拖拉機上的人是程廷遠就一陣驚奇，程廷遠笑著打了招呼，趕忙就開走了。

「這老七開著誰家拖拉機？這麼顯擺？」

「不知道啊！我在地里看他來來回回好幾趟，也不知道幹啥去？」

「誰知道吶，嘶，哎呦我的老腰啊！咋這麼酸吶？」

「呦，這怕不是晚上給鬧的吧！哈哈哈哈哈」幾人都著這話弄的挺樂。

「滾滾滾！這晚上就聽你家動靜最響！」

「我可去你的，我看你聽的是個鬼呦！」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到了家門口，有人站在門前看著程廷遠的動作，程廷遠旁若無人的停下拖拉機。

打開房門，把所有鍋碗瓢盆用塑料單子包裹起來，又在拖拉機上襯了塑料，被子鋪蓋，今天晚上要用的全都給放在拖拉機上。

還把媳婦割的肉，放在乾淨的盆中，用東西蓋住，就怕顯眼。

東西也不多，其他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沒拿。

收拾了一個多小時，東西基本已經收拾好了，用繩子把東西綁在拖拉機上面就完事了。

程廷遠擦了擦額頭的汗，喝了口井裡的水，開動拖拉機，連忙往鎮上趕。

再晚點可沒有照亮的，就個手電筒，也沒多少用。

突突突的走遠了。

旁邊的鄰居早就被程廷遠搬家的舉動驚呆了，在一旁議論紛紛。

「這是往哪去搬啊？沒聽說他家鎮上還有房子住啊？」

「呦，你還不知道吧，老七他虐待他老娘，在這住不下去了唄！」

「啊？不是吧，老七他們一家子我是知道的，平時多孝順啊！你可別亂說！」

「你知道個啥！你又沒去人家家裡住！那老六媳婦說的能有錯啊？」

那人還是不相信：「老六媳婦那嘴巴你是知道的啊！什麼話都敢說，我可不信她說的話！」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要不是的話，那老七一家子能搬走啊！」那女人斜眼一瞪，一副事實就是這樣的樣子。

說不信的女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不和那斜眼女人對峙，轉身就回屋了。

那斜眼女人一看她那表情，氣不打一處來，還想上前爭論。

誰知人家直接把大門關住，理都不理她一下。

……

程廷遠趕回租的房子時，天已經黑了，看了看手腕的手錶，六點快七點了，趕忙把拖拉機開進院子。

把東西全部拿下來后，急匆匆的趕去醫院。

段君如和程文娜正在聊天說話，06年也沒什麼娛樂設施，手機也就諾基亞，他們夫妻倆都不捨得買，所以也挺無聊的。

程廷遠滿頭大汗打開病房門進來，段君如趕忙給他倒了杯涼白開。

程廷遠咕咚咕咚的統統喝完，一臉高興道：「媳婦兒，閨女！水輸完了，咱回家吧？」

「好耶，好耶，回家回家！」程文娜高興的手舞足蹈。

「你給我小心點，別碰到手了！」段君如兩眼一瞪。

程文娜乖乖的「哦」了一聲，緊接著就被程廷遠抱起來，舉高高。

引得程文娜小聲尖叫出聲，又樂呵呵的。

段君如趕忙把被子疊好，關了燈，和護士說了一聲，三人開開心心的走出了醫院。